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这次苏香和马辉离开，你们这个考古方向打算怎么安排？”
记者这一行，讲究的是八面玲珑，觉察到饭桌上有些安静，钱不庭转着眼珠问道。
“亮哥还是搜寻大理石的来源，至于异型棺的调查，黛姐接着进行即可，相哥受点儿累，查一下地宫风水的说法，至于地宫石雕的真相，就交给我吧。”
“青纸人探索到工序结构这一层面足矣，再要深挖，也得其他方向有点儿苗头才能相辅相成。”
说到正事儿，夜执阳顿时滔滔不绝。
“省上就彻底撇开了？”
李林堂反问。
“这就看他们了，现在他们可比我们更忙。”夜执阳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可以，说句实在话，我对风水还真有点儿研究，拿到这个方向，保不齐进度会快一些。”对于夜执阳的安排，张来相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于有些兴奋。
“你肯定对风水有研究，要不然咱局里除了林局和李主任，怎么就我和小阳是光棍，偏偏李黛就让追到手了。”
闷葫芦李亮破天荒地开个玩笑，众人当即哈哈大笑，李黛摇头苦笑之余，那双眸子不留痕迹地瞄了夜执阳一眼。
“对了，有个猜测你们可以注意一下。”
似是想到什么，略作沉吟，夜执阳还是将青纸人长度与地宫主人的联想告知出来。
“五尺三四身高的人物…”
李亮眉头紧皱，说道：“有些史料的确会记载身高，可要是这样排查下去…”
李亮话没有说完，可众人都明白其中意思。
“这点亮哥不需要有什么负担，你们只需要研究手头方向，留意到这类信息，知会我一声就行。”
夜执阳摆手笑道，张来相三人方才松口气。
……
灰泱泱的苏马二人离开，榆市文物局头顶的天儿貌似都晴了不少。
下午，警安局那头送来了消息。
“林局长，李主任，根据张汉的口供，他们打开四道墓后，并没有在里面找到文物，包括你们所说的玉玺。”
穿着警安局制服的青年说道，话落后又望了夜执阳一眼，显然对这位当初在地墓里表现优秀的考古天才有着印象。
张汉，即边村农人眼中的二流子，自打上次夜执阳在二老口中寻出玉玺的说法，警安局比起之前搜查的更加紧密，这让暗中躲藏的张汉心里越发害怕，最终选择自首。
可就是带回来的消息，让众人不怎么满意。
“这样么…小阳，这事儿你怎么看？”李林堂一贯狄仁杰式地问道。
“那就看张汉还有没有隐藏的了。”
“同志，等会儿我和钱记者去局里采访一下张汉如何？”放下咖啡杯，夜执阳问道警安局人员。
玉玺的事儿，夜执阳知道的秘密远比众人更多，可这也仅限于玉玺。
张汉能在没开墓之前，就知晓墓中可能有玉玺，说明他对于地墓的认识远不止玉玺，地墓背后的传说或真相是什么，这才是他更加渴望的。
“可以。”
警安局人员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
警安局蹲监里，望着二十七八岁，长发倾斜遮住半边脸庞的张汉，夜执阳淡笑一声，给这家伙发了根香烟。
“警安局的人该问的都已经问了，王把头他们几个人的路线，我是真不知道。”
不等夜执阳问话，长舒口烟柱，颇为满足的张汉直截了当地答道。
“抓其他人是警安局的事儿，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们在开墓之前，就知道地底下有玉玺？而且…还知道玉玺不止一座？”
夜执阳同样开门见山地询问。
“不止一座？王把头没说啊？”
夜执阳这一问，张汉顿时懵了。
“没说？不是你告诉二老，地底下的玉玺不止一座吗？”夜执阳有些傻眼。
“老两口耳背，听不清楚的话你们也敢信？”
张汉拍了拍额头，认为文物局这些人的判断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王把头的说法是，他手里还有几座墓的位置，究竟哪一座能挖出来玉玺，就看命了。”
“这…”
夜执阳眼眉一挑。
按照古阁的说法，他是相信地墓或是地宫存有几座印玺的，张汉的说法无疑对他造成了干扰。
“你知道你们领头说的其他墓在哪儿？或者…在不在边村附近？”
夜执阳不理会这家伙的鄙夷神色，紧跟着问道。
“大哥，我刚加入团队，要不是本地人，连放风儿这活我都拿不下来，王把头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我？”
张汉实诚道，又说：“再给根儿烟。”
夜执阳忙是给这位断了几天瘾的二流子续上。
“倒也是。”
夜执阳点点头，又打起精神问：“那玉玺呢？他怎么知道自己手里那几座墓里面就一定有玉玺？他的猜测来源是什么？”
“这个…我感觉王把头了解得也不是很具体，与王把头接触那两次，只听他念叨：都隔多少辈儿了，能挖出来，前人不早挖了？”
“对，王把头就是这么说的。”
兴许是这两根儿烟的缘故，张汉想得很认真。
听到这儿，夜执阳眼前一亮。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很显然，王把头或是这只耗子头儿接触的其他人，定是知道些许关于九王之乱的秘密，要不然也不可能保留玉玺这种说法。
“不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见夜执阳思索片刻又望向他，张汉也知道夜执阳要问什么，直接道。
听之，夜执阳深望着这个二流子片刻，见他实在不像说谎，只得就此作罢。
“好吧，对了，你约摸着自己能在这儿呆多长时间？”
想起前段时间他与二老的约定，夜执阳问了句。
“我属于从犯，再说没拿到东西，还是自首回来的，撑死就三个月。”张汉无所谓地摇头。
“出来好好做人，家里二老大晚上还要满院儿装玉米，还得为你操心，挺累的。”
夜执阳拍了拍张汉肩膀，这一次，连打火机带香烟都留给这个家伙。
一旁，钱不庭疾笔如飞，在笔记本上写到：地宫遗址项目带头人夜执阳不辞辛苦，专程从文物局来到警安局了解消息，并给予盗墓贼以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