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得到消息，人联部已经针对你和薇妮儿他们张开了大网……只是，连我也没想到，薇妮儿她竟然真的会提前行动。”
“当我们的人驰援现场的时候，除了你和那个女孩，我们根本检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反应……你能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么？”
爱丽丝柳眉一皱，因为疑惑而显得更加妩媚的双眼不由地射了过来。
“不清楚，当时我也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黑影）哟嚯，真不愧是专业的，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怎么，你难道就不好奇当时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好吧，我想也是……那种程度的破坏，恐怕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但如果这一切和暗能量有关的话……”
不对，当时的现场除了那个女孩，根本没有检测到任何残留的暗源质……
爱丽丝只是稍加思索了片刻，便很快摇了摇头，对于这些复杂的超微量子学问题，她这个外行又能分析出什么呢？
“卫斌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稍作移步？关于那个女孩，我有些事想要告诉您……”
那个女孩……是指小寻么？还是那个嗜血的少女？！
爱丽丝知道，对于卫斌而言，和他说什么恐怕都是没用的，而唯一能提起他兴趣的，恐怕就只有那个被改造成了“暗生命容器”的女孩。
于是乎，在爱丽丝的接待下，卫斌很快便走出休息室，从各种挤满了人类下民的过道中穿过。
“这里便是我们设立在人联社的‘救援中心’了，卫斌先生，这边请……”
在某座朴实无华的大楼里，卫斌看到了排成长龙般接受救济的贫民，看到了一张张睡满人的上下铺，也看到了因为疾病而正在接受治疗的各种下民患者……
（黑影）哦？那个是……医疗机械人？不对，是智能人！
啧啧啧，像这类“高档货”，即便是那些上人贵族也很难弄到，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么多……
在大楼的几处“救援中心”里，当黑影看到了那些正在给下民进行治疗的机械人后，忍不住惊叹了几声。
按照爱丽丝的描述，那些全自动医疗机器人，曾是“天森公司”与“四维公司”联合制造的一款最新型的“军用医疗智能人”，该智能人不仅能取代传统医生的所有职务，其本身的药物储备库也拥有应对战场所需的各种急救药物。
并且，所有的军医智能人都冷藏有不同型号的克隆器官，能进行当代医疗科技所能做到的所有外科手术——包括常规手术和机械化手术等等。（“机械化手术”指将人类的某些部位或器官用机械设备来代替的手术）
虽然爱丽丝介绍了很多，但他并没有告诉卫斌，“人联社”和“救援中心”一直在联合开展各种慈善活动，无偿地为那些因各种原因而被遗弃的下民提供食物与住所。
而在这些人的眼里，“人联社”与“救援中心”早已成了他们唯一的家。
并且，让卫斌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在外城区里他从未见到过的下民老人、孤儿或残疾人的脸上，他竟然看到了某种久违的笑容……
像那样的笑容，他曾在执行某一次任务时见到过，当时他正伪装成志愿者，在某个因为他们而引发了战乱的国家里分发救济。
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和他曾遇到过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样地虚伪呢……
（黑影）别问我，我可不知道……虽然老子博古通今，但这些在老子失忆的几十年里才发生的新鲜事，我怎么知道？
那什么“救援中心”、“人联社”的……要问我，你还不如问这些难民呢！
“爱丽丝大人！”
“是神女大人！！快，快……”
尽管爱丽丝已经用衣服和棉帽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但还是被一些下民一眼就认了出来。
并且令卫斌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下民在看到爱丽丝后，竟不约而同地全都跪了下来，做出了各种他从未见过的朝拜姿势……
但爱丽丝在看到这些后，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快步前进，生怕自己走得太慢而被更多的人看到。
按照爱丽丝的解释，这些难民已经将她当成了萨斯帝国，曾经国教中救济世人的“普天神女。”
爱丽丝之所以没有反对，是因为这些信仰早已成了支撑这些迷失者们活下去的希望……
“像您这样的人，暴露在人群中应该会很危险吧？可您为什么没有用‘智能外体’来改变自己的容貌呢？”
智能外体，是一种包括智能肌肉、外骨骼等能与人体实现无缝结合但却完全不会影响人体自身的“改造外壳”。
可以将使用者伪装成外表、甚至思维模式都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同时，智能外体还能赋予使用者各种超越常人的能力，比如耐受力、速度、力量、反应、抗感染能力等。
但智能外体本身的防御性并不强，容易在遭到破坏后彻底暴露。
“因为我早就抛弃了自己的智核，从我选择遗弃自己身份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什么上人了。
对于那些只有上人才能使用的东西，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稀罕……”
听到卫斌的疑问，爱丽丝只是轻蔑地摆了摆手，随后又恢复了自己那颠倒众生般的笑容。
很快，卫斌便在爱丽丝的带领下，从人联社的“救援中心”进入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座地下建筑。
与之前的大楼不同，这座地下设施更像是某种隐蔽的基地，即便是爱丽丝，在进入时也需要经过无数道检验身份的关卡……
等到两人下到了设施的地下数层时，爱丽丝才终于再次开口：
“那个昏迷过去的女孩实际上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我曾经让人暗中调查过她……”
“但最后我却发现关于这个女孩的所有信息全都是编造的，和你想的一样，那个女孩正是来自你们的世界。并且，所有的证据都表明……”
“那个女孩和你的妹妹……应该是同一个人。”
为了不让卫斌受到太大的刺激，爱丽丝每说一句话就会停顿一会，说到最后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表述着。
“你说什么？！那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孩……不，你别想骗我，这绝不可能！
更何况，小寻她已经失踪了十年！怎么可能会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按照卫斌的想象，此时的孟千寻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停留在十五六岁的年纪，更何况，还变成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卫先生，您能否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两个世界的时空流速是完全不同的，在我们的世界即便过去了一年，在你们的世界也只是过去了一个月。
更何况，她还经历了那些难以想象的量子改造……”
“什么？！改造……小寻、小寻她……说，快说！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一听到爱丽丝口中的“量子改造”，卫斌便联想到之前触碰到少女时所看到的那一连串“画面”……
一想到那些全都是真实存在的，卫斌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呵呵，呵呵哈哈……原来，真的是我害了小寻……”
“……”
在听完了爱丽丝的解释后，大受打击的卫斌忍不住发出了一连串声嘶力竭的咆哮……
等到精疲力尽后，卫斌两腿一软，双手扶地般跪了下来。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救老鹰，她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成为那些人的实验品，更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边说着，卫斌脸上的泪珠一边不受控制地洒落在了地面。
“不……卫先生，这并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什么也没有做，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妹妹，对他们而言，那个女孩真的太特殊了……”
看到卫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爱丽丝忍不住低下身子，用戴着量子手套的双手，轻轻地拍了怕卫斌的后背。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明明患有严重的自我认知缺陷，却能不受影响地接受各种信息……
就仿佛她的大脑并不属于她，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另一样东西的存在，正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直在引导和维持着她薄弱的自我意识……”
“也正是因为她这种特殊的体质，让她可以轻松地记忆或遗忘任何的人与事，也让她可以不加排斥地容纳其他人的意识量子，甚至是使之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意识量子相当于“记忆”，普通人的记忆可以部分改写、可以移除，但无法接受其他人的意识量子，否则会因为意识排斥而陷入精神错乱。）
“不仅如此，由于她本身的意识量子就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因而在将她的意识量子移植到暗源质身上时，也会容易上无数倍，而一旦意识量子与暗源质完美地结合……”
（黑影）嘿嘿，便会人为地创造出一个完整的暗生命！并且，还是那种可以容纳其他人记忆的暗生命……
闻言，黑影又忍不住补充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将小寻变成暗生命，然后再将她的身体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