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眼光惊艳如珏，大家一致不看好的九号，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潜能。”
白侍卫不吝美言地夸赞道。
只是在善娥心里听到的传声，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
传音会将大部分的情感过滤掉，以达到快速交流的目的。
“那是母亲独具慧眼。”
善娥突然失去了看下去的欲望，将压在脑袋上的大凶挪开，自己悄悄地转身离开。
白侍卫看到了无法否认的结果，也伴随其离开。
善载看了一眼突然兴致缺缺的善娥，又看了一眼没有第二个表情的明龙，撇嘴表示不满。
(ˉ▽￣～)切~~，不就是明龙么？
小师弟这边也安然度过，她立即从门后跳出来，上前恭喜。
善惟是个穷鬼，但不影响善载决定要和他打好关系。
这时候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呐？
在善载的印象中，算神门历史上好像就没有未满一世就取得算子资格的门徒。
将之扩大到整个龙算师职业，也没听说谁是在一世之内取得算子资格的。
再反观自己，已经在算子这个等级摸索十八世了，还没看到任何可以晋级算师的希望。
不过，这样的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乐观的善载掐灭了。
见到师姐由衷祝福，善惟也是很开心，师姐说什么，他就应答什么，根本就没有任何回绝的机会。
实际上，即便不是这种值得高兴的时刻，大凶善载拿出她师姐的架势，善惟能不答应么？
敢不答应么？
欢声笑语在身后消失，善娥回到了偏房，白侍卫一般很少会跟着进来，这次却例外了。
“您师兄完成了毕业大考和算子认证，接下来，他肯定是要开始接纳第一颗龙气了，您不打算开始容纳您的第一颗龙气么？”
白侍卫没有使用传声，而是直白地说出了声，低沉且稳重。
善娥的身体强度早已满足容纳第一颗龙气的要求了，因为她一直没有想好自己未来的职业是什么，故而容纳第一颗龙气的日子也是一拖再拖。
善娥给自己的解释是，还没到父亲划定的最后期限，不着急。
最开始接触九号，两者之间，段云帆看到了如同天堑一般的差距。
期间有很多不愉快，朝夕相处之下，潘腾变成了善惟，她也从段云帆变成了善娥。
而现在呢？一路走来，师兄变成了稍稍努力就要追到她的程度。
这样的情况直转突变，迫使善娥不得不认真思考她该选择何种职业，一旦确定了职业路线，那么容纳第一颗龙气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
最重要的是，善娥确实该认真考虑，如何对待。
生死试炼，不是情窦初开产生的好感就能弥合的。
而且，在善娥看来，对一条血管中流淌着黑色血液的无性龙来说，生死试炼是必死之局。
见小姐低头不语，白侍卫追问一句：“现在，您的第九号试炼就要追上您了，你还不下定决心么？”
善娥突然抬起头来，望向白侍卫，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也是父亲的意思么？”
白侍卫低头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欺骗，也无需欺骗，重重地点了点头。
善娥再次垂下头，丧气的模样像是一只斗败的小鸡仔儿，她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
“九号要回来了，请下定决心吧！”
白侍卫转头看向门口，收拾完毕的善惟也要回来休息了。
“告诉父亲，如他所愿，龙战师。”
善娥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回答道。
白侍卫面无表情，原地消失不见。
白侍卫消失的瞬间，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恭喜恭喜，恭喜善惟师兄从此以后踏入算子行列。今后龙算师也是指日可待。”
小石房内，善娥一扫刚刚阴郁的情绪，面色严肃，说道。
“你我之间，还来虚的？”
善惟搓动他的三根手指，咧嘴笑着走向善娥。
“师兄别闹，我在和你说正事。”
善娥面色依旧严肃，继续说道。
善惟立即收起他的嬉皮笑脸，看向善娥，略有不解。
师妹今日是怎么了，难道还没有从毕业大考总分对比失落中挣脱出来么？
不应该啊，当时已经解决完毕了呀。
“师兄，请坐，今晚我们促膝长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师兄是否愿意赐教。”
善娥紧紧盯着善惟，生怕他再次拿出那种玩笑的口吻，说不愿意。
“赐教不敢说，相互交流，互相探讨一番。”
善惟见善娥跪坐在温龙石之上，看来她是真的认真了。
于是，他也整理仪容，面对善娥，跪坐在对面。
“师兄，你是不是打算近日就开始容纳龙生第一颗龙气了？”
善娥的这个问话，大失水准，至少和她逐渐提高的问话水平差距很大，善惟评判着。
难道自己辛辛苦苦言传身教的那些语言技巧都忘了？
“是的，我会休息一段时间，提升状态，补充能量，师父定下的确切的时间是在两日之后。”
善惟认真地回答道。
善娥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我，段云帆，决定明日开始容纳我龙生的第一颗龙气。”
善娥郑重地对着善惟师兄宣布道。
“这有什么深意么？”
善惟明知故问，他都或深或浅地试探了善娥多少次了，她都不愿意说出自己最终的职业道路，或许，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我决定，龙战师。”
善娥直勾勾地看着善惟，说道。
“三十种高职，你为什么选择这里面最苦的一个呢？”
善惟明面上表示不解。
实际上，他也大致猜到了师妹如此选择的原因。
同样，基于现有的条件和观察，他也大概猜出了师妹这么选择的苦衷。
“本身，我是老幺，是父母挑选出来最弱的一个龙蛋，出世之后，血脉不纯，身子孱弱。因此，我从小被欺负，父亲对我严厉，母亲给我温柔，兄弟姐妹则你争我夺。从那时，我就一直渴望自己拥有一副强壮的身体。这或许是我想成为龙战师最初的想法吧。”
善娥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
作为大世家的儿女，承受着同鳞虬龙儿根本无法承受的压力。
他们是天之骄子的后代，最低的标准也是优秀。
这么好的先天条件，怎么可以不优秀？
不，善娥的感觉是，只要自己不拔尖，那种来自周围无所不在的压力就会驱动着她不得不加倍努力。
不，是加好几倍努力。
对于善娥的诉说，善惟虽然在倾听，但是他确实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为人为龙，他都没有类似的经历。
感同身受，那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想当然罢了。
“目前，主流的高职是智力路线上的龙法师、龙术师之流，你选择的龙算师虽然排名末位，但也算其中的一种。父亲曾言，自从神龙坠亡，龙界、凤界和麒麟界，一直相安无事。我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三者保持相互制衡的局面。但是，这都已经过去了快三百世了，按照算神编纂的《龙族未来史》中的介绍，在不久的将来，三界必然有一场大混战。”
善娥分析着，从目前的形势一直到未来必然会出现的事情。
对于善娥言之凿凿的结论，善惟是认同的。
太多的迹象，显示乱世将至。
乱世，不确定增多，万事万物都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转变，这将是龙算师大放光辉的时代。
同样，在三界大混战中，哪一种职业最可能活下来？
不是能掐会算的龙算师，也不是目前流行的龙法师和龙术师，而是熬练自身、走体力路线的龙战师、龙脉师之类的战斗龙族。
“因此，你选择龙战师的职业？”
善惟反问道。
“不，是因为你，我不得不选择龙战师。”
善娥回答，出乎善惟的意料，仿佛又在情理之中。
“龙气，即便是两池和算神山脉有区别，以师兄你那般高效勤奋，这不足以拉开差距。至于智力，我也说过，即便是我的潜力开发到极限，也不过是两百出头，我在这一点上可能永远无法胜过你。如果说，我在什么方面，还拥有一定优势的话，那就是我的体力比你好一点。”
善娥带着几分失落，分析道。
“呵呵，我，值得你这样认真对待么？”
善惟轻笑一声，打破了越来越加严肃的气氛，问道。
“师兄，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善娥没有被破防，她仍旧严肃，说道。
“龙战师，专精身体格斗，善进攻，确实也符合你活泼好动的性格。大开大合之间，无需太多注意细节，这也与你行为习惯契合。如果让我推荐，也会让你选择这么一个职业道路。”
善惟点点头，认同善娥的这种选择。
不过，他还有一段话没有说，那就是，你明明有那么好的资源，竟然不知道好好利用，在三十个高职中选择了那个最苦的选项。
即便是龙脉师或者龙甲师，那也比龙战师要强一点啊。
不过，自己这个连选择机会都没有的虬龙，就不要在已经确定自己职业路线的师妹面前指手画脚了，多鼓励，多激励，多勉励。
“谢谢你，师兄。”
善娥说完，身体前倾，张开双臂，淡淡地拥抱了一下师兄，便钻进了他的怀里，小石房开始变冷了。
小姐做出了决定，白侍卫第一时间给族长发去了信息。
这种大事，可不是他这种小小侍卫能够决定的，而是家族早就决定好了的。
甚至，善娥自己做决定，那都必须征得族长的同意。
没多久，族长就给了回复，尊重善娥的决定，就按照她的选择来安排。
收到来自家族的命令，白侍卫心中有了底。
白侍卫不知道族长的想法是什么，又或者有什么目的，或者在谋划什么。
他要做的只有一点，将最好的条件提供给小姐，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