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晋升前提
陈旧生回想了下之前的经历，被花与风带着在这片里世界转了一圈，对其也算是有一些简单的了解。
“里世界似乎是在维系着一些东西？你们与乱为敌，在原本荒芜的里世界中建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空间，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让表世界不要产生更多的偏移吗？我总觉得，里世界有点……奇怪？很抱歉用了这个词语，但这确实是我所感受到的。”
陈旧生的这一趟游历，最为直接的感受就是奇怪。
里世界人们对于“工作”这件事极为看重，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职责，职责有分工，有所不同，但都会将人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并且这种工作看起来是那么的无穷无尽，不用说看起来比较普通的那些人的工作，就单单是移山与吞海两位的工作，听一听就会让人产生绝望的感觉。
里世界有些别扭，有些奇怪。
对于陈旧生的诚恳，柳叔报以了极大的认可，赞扬道：“不错的想法，里世界这么多年发展过来，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他淡淡的笑着，却也不准备给陈旧生解释什么，而是让陈旧生跟着自己向前。
陈旧生跟着柳叔向前走了一步，眼前景色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一步，就仿佛跨过了天涯海角，进入了陌生领域之中。
这一手功夫，可是要比花与风他们走空间隧道的行为要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是一个昏暗的溶洞，溶洞墙壁上有着发出莹莹光亮的物质，这些发光物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是让人能够看得清前行的道路。
柳叔在前面走着，陈旧生跟在后面，左右看看，不明白柳叔此为何意。
溶洞中的墙体多数呈现红色，上方的墙体上则是有一个个椭圆的粘稠物质垂落在半空，看上去就像一只又一只的鼻涕虫。
柳叔走到了溶洞最深处的位置，前面再也没有通道，而就在这没有通道的墙体上，有一只更加庞大的粘稠椭圆物质黏在上面。
这椭圆物质与前面陈旧生所看到的那些椭圆粘稠物质看上去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更加庞大，就单单长度看起来要是之前那些的三四倍都不止。
柳叔走上前去，也不嫌弃上面的粘稠物质恶心，他伸手轻轻一提，就将这粘稠物质从墙上抓了下来，抓在手中。
陈旧生看着这粘稠的物质，突然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恶心。
他很想吐，但是在柳树面前始终还是不能够表露出来，只是强忍着。
“我们的奇怪，奇怪在根上的。”柳叔看着手中的这团粘稠物质，有些唏嘘说道。
粘稠物质在他手上仿佛有生命一般，外面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透明薄膜，而里层则是粘稠的物质在不断反转。
柳叔是用手抓着粘稠物质上方，将其提着的，下面的部分就像是三四岁小孩儿鼻孔中随时要掉下的鼻涕一样，富有弹性的垂着。
柳叔将手中抓提着的粘稠物质送了出来，递到陈旧生面前。
陈旧生没忍住一个后退，他确实是有些没办法忍受这种物质，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恶心。
他平日里厮杀惯了，即使是血流成河的景象也见过很多，虽然有一些强迫症存在，但在漫长时间的厮杀与茹毛饮血中也习惯了这种血腥景象，不会有太多的感触。
可面对这仿佛鼻涕一般的粘稠物质，陈旧生就大感吃不消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有柳叔这样的勇气去亲手拎着这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物质。
柳叔见他反应，也是只是笑了笑，又将手缩了回去，说道：“你觉得这团物质会很恶心吗？也难怪，毕竟你是刚刚从表世界进来，虽然身体得到了认可，但也只是入门而已，里世界的很多东西对于你来说还很难承受。”
“里世界，当然不只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么简单。首先我要给你介绍的，就是我们的根。”
柳叔的目光投向了像鼻涕一样缓缓弹跳的粘稠物质。
“这就是我们的根。”
陈旧生大为震撼，他看着这一团物质，心中已经有了一万句**不知该如何说起。
“里世界，我们的身体，实际上都是由这种物质所构成的。”柳叔一句话石破天惊。
“那我？”陈旧生更加震撼。
“你也渗透了一些这种物质，就在你这一觉之后。否则你的身体是不会被修复的，在里世界，这种东西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当然了，大多是非常稀薄的，像这种具象化的存在还是非常少见的。”
陈旧生立马就觉得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他此时的心情竟然莫名的有些悲怆凄厉。
“我……”陈旧生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了。
“当然了，现在的你，也只是稍微渗透了些许这类物质，与我们相比还是差了很远。接下来，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物质完全吸收，从而与里世界达成近乎百分百的同化。”
陈旧生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柳叔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想要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是你晋升S级的必经之路。”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陈旧生冷静下来，他开始认真思考柳叔所说的话的含义。
晋升S级，就必须吸收这团物质，与里世界达成同步？
里世界与S级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小火人说这里到处都是虚假力量的气息，又究竟是在说的什么东西，难道说虚假力量就是这一团看上去有些恶心的物质吗？
一时间，陈旧生飞快思考着，并没有给出什么回答。
“放心好了。”柳叔轻声道：“你现在会觉得排斥，只是因为与里世界还没有达成同步罢了。实际上，里世界也是这样看待现在的你的，它会觉得你也像是这一团粘稠的物质，看上去恶心，想要排斥，只是因为你已经经过了初步融合，让里世界勉强能够接受，这才没有将你排斥出去。”
“当然了，我这里说的里世界仿佛是有人格一般都存在，实际上，它并没有，这只不过是一个既定的规则，专属于里世界的规则。”
柳叔轻声道：“在这里，我们必须遵循属于里世界的规则。”
他的声音在这间并不如何大的溶洞中回荡着，幽暗的溶洞层层叠叠重复着柳叔的声音。
“规则。”
“规则吗？”
这个词语让陈旧生想到了很多，却都又断断续续的连接不起来。
他想到了蔡博士曾经给他说过的那些话，想到了蔡博士口中表世界种种规则的混乱。
是不是要选择将其融合到体内，陈旧生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选择了。
柳叔突然笑了出来，说道：“当然了，表世界上来的人大多数都难以接受这种选择，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如此，不仅仅是因为它看上去很恶心，毕竟不怕恶心的人还是有很多的，更重要的是，当很多人选择了与其融合之后，他们身上都会发生可怕的变化。”
“什么变化？”陈旧生下意识问道。
“他们，哦，不，应该是它们。”柳叔的目光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它们成了乱。”
这句话让陈旧生感到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乱这个关键词是切切实实的吓到了陈旧生，他在绝境中才刚刚经历了两只乱的袭击，事情可还没过去多久，还没有久到他能够淡忘掉那些个乱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
现在，柳叔却告诉了他，将这些粘稠物质融合进去后，会变成乱？！
那这还融合什么？融合了就等于一个死字，就算是真的像柳叔所说，这是晋升S级的唯一途径，恐怕陈旧生都不愿意接受了。
但陈旧生又转念一想，这根本说不通，表世界中明明存在着那么多的S级觉醒者，往少了说都有十人之数，如果真的会变成乱的话，这些人早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果然柳叔又一次给出答案：“所以，经过我们的研究后，直接融合它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更好的办法是，将它作为我们在里世界的身躯，我们不融化它，而是操控它。”
陈旧生一怔，柳叔的这个思路是他所没想到的。
“操控它，怎么操控？就像是有了一具分身？”
“没错。”柳叔淡淡道：“我们最终的决定是，将它作为自己在里世界的躯体，通过一种特殊的法子，让我们寄居在这些粘稠物质上，从而变为里世界的原住民。”
“所以说，你现在的躯体就是由这些粘稠物质所形成的？”陈旧生问道。
柳叔给出肯定回答：“是这样的。”
陈旧生看了看柳叔手上抓着的粘稠物质，再又看了看他的身体，怎么看都想象不到柳叔的身体竟然是这样一大坨的粘稠物质组成的，怎么看都不像啊。
“经过我们很长时间的研究，我们有了一个成功率很高的方法，可以让你可以操控这团物质，从而形成你的身体。”
陈旧生稍微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是能够接受一些了，与将其融入体内比起来，选择操控它就变成了一个更加让人能够接受的选择。
可是他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身体，操控，身体……”陈旧生喃喃念叨着，一道金光突然从他的脑中闪过。
“不对。柳叔，你说你这具身体是自己所操控的，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所有人？”
按照柳叔的说法，要想在里世界生存，这团粘稠物质是必不可少的，那这就几乎是里世界之人的必备品了。
“是这样的。”柳叔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可是，你们的本体哪里去了？”陈旧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对这个问题非常困惑，同时心中也打起了一万分的警惕。
既然大家行走在里世界，所有人都需要操纵这个粘稠物质，那本体去哪里了？
总不能为了操纵着这个粘稠物质行动，反而将本体抛之脑后了吧？
柳叔的目光闪过赞叹，很是平常的回答了陈旧生这个问题。
“你说本体啊，那个简单，当然是回到表世界了。”
本体回到表世界了。
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却让陈旧生愣住了，久久都没能说出话。
柳叔还在用非常平淡的声音做着解答：“你以为我们的本体去哪里了？里世界归根结底还是里世界，无论我们发现了再多玄妙的力量，用了多么巧妙的技巧，在里世界的规则面前，都是徒劳的事情，我们的本体如果长时间停留在里世界中，只会被越来越多的‘里物质’所侵袭，那最终的结果其实与直接将其融合进来也没什么两样。”
“会变成乱的。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我们又不得不建设里世界，去维系里世界，让里世界的存在去维护表世界的存在。那我们又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呢？”
“表世界回到表世界，里世界驻守里世界，这是一种非常自然而然的选择。”
陈旧生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他还是更习惯用拳头说话，对于这种涉及到规则的事情，就觉得有些无助了。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需要操控起这团物质，形成一个我的分身，然后同时我本人回归到表世界中？”
“是这样的。”柳叔说道。
“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同时操控两具身体吗？”陈旧生呆呆说着。
同时操控起两具身体，一具在里世界，一具在表世界，面对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里世界诡谲多变，奇幻的事情层出不穷，而表世界就算是有再多的怪物，那也至少是现实世界，还是按照看上去比较正常的规则去运转的，陈旧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撕裂了大脑。
“理论上来说，你可以这样做，但是我不建议。”柳叔说道。
“为什么？”
“因为撕裂。人作为本身就生活在三维世界中的一种生物，很难适应同时存在两个世界中，你的大脑在同一时间只能做一件事情。如果你坚持要这样做，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分不清这两个世界的，彻底沦为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