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命运
小村庄不像是城市，那般的嘈杂，微微惹人快意的晨光，让清晨的阳光也夹杂着一些清凉，将浮躁的人心也缓缓抚平。
路边的野花儿生的并不可人，却也惹得蜂峦蝶起，只是那被露珠打湿的花瓣，却又沾着那蝶久久不愿离去。
伴随着第一声鸡鸣，天光还未亮起，却有人已经起了，像往常一样他爬向了制高点。
昨日之事，让他没来由的有些惊慌。
原以为他自己高达38级的魂力就已经超越绝大部分同龄人了，他是抱着绝对的骄傲来到史莱克学院的。
可仅仅只是偶遇的一大一小两姐妹，就已经强得超出了想像。
昨夜他并没有睡好，半夜的甚至有些心悸，好在他的老师告诉他，双生武魂得天独厚，他的天赋要远比一天才强的多。
每每想到那炳奇异的锤子，他也才会稍稍安心下来。
原本他并不会起这么早的，而是恰恰凑好日出的一刻。
多坐了一会，沉下心思，他的双眼死死的盯视着东方那抹渐渐明亮的鱼肚白色，鼻间缓缓吸气，再从口中徐徐吐出，吸气绵绵、呼气微微，竟是形成了一个循环。
正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远处天边那抹渐渐明亮的鱼肚白色中，仿佛闪过一丝淡淡的紫气。
紫气的出现，令他的精神完全集中起来，他甚至不再呼气，只是轻微而徐缓的吸气，同时双眼紧紧的盯视着那抹倏隐倏现的紫色。
紫气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当东方那一抹鱼肚白逐渐被升起的朝阳之色覆盖时，紫气已经完全消失了。
静坐半晌，他才再次睁眼，不知是否因为那天边紫气的沾染，他眼眸中竟然闪烁着一层淡淡的紫意，尽管这紫色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悄然收敛，但当它存在的时候，却是那么清晰。
“紫气东来之意？”
没由来的，一身淡淡的疑问突兀的出现了，却是惹得早起者一惊。
他定睛一看，却发现一身青衣，道人模样的青年人，挽着道髻，抱着胸，懒懒散散的站在一旁的空地上，发丝上沾着露水，青衣的肩上停着些花花绿绿的蝴蝶，看起来已经站在那处相当长时间了。
此时那青年人古井无波的眼神出离的清淡，无形中却有一股不可浸染的气质，而这双平常如普通人的眼睛不是看着别处，正是看着早起者本人。
‘庄生梦蝶？！此人好精深高远的境界！’
对于此人的出现唐三丝毫未曾察觉，但从他与环境的融合来看，显然已经到到此处很久了。
腾挪而下，对着青年模样的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言道：“学生唐三，在此处修行，不知您是否是史莱克学院的老师？”
早起者正是已经习惯修习紫极魔瞳的唐三，而他见到的，忽略的人，正是在此等待良久的人。
“并不是，我等人。”
拍了拍停在肩膀上的蝴蝶，虽不知为何，唐三把自己当做了史莱克学院的教师。
“话说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前一秒还是得道高人的模样，后一秒整个影像就塌的不成样子了。
只是唐三却有不同的理解，‘看来这位前辈的修为已经到了不滞于物，随心所欲的境界！’
“请问您在等谁？可需要学生帮忙？”
“用不着，快来了。”
……
“不可能！父亲他……”
“我很早就有些疑惑，因此曾调查过她的往事，曾经的她是个非常单纯的人，甚至可以说有单纯的些傻！
直到怀上了你！
虽然难以置信，但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就是真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杀戮之都？我也从那走了出来，可本质可有变化？
能让一个女人厌弃自己的孩子，那就只可能是被迫生育！然后就她疯了！”
抱着千仞雪的肩膀，千水狠下心来将一切都告知于她，将所有的隐痛都撕开，告诉她这个对她来说无比残酷的真相！
“哼哼哈哈哈！原来！原来你是千寻疾强迫比比东生下孽种！武魂殿！哈哈哈…”
“闭嘴！”
魂力涌动，又多出一根章鱼触手，捂住了唐昊的臭嘴。
可这哪里还管用？千仞雪原本就已经泛着泪花，此时更是涕泗横流。
“孽种！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会这么厌恶我！所以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我去死！所以她才会在父亲重伤虚弱之时下手！所以爷爷才会放任又不管不顾！”
“小雪…”
眼神的女孩噔噔噔的后退了数步，千水心疼极了，想要上前扶住她。
“别碰我！！”
“你早知道对不对！早在伱拜她为师的时候！不还要更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千水苦笑，“你当年还那么小…后来又出了那挡子事…”
“够了！！你们都有理由！你们都有原因！那我呢！我恨她这么多年，如今你才告诉我！这事出有因！根本不是她的错！
所有的错竟然都是因为我的出生！”
同为女人，她难以想象比比东当年究竟经历了了什么，但若同位思考，她又能做到几分？
若她此时腹中的孩子并非是千水的，而是其他什么人强行施加给她的，她又当如何？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不该…”
听到这话，千水却怒了，她不愿意怪罪千寻疾，怪罪自己的父亲，把一切都归结于她的出生，明显的逃避加自我否定。
一步步的向前，抓住想要逃跑的千仞雪，千人水厉声喝道：
“千仞雪！这世上的人可以自己决定任何事！实力也好，死亡也罢！但唯一一点！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
从来没有人生来就是个错误！你懂吗？”
“犯下罪孽的人已经被他的错误反噬，罪有应得！可你呢？
你要把这一切的错误归结于自己身上，由此来说明他没做错吗？！！”
“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剥开层层迷雾，我必须把残酷的真相还与你！只有这样，你才有重新选择命运的权力！”
抱着千仞雪回过身来，指着唐昊，“他的罪与罚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如今这样已经够了！你不能背上更多的罪业！”
“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我该怎么面对爷爷？该怎么面对她？呜呜呜…小水…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千仞雪把头埋进了千水的胸膛，她的拳头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千水的心口，质问着，质问着这个说要把真相还于她的男人。
是，她知道了真相，可之后呢？
“人只要活着，就都会有犯错，都会被伤痛，我们或许无法原谅罪人，或无法苛责被害者，但无论他人如何，罪与痛都只会由由选择活下去的人面对，而背负这些，需要勇气！
小雪，你一直很坚强，坚强到能够撑起一个偌大的国度，但此时，你连活下去面对这些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不用想着如何面对，因为就算不愿意，人也总要面对现实，无论好与坏，亦或是残酷至深。
人死灯灭，前教皇的死亡早已还清了一切，无论是对于你母亲也好，还是对唐昊也罢。
这人无论他是否还有复仇之念，今日之后都无关紧要了。真正应该在意的是那个已经疯掉的，端坐于教皇之位上的人！”
…
对于唐昊，千水是不会当他走的，他做事没有分寸，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什么仇？毁掉武魂殿，杀无辜的人？
召唤了打酱油的佘龙和刺血，安排他俩干活。
“将他带到冰火两仪眼，囚禁起来，之后的事我会处理。”
“是！”
此时的唐昊已经被吸干了魂力，并封锁了所有经脉，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了。
在千水怀中的千仞雪还在抽泣，却又忍不住问道：“为何不将他送往武魂城？”
还没等千水回来，她又自问自答了起来，“是了，送回武魂城，她必然会杀唐昊祭旗，却又给她凭添了一分罪孽呢…”
“只是你，你又何必去背负这些？”
抚摸着千仞雪金色的秀发，千水难得的柔声说道：“傻瓜，你我结合，已是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不是背负，而是解决问题。只是
现在没有时间去管唐昊，只能暂时囚禁，以后再说了。”
“嗯。小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抬起头望着千水，千仞雪神色忧伤极了，此时的她就像是抓着唯一的稻草，生怕自己坠入深渊。
“你难道想要我离开你？”
摇了摇头，她又是把头埋了进了男人的胸膛，只是这次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