第337章 侦察（四）
那贼兵队长痛得长剑掉落，狂声吼叫不停，折凳怒骂：“你个狗贼！”
他扔了左手的盾牌，猛地扑上去，一把揪住那贼兵队长的领甲，右手的拳头，己是一拳一拳猛烈往他头上打去。他右手上戴着侦察兵的制式装备——指虎，几拳过去，那贼兵队长脸上头上己是血肉模糊，折凳还在猛烈击打。张保看了看四周，周边的贼兵或死或伤，己是尽数消灭。
他松了口气，看折凳还在怒骂痛打，他走上前道：“够了，这狗贼己经死的透透的了。”
折凳松开手，这才发现那贼兵队长头脸不成形状，残留一只眼中，还隐隐透着恐惧的光芒，这才骂骂咧咧地将那贼兵尸体甩开。
破庙周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多具贼兵的尸体，鲜血的味道在寒夜中飘散开去，闻之令人作呕。
张保几人衣袍上现在已经满是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贼兵的。他们来回巡察，顺便给地下死去的贼兵补上一刀，还有三个受伤较轻的贼兵被他们制服，劳劳地捆扎起来。
短暂而血腥的战斗结束，直到现在，他们才感觉身上的疲累无力，还有身上各伤口的隐隐作痛。
他们去看那个女子，她四肢仍是被牢牢的捆在在门板上，双目睁得大大的，却原来已经视咬舌自尽了。
张保几人长吁短叹，秃头感情丰富，看着死去的女子，他眼中深深的悲伤：“汉公他老人家曾说：‘宁做太平犬，莫为乱离人’。妹子，下辈子投胎，投到太平盛世吧。为女子抚上眼睛，将她从门板上取下来。
折凳与秃头二人受伤较重，余者三人也各有轻伤，五人掏出伤药相互敷上，然后几人分工。
秃头坚持为死难女子挖坟收殓，张保与折凳去检点收获，阿豹收整散落地下的兵器，剥下尸体上贼兵们的甲胄，丧波则是取把贼兵短斧，一个个将贼兵的首级砍了下来，然后将无头的光溜溜尸身踢到一边。
收拾完毕后，几人围着一堆篝火，略略驱散寒意，张保道：“收获不小，斩杀贼兵十三人，有两个还是贼兵小头目，俘虏三人。缴获马匹二十五匹，盔甲十几副，还有一些兵器辎重不等。”顿了摆，他道：“还有一些银子，不过不多，不到百两。”
折凳与秃头搽着手，颇为欢喜，大汉军中的分赏条例，普通军士为缴获三成，侦察兵为五成，百两以下不必上交，这些银子，可以由张保五人分了。不过那些马匹，兵器与辎重旱，需要上交，由军中视他们的功绩，再统一分赏下来。此次立功缴获不小，就是那些银子，每人也可分得不少。
大汉军中以侦察兵最为精锐，又最为富有，不过军中等级森严，便是再富有，只要对面之人官位高过自己一等，也要恭敬下跪参拜，为了更高的地位与尊荣，所以汉军中小富即安的思想颇为淡漠-o
看着眼前喜笑颜开的几个兄弟，张保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趁早离开。”
折凳双目一闪，掠过旁边蹲坐在地上的三个贼兵俘虏，道：“张班长，有一个贼兵看来不行了，怕是支持不到我们回去拷问。”
张保眼中寒光一闪：“他娘的，那就省事了，就地处决！”
他看向身前的丧波：“听闻大丧长刀劈斩头颅，可以刀锋不卷？不若让兄弟们见识一下。”
丧彪傲然而出，他将那个受伤颇重的贼兵俘虏拉出，让他跪好，将长刀在那贼兵脖颊上比划了一下。
那个贼兵又惊又惧，用疯狂的讨饶着，他看着张保几人，脸上颇有哀求之色。
丧彪一声低喝，长刀劈过那贼兵的脖颈，带出一抹血雨，那贼兵的人头滚落在地。
张保惊叹道：“好刀法！”
秃头道：“好身手！”
折凳道：“大丧威武！”
大丧脸上颇有自矜之色，他依刀抱拳：“兄弟们过奖了，张班长过奖。
众人看看他的长刀，果然刀口丝毫无损。
阿豹细心地将血淋淋的人头捡好，张保道：“兄弟们，走。”
五人将缴获的贼兵马匹牵出，所有缴获，都放于马上，又将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挂上。最后将两个贼兵俘虏绑在马上，嘴上也塞上破布，五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李二狗作为田彪手下的军士，己经做探马多年，每次探路回去都是满载而归，他喜欢这种军伍生涯，喜欢看那些无辜百姓在他刀下挣扎哭泣的样子。不比旗中别的贼兵，他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察言观色，也熟知人中一些迂腐作态。
针对这种作态，他也有一个出众的本领，就是扮可怜。官军强调杀俘不祥，更容易动测隐之心。作为贼兵的哨探多年，他不是没有失手被俘过，但在他楚楚可怜的神情下，对方往往会怜意大，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还往往对自己失去警惕之心，让他逃出生天，最后回去报复。
就像三年前，他与两个哨骑分道哨探，竟遇到一群宋将王禀手下的探马偷袭，两个伙伴被杀，他也同样被俘，就是在自己这可怜像下，那些冠军将他擒获后，失去警惕之心。
最后被他逃离，引了几十个哨骑回去围攻庄子，那些冠军探马被杀，擒获了一个活活折磨而死，还将一个官军的妻子擒来凌辱致死。
想起昨晚之事，李二狗全身突然冷汗涔涔而下，不知哪跑出的几个人，如此厉害，他们十五个人，竟在对方五人的偷袭之下全军覆没。自己更身上受伤，被对方俘虏，看对方的攻势与兵器，还有他们的言语对话，这些人原来就竟然就是汉军的侦察兵。
他被捆在马匹上后，就仔细思索这个问题，他右胸上被劈了一刀，那些汉军没有丝毫怜恤之心，根本没有为他包扎伤口的心思，昨晚还当众处决了一个俘虏，让他内心涌起不妙的感觉。自己被劳劳绑住，逃跑无望，看来只余最后一个杀手钢，扮可怜了。不过看这些汉军的作派，也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