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楚子航伸手。
“啊哦……哦。”路明霏递出钥匙，欲言又止。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子航转动钥匙，4.8升v8引擎高亢地咆哮，他熟练地单手操纵方向盘，panamera汇入滚滚车流。楚子航顺手打开空调，抽出一台ipad递给路明霏，“本部安排了一项任务。你是专员，我协助你。”
他看起来全然没有解释上一句话的意图，反而以理所当然的姿态抛出了更加重量级的句子。
路明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项以她为领导的任务不会是芬格尔搞的鬼吧
但是ipad上是卡塞尔学院自己研发的控件，直连诺玛，路明霏小姐的大名清清楚楚地挂在“专员”一栏里，做不得假。
空调冷风吹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路明霏偷偷看了一眼楚子航，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打算要给她这个负责人解释一下具体该怎么搞。
“赵孟华这件事，你可以更强硬一点。当断不断，他只会认为有机可乘。”
路明霏的表情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
楚子航的认真、霸气、冷漠和八婆气质此刻完美地合为一体，路明霏发现自己完全接不上这句话，只好低头去抠车内饰。
“空调温度不是在那里调。”楚子航说，“柳淼淼对你有意思，如果你没有这个想法的话，建议也早点拒绝。”
“我……你……”
“如果担心周围看法的话，你们可以去美国，这种事在美国还是很宽容的。”楚子航贴心地指出一条明路。
路明霏的表情麻木了，“我们还是聊任务吧。”
“好，我们去火车南站，资料最后遗失的地方。”楚子航换挡挂入最高速，“先看看现场。”
他迅速从八卦模式切换为工作模式，严丝合缝没有丝毫延误。
路明霏突然对楚子航感到了一丝敬佩，怪不得人家是狮心会会长，就这份平衡生活和工作的方式就高出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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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目的地的顺利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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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事。
路明霏侧头数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行道树，冷气吹动头发，阳光洒在手臂上有些发烫。
自从楚子航进入工作模式后，路明霏发现两人进入了无话可说的状态。
没办法，精英和废柴总是隔着一层可悲的厚壁障。即使算上高中时期，路明霏对楚子航的了解也并不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入楚公子的社交模式。
路明霏抿了抿嘴唇，思考着说些什么打破这难受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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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师兄你车开的真好。
4～6、师兄你生日啥时候。
7～9、师兄晚上吃什么
10、大成功/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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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晚上吃什么”路明霏说。
“我带了便当。”楚子航似乎没想到路明霏会问起这个，他的眉头皱起，“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吃什么”
路明霏吓得差点在车里跳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子航干脆利落地切进话题，“喜欢意大利菜吗”
“没吃过。”路明霏缩脖子，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远在意大利的骚包学生会主席，说不定凯撒此刻正坐在罗马时期的宫殿里，慢条斯理地享用最纯正的意大利菜。
“奶酪、披萨、炸鸡、牛排、通心粉什么的，意大利菜是法国菜的前身，讲究原味，喜欢用橄榄油、黑橄榄、干白酪、西红柿、香料和marsala酒调味，他们的风干肉和腊肠很好。”
“听起来很厉害。”路明霏承认自己是一个土包子。
“嗯，”楚子航点点头，“我们到了。”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路明霏一愣，她望向窗外，火车南站顶部塌陷的龟壳形铝合金穹顶进入视线。
像是完全抛弃了吃饭的想法，楚子航带着路明霏停在离火车南站500米的地方。
烈日下，这座精美的建筑如今看起来好似什么后现代艺术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铝合金框架，极其萧瑟。蝉玩命地鸣，乌鸦停在框架上嘶哑地叫着。市政府解释“豆腐渣工程”的发布会下午在市政报告厅开，记者们都已经赶过去了，满地散落着匆忙中丢弃的稿纸。警察和保安躲在阴影里用帽子扇着风。
“是地震。”楚子航说，“地震开始时，携带文件的专员就在里面。”
“跟着我，别乱说话。”他推开车门。
路明霏理了理头发，把自己从座位里挤出。她看到楚子航迎着走上来的保安递出两包烟，说自己是地震学专业的学生，想来拍几张照片在毕业论文里用。
阳光很刺眼，扭曲的铝合金梁像是一团跳动的线条。线条斑驳交错，折射出一丝异样。
有什么东西。
在名为常识的墙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路明霏的嘴唇张开。
blacksheepwall。
言灵鼓动空气，未知的力量钻入右眼，本应一片漆黑的视野中，有模糊的影子在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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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的灵视（+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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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去吧。”保安不着痕迹地把烟盖到袖口之下，朝楚子航身后点了点，“这你女朋友她是什么毛病最好看着点，别让她乱跑。”
只是同学。楚子航本想反驳，但是回头看到路明霏的状况，他也有些发愣。
女孩睁着眼睛，但是焦点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她直愣愣地迈步，动作机械，仿佛沿着什么看不见的曲线行走。
这种状态楚子航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到过。
侧写
原来如此，诺玛的安排也不无道理。
楚子航跟着路明霏走进废墟。
在路明霏的眼中，笼罩现实的迷雾散去，更真实的世界暴露在面前。
最先看到的是血迹，被切碎、被溅潵、被涂抹的血迹，然后是难以置信的、巨大的恐惧，仿佛天空和大地在眼前塌陷，必死的绝望充斥在四周，让人心脏隐隐作痛。
路明霏站定在长椅边上，指着地上一小块斑驳痕迹，“是血迹。”
血迹边上有半个脚印。
“东西被偷走了。”路明霏的手指在空中摇晃，最终停在c2出口的方向，“那个人向最近的出口跑了。”
“很好。”楚子航难得开口夸人，他沿着c2出口走进停车场，地上两条深黑色的车辙极其引人注目。
楚子航掏出相机开始记录。
“还有一个人。”路明霏喃喃。
她还是处于一种类似梦游的状态，差点在台阶处摔跤。路明霏茫然地环顾四周，“还有一个人。他就站在这里，旁观一切的发生。”
“能描述他的样子吗”楚子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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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办不到
4～6、可以（外貌d100）
7～9、不知道，但是也许可以确认位置……
10、大成功/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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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路明霏摇头。
blacksheepwall的指令可以获得全图视野，但是具体单位的辨别依然要依靠经验和认知。
多维度的信息重叠在一起，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路明霏暂时只能做到剥离最外层的线团，辨认出这是个人形生物，仅此而已了。
但是只要找到其中一根线头，就可以摸到整个线球。线球就是这样的东西，不容易收拾，但是很容易找。
路明霏挺直了腰板，“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确认他的位置。”
“没必要。”楚子航说，“专注任务本身。”他把车辙的照片传给诺玛，合上手机。
“应该能做到今晚结束。还有点时间。不如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暂时不送你了。”
“今晚什么时候集合”路明霏算了下打车费，心在滴血。
“我会通知你的，具体会有车去接你。我比你有经验一些，我暂代你负责行动细节，可以么路专员。”
“好好好。能者多劳。”路明霏竖起大拇指。
走出火车南站，女孩才收起天真的傻笑，叹了一口气。
这种被随意打发的感觉路明霏太熟悉了。楚子航恐怕压根不想让她插手这个任务。
没办法，废物能做什么呢废物只能回家躺着。
路明霏下意识地摸上右眼，眼窝有些发烫，大概是言灵的副作用。她其实还不是很熟悉这用四分之一的身体为代价换来的纪念品。
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
路明霏放下手，侧脸迎接午后阳光的灼烫。
反正还有时间。干脆找找看吧
连她自己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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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此刻距离路明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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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今日的寻物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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