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于婧在睡梦中被吵醒。
她坐起来恍惚了一阵儿，掀被子下床。
顶着毛茸茸的长发，还有一夜宿醉略显苍白的脸，边打呵欠边往外面走。
刚走到门口说话声就清晰了，是程阳在挨骂。
二老轮番训斥，他低着头赔礼道歉。
程于婧顺着楼梯下来，一只脚刚落到地毯，程阳就听见动静，忽然一个刀子似的眼神扫过来，吓她一跳。
程于婧不解的挑了眉梢，程阳趁父亲不注意，又对她比了个手势。
讽刺她的手势。
程于婧就更不解了，拧眉思索了会儿。
母亲这个时候看见她，才知道程于婧昨晚回来住的，最近回来住的次数太频繁，就关心了句：“你昨晚怎么又回来了？”
程于婧有些心虚，眨了眨眼皮子，幸好反应快。
用委屈的语气说：“我就不能回来住了，这也是我的家啊。”
出嫁的女儿说这种话，是个敏感话题，母亲意识到方才说话不妥，不仅不继续追问，还解释：“我没那么意思啊……”
程于婧便轻松逃过一劫，而程阳显然没那么幸运，还在被教育。
她抱起来手臂，走到餐厅吃早餐，像局外人一样看戏。
递了一个下巴，问母亲：“程阳又犯什么事了？”
提起来这个母亲的气就上来了，把盘子重重一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昨晚夜不归宿就算了，还把你爸珍藏的酒给偷喝了！”
程于婧正吃包子，提到偷喝酒，模糊有些印象。
她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眸，蹙眉回忆。
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母亲以为她只是简单的被呛到，赶紧关切的帮她拍背顺气，递过来餐巾纸，“看看你，那么大人了，吃个饭还能呛着，让人怎么放心……”
程于婧心虚的不行，缩着肩膀不敢抬头，咳嗽完，一声不吭的默默吃包子。
等程阳那边被骂结束，一家人一起吃饭。
父亲母亲用好餐离开，程于婧表面上慢条斯理的吃，心里却特别不好意思。
程阳抬眼皮子看她一眼，站起来去盛汤，程于婧忙去接碗，讪笑的看向他。
“我来，我来……”
程阳哼了一声，把饭碗理所当然的递给她。
等客厅只剩下两个人，程于婧才凑近，悄悄问：“怎么回事啊？”
程阳懒得看她，就问：“酒是你偷的？”
程于婧尴尬笑笑，“喝多了嘛……”
程阳看一眼纸巾，程于婧便有眼色的递过去，他擦擦嘴，往后一靠。
才说：“我早晨一回来，咱爸就问那瓶好酒哪去了，我一猜就是你干的，我就说昨晚朋友出去喝酒，我拿错了。”
程于婧感激的不行，赶紧双手握住他的双手，用力握住，郑重说：“弟弟你真是太好了……”
程阳不吃这一套，拨开她便走。
留下一句：“让你当我姐，算我倒霉。”
“……”
程于婧羞愧的抬不起头。
发现自己昨晚给牧知远发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跟杜颖聊天，无意间扫到下面的对话框，点开一眼，瞪住眼睛。
关于这段记忆，程于婧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
看样子当时处在醉酒状态的顶峰，彻底断片了。
对于这种骚扰行为，程于婧扶额懊恼。
感觉非常没面子。
更没面子的是，人家压根没回。
程于婧很后悔自己的醉酒行为，不过跟喝醉酒糟蹋了父亲的心头好相比，还是后者更让她心梗。
*
白酒的威力不容小觑，程于婧头晕了一天，到晚上身体才恢复正常状态。
次日，杜颖出差回来，打电话约程于婧晚上出来玩，下午陪她先逛街，去买身衣服。
出去玩还需要买身衣服，程于婧觉出杜颖的异常，问了半天杜颖才透露，说今晚去酒吧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蹦迪，主要约一个小哥哥。
什么样的小哥哥值得杜颖这么重视？
在程于婧追问之下，杜颖才又透露，是酒吧的调酒师，比她小九岁。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九抱金山。
这小哥哥还真有福气。
对于这种年龄差比较大的姐弟恋，杜颖心里是没有谱的，两人在购物商厦碰面。
程于婧看的很透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面安慰她：“你也不要太认真，他不想努力，找个富婆，你想体验萧亚轩的快乐，俩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你又没占他便宜。”
杜颖现在正是失去理智上头的时候，面对程于婧的一针见血，有些接受不了。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程于婧怔住，眨着眼眸难以置信，“难不成你还以为你俩是真爱？”
杜颖心里其实也猜出来一二分，不过猜出来归猜出来，目前还不想承认。
“你不要受了爱情的伤，就看谁都为了利益，你知道你这个表现叫什么吗？”
程于婧不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竟然被杜颖看透，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故作轻松的问：“叫什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程于婧好面子，白她一眼，“那也比吃一堑长一斤要好。”
这个话题讨论的两人都不太愉快，杜颖挥挥手结束话题，“好了不说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们先挑衣服吧。”
程于婧没异议。
自从决定离婚开始，程于婧就决定不再做那端庄得体的程太太，先从哪里下手呢？最简单的就是从衣着上。
试过几家，一反往日买衣风格，选了一件看上去年轻好几岁的背带裙。
她穿戴好，在镜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回到了结婚前。
不由得抿嘴，一脸满意。
杜颖在一旁吐槽，“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程于婧瞥她一眼，“能装嫩也是实力允许。”
她穿上这身衣服，彻底就厌了今天出门穿的那一套，把服务员叫过来，价格都不问，直接刷卡剪吊牌。
服务员就喜欢爽快的顾客，把程于婧好一顿猛夸。
“您眼光真是太好了。”
“这身衣服简直是为您量身打造。”
“您要不要再看看其他款，皮肤真好，肯定配什么都好看……”
要不是杜颖阻拦，程于婧还能再买几个。
至于钱的问题，心疼那也是晚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