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拎着竹竿上前去轰赶，战神已经从母鸡背上翻下来，一溜烟地跑了。
母鸡趴在地上，还有点惊魂未定。
沈清歌气哼哼地骂：“累不死你，一会儿也不闲着！天天赶得它都不生蛋了！”
战北宸从沈清歌的话里，还有战神异常的举动里，恍惚寻到了某些问题的答案。
“祝你家王爷跟这只公鸡一样快，一样快，一样快......”
战神的速度绝对够快，真正的速战速决。
战北宸一脸的黑线，转身就走，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沈清歌转身，他已经没了踪影。
她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已经得罪了战北宸，只觉得，这个十王爷也好没有礼貌，走也不知道打一声招呼。
怪人一个。
第二日，刚用过早膳，沈清歌收拾好东西，等着涵宝上门，两人提前约好了，今日要去钦天监监正府上，替他年迈的老母亲看诊。
她可清楚记得，褚文靖曾经说过，自己嫁给战北宸，就是他贿赂钦天监监正，跑去皇帝跟前胡说八道，皇帝才会信以为真，将自己嫁入九王府冲喜。
所以说，自己能有今日，全都是那个老头的功劳。
今儿，自己说什么也要好生敲他一笔竹杠，让他把吞进去的银子，原封不动地给自己吐出来。
涵宝没等来，云鹤别院里倒是又来了不速之客。
沈明雅。
沈明雅并不急着进来，在云鹤别院门口左三圈右三圈，转悠了半天，然后才推开了院门。
沈清歌挺惊讶：“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想姐姐了。我与爹爹一同来探望你。”
沈明雅仍旧还是那副纯洁无害的模样，一进门便冲着沈清歌撒娇。
“三日回门你不回家也就罢了，毕竟王爷那时候身子不好，可这么久了，你也不回，都不想我吗？”
沈清歌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虚与委蛇，还是撕破脸皮？
“父亲回京了？”
“是啊，他正在前面与刘管事说话，听说九王爷不在府上。我就一路打听着，过来寻姐姐说话来了。”
沈明雅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左右张望：“九王府竟然这样寒酸，姐姐好歹也是堂堂王妃，如何居住的院子看起来这样破败？而且跟前就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沈清歌抿抿唇：“还好，清净。”
沈明雅嫌弃地捂着鼻子：“你院子里怎么还养了这么多鸡啊？满地鸡屎，脏的都不能下脚。九王爷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姐姐住在这种地方？莫不是姐姐你犯了什么错，令九王爷发火了？”
“多虑了，王爷待我很好。”
“姐姐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沈明雅同情地望着她，有点惋惜：“恕妹妹直言，这九王府瞧起来，倒是还不及清平侯府来的金碧辉煌。
姐姐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真不该因为高攀九王爷，放弃了褚世子。让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伤心了这么久。”
每句话都好似十分单纯，无心之言，可每句话都像是一支针，毫不留情地向着沈清歌的心狠狠地刺下去。
沈清歌静静地望着她，自己以前怎么就能那么傻，错将她的心机当单纯？
而且事到如今，还如此惺惺作态。
她不由心底里冷冷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圣命难违，更何况还是母亲的安排。只能辜负褚世子了。你回去之后麻烦转告他，日后不要再三番四次地派人送些珠宝首饰了，这样藕断丝连的不太好。”
沈明雅面色顿时一变，眸中有了厉色：“什么金银珠宝？姐姐莫不是魔怔了？”
沈清歌见她上钩，索性将自己的珠宝匣子捧过来，打开给沈明雅晃了一眼。
这几日里赚得盆满钵满，珠花金钗，玉镯环佩装得满满当当。
“唉，这若是换做别人，我肯定不会说半个字的。你多劝劝褚世子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我如今已经嫁于九王爷，就断然不可能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吧。”
沈明雅看得眼睛都直了。
听说，沈清歌大婚之后，战北宸就一直冷落着她，将她囚禁在这处别院，而她嫁妆里一两银子都没有。除了褚文靖，会是谁给她的？
她费尽心思与褚文靖在一起，目的是放长线钓大鱼，从不曾像那些目光短浅的女人那般，殚精竭虑地从男人身上搜刮油脂。所以，褚文靖除了甜言蜜语，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甜头。
谁知道他竟然对沈清歌这样大方。
一时间竟然气得银牙暗咬。
沈清歌轻叹：“如今木已成舟，还说这个做什么？父亲好不容易回京，我去迎着。”
“啪”地合上首饰匣子，上锁，转身要走，被沈明雅一把捉住了手，有些使力：“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话？”
“其实......”
沈明雅得意道：“有些事情瞒了姐姐，其实，你辜负了褚世子，他不愿违背婚约，已经与父亲说起，要求娶我做世子妃了。”
终于忍不住耀武扬威了。
而且还装得这样无辜。
沈清歌并未张扬，冷冷一笑：“真的么？”
“褚世子是个重情之人，你背信弃义，另攀高枝，他还是记挂着这份情分的，所以就转而求娶我，过些时日就下聘了。也请姐姐你日后自重，不要再跟他不清不楚。”
真是当了表子还要立贞节牌坊，这两人早有苟且，背叛与算计自己，还要将这恶名推到自己身上，简直太无耻了。
沈清歌干巴巴地挤出一丝笑容：“如此说来，可要恭喜你了，捡到一块无价之宝。”
“所以，”沈明雅指指她怀里的首饰匣子：“褚世子送你的这些首饰，是不是应当完璧归赵？全都交还给我？”
沈清歌忍不住一愣，好家伙，就说她怎么撕破脸皮了，原来是盯上了自己的这匣子珠宝。
果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她屈指轻叩着匣子盖，莞尔一笑：“这些首饰乃是褚世子求娶你之前馈赠于我的，好像与妹妹并无什么关系。”
沈明雅瞅着那一匣子沉甸甸的珠宝，不仅是眼馋，还有眼气，尤其是沈清歌云淡风轻的模样，令她更是难以咽下胸口恶气。
“假如我说，我与褚世子早就两情相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