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尧弈图啥啊？
仅仅是怕她被孙泽襄策反吗？
苏心木一时间有些茫然，完全无法理解黎尧弈这种举动的真实含义。
转念一想，又通透了。
黎尧弈和孙泽襄，谁不是在下棋呢？谁又不是把她看作棋盘上的棋子呢？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竟然丝毫不感觉到愧疚，你怎么对得起指挥官的！”申东眼眶泛红，对着她大喊大叫。
指挥官何时有过那么虚弱、那么糟糕的样子？
还是第一回。
而一切都拜苏心木所赐！
苏心木眉心拢起，“黎指挥官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人，他做出的选择必定有他的理由，是权衡利弊过后的选择。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被黑锅扣在我头上？”
“你你你！”申东不敢置信，三十七摄氏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语？！
指挥官殚精竭虑，事事为她着想，几乎将星际互联网上所有和她有关的负面言论压下来，还计较着一切对她不利的人和事……
结果养了个白眼狼！
不图感恩也就罢了，还敢说自己给她扣黑锅。
申东气得火冒三丈。
“还是说，你在质疑指挥官的决定？”苏心木用最轻松的口吻，说着对申东来说最大逆不道的话。
“你休要搬出指挥官来压我。”申东攥紧拳头，“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站在指挥官的身边。”
苏心木眉梢轻挑，敷衍着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一直以来，申东对她的敌意都不加掩饰，她也懒得同他辩驳。
扭转成见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作为一只退休老咸鱼，她很讨厌麻烦。
“你怎么能这么敷衍？你简直没有心。”申东在原地直打转，左思右想，他非得想个法子把祸害从指挥官身旁除去才行，“你这次连累指挥官，如果被帝国知道，是要受牢狱之灾的，你速速离去，我们或许还能替你遮掩些许。”
这算盘打的，她想听不清都难。
指挥官拥有脑袋呆瓜的秘书，也真是太惨了。
苏心木惋惜地摇摇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我与指挥官的合作，需双方同意解除方可解除，你不具有代理指挥官做出决定的权力。”
“……那你回头倒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申东说不过她，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苏心木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实验室。
柯辛乐呵呵地招呼：“二位聊得可尽兴啊？”
“可真是太尽兴了。”申东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早就让苏心木下十八层地狱千遍万遍了！
苏心木单手插兜，轻慢地递去一眼，嗓音含笑，“确实，申秘书高兴得在原地直转圈。”
“谁转圈了？你不要诽谤我。”申东恨恨反驳。
“没谁，反正不是我。”她摊摊手，一副恣意妄为的作派。
柯辛心底暗暗叹气，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人在pK，申秘书……太惨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啊，人不作，就不会死，谁让申东非要招惹苏心木呢？
“柯教授，我有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和我出门聊聊？”苏心木看向柯辛，关于黎指挥官的事情，从情绪激动的申东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她索性换个对象。
柯辛默，所以幸灾乐祸是一定会招来灾祸的吧？
“行，那我们就去隔壁实验室，也是我的，安全保密性很高。”说着，他迈步向外走。
身后却倏地响起掷地有声的一句：“不行，柯教授你走了指挥官的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所以我就在隔壁实验室，有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柯辛语重心长地劝说，“申秘书你放心，指挥官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
申东冷哼一声，“那你可要小心被人背后下毒手。”
柯辛哭笑不得，申秘书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放心，有毒我先毒你。”苏心木极轻地笑了声，撂下话转身出门，压根没给申东反驳的机会。
独留申东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苏心木和柯辛进了隔壁实验室，柯辛端起客气友好的笑容，“苏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申东看不明白形势，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苏心木是有望荣升指挥官夫人的存在！
好感度越早刷，越容易刷满。
“指挥官在来实验室之前，进行了什么实验治疗？”苏心木隐约能猜到答案，毕竟能引发易感期的实验不多。
只是她还是想从柯辛口中得到印证。
柯辛脸上微笑一僵，上来就是死亡问题。
他造了什么孽。
“这个……”他吞吞吐吐。
苏心木舌尖轻舔了舔牙齿，唇齿间溢出一声哼笑，“化灵极限的探究，是不是？”
柯辛：这不都知道吗？还来问他做什么啊！
“是，人鱼化灵的代价，你应当是知道的，指挥官希望找到能根治的办法，便亲自参与实验。”无奈之下，他只能向苏心木简单描述了情况。
指挥官黎尧弈的化灵是人鱼，是全星际都知道的事情。
人鱼化灵的代价是易感期，也是全星际都知道的事情。
他骁勇善战，精于谋算，易感期的模样，从未被星际众人瞧见过。
时间久了，世人便觉得，他是人鱼化灵里特殊的那个，不会被易感期所困扰，他是联盟帝国永远的战神。
但事实并非如此。
苏心木能够理解黎尧弈的打算，“但亲自参与实验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问题不解决，暴露出来只是早或晚的区别。”柯辛轻声叹息，“更何况，人鱼化灵的稀有程度，科学所也确实招募不到足够的实验体。”
苏心木沉默了。
确实。
好不容易逮着个苏凤菡，还让苏庆宏算计替换成了她。
柯辛偏头细细看她一眼，说起黎尧弈，“指挥官担心孙泽襄对你不利，才仓促结束实验，又担心被孙泽襄钻了空子，才摄入镇定剂。”
“对我不利？”苏心木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会的吧，指挥官知道我打得过孙泽襄。”
柯辛眼角一抽，这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吗？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担心你……”
苏心木恍然大悟，“确实，毕竟像我这么省心又卖力的合作伙伴，星际着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