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我对他们未来的打算吧？”番茄笑着问道。
薯条点点头。
“优胜劣汰呗。”
番茄摊了摊手，面露不屑，“能够出成绩的，自然可以安安当当地留下来，原先允诺的条件，也会一分不差的兑现。”
“甚至，我还能给他们足够的晋升空间，让他们实现自身的价值。”
薯条的眉头一皱，低声问道：“那其它的呢？”
“其它的？”
番茄望着他，理所当然地道：“我都已经说了，优胜劣汰，至于那些不能胜任、出不了成绩的编辑，我想，他们大概也没有脸，继续留下来。”
她的表情很冷，就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留给他们的时间，大概也就三个月吧！如果那时他们还没出成绩的话，大概，我也只能请他们离开了。”
“反正时间也不长，这点补偿，我还是给得起的。”
冷。
刺骨的寒意瞬间将薯条包裹。
但他还想挣扎，赶忙开口道：“可出成绩这件事，本就存在着一定的偶尔，谁也不知道手下作者写的那些东西能不能爆火，甚至，也有默默无闻很久，却忽然爆发的先例。”
“那我就管不着了。”
番茄的表情渐冷，“没有成绩，就是最大的原罪。既然他们带不出成绩，那他们对我来说，就是没价值的！”
“那你原先的承诺呢！”
薯条拍案而起，怒视着她。
他忽然想到板糖，那时的他，是那么的雀跃，带着憧憬，但现在……
“承诺？你相信资本家的承诺？”
话音未落，她许是察觉到薯条的异样，赶忙缓和语气解释道：
“但你不一样，一方面，有夏筠这层关系的存在。”
“另一方面，你是我所看重的人，在我的规划里，日后的你，终将执掌一方的大权，这种妇人之仁，切记，不能有！”
“妇人之仁么……”
剧烈的观念冲击顿时令薯条有些茫然。
其实他也清楚，番茄的话似乎更像是在诡辩，只是此时的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只能低下头，闷尽杯中酒，迟疑片刻，又再度开口，“那……那些挖过去的作者呢？”
番茄微微一怔，微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连这层都被你发现了。”
“是的，他们就是我们挖的。”
她收回一根手指，“不过，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点。”
“果然……”
薯条一脸的恍然，“主要是这种作者的流动，大概也只有我们这种一线的编辑感受最深。”
“何况，我与他们的交流本就频繁，对于他们的那些心思，也是了如指掌。”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他们嘛，虽然每天都在做白日梦，想着某天可以一书封神，但身体确是诚实得很，全勤他们是一个月都不愿落的。”
“所以……”
他的眼神迷离，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们的异常，或许也只有我这样的扑街编辑最清楚了。”
“但也只有你，不是吗？”
番茄一脸调笑道：“像其它的那些编辑，又怎么会管这些扑街的死活呢？”
话音未落，她的脸上泛起几分的苦涩，毕竟，她也曾是作者，扑街的那种。
“就连我，大概在意的也只有那些能出成绩的作者，虽然我能感受到，扑街时的那种茫然无助。”
“但站在我的位置，我只会考虑，他们能否给我创造价值！”
薯条猛地抬起头。
番茄的话，再次让他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冷酷、无情。
他忽然想起自己旗下那些转投其它网站的作者，他们，又将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
“对他们……你会怎么做？”
薯条的声音骤冷，直勾勾的望着番茄。
“还能怎么做？”
番茄昂着头，一脸的理所当然，“既然是扑街，就要做好一辈子扑街的觉悟！”
“如果他们真有能力，可以从我下面其它几个网站拿到全勤，甚至出成绩，我自然乐见其成，但如果，他们的能力仅就如此，那么……”
她的声音冰冷。
克制，且极度的冷静，“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站在她的角度，似乎也却是如此。但她的话，还是让薯条感到极度的不适。
还有……
忽然，薯条的双眸开始剧烈的震荡，颤抖着声音问道：“其它几个网站……是什么意思？”
“哎呀呀！”
番茄捂着嘴，茶里茶气地说道：“不小心说漏嘴了。”
望着薯条，她的神色重新归于淡然，“也罢，就跟你说吧！”
“其实像八猫、西红柿之类的网站，实际的所有权，也早就归我所有了。”
“可以说，除了一些小网站外，大多网文界的主流网站，都已经收归我的旗下了，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底气，和你说创办那个网站？”
薯条整个人都麻了。
实在是，这个事实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破格。
也正因如此，他才将所有的一切串联到了一起。
这也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网站会默契地联合到一起，对驰骋进行合围……也是，若非如此，又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消化掉那么多的作者以及编辑？
他茫然地抬起头。
却发现眼前的番茄早已恢复正色，眼里眉间透露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霸气，一脸睥睨地望着他。
“所以，你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要么臣服，要么就和驰骋共同沉沦，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抵抗了。因为仅凭你……”
他指了指薯条，一脸轻松地开口，“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可能挽回目前这种颓势。”
“何况，驰骋已经彻底臣服，你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又或者……”
她的眉目，忽然变得柔和，轻声开口，“加入终点，和我共同开创，一番全新的事业，然后和我一起，将整个网文界，彻底踩在我们的脚下。”
她直勾勾地望着薯条，一字一顿：
“所以，你怎么选择？”
包厢里安静得可怕。
番茄目光灼灼地望着薯条。像是在等待着他最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