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少夫人抄袭他人原创作品这件事,已经闹得全国皆知。这两天,渝江城上流社会的目光都对准了褚家,等着看褚家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不只是徐家姐妹俩之间的矛盾了,它已经上升到了法律层面。
抄袭者,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是所有知情者的共同心声。
同时,褚家跟夏侯家小心维持了两百多年前的友好关系,也因为这几件事出现了一条裂缝。
褚太太心里明白,当夏侯怀归亲自站出来,指名道姓要褚子木跟尤明月给他一个交代,其实就是在用夏侯家的权威给褚家施威。
他是要褚家摆正态度,绝对不能仗着家族力量包庇尤明月,试图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褚家能否处理好这件事,关系着褚家跟夏侯家两个家族未来的关系。
褚太太被这事烦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总是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她,今儿却只随便穿了套真丝睡裙,连妆都没上。
见褚子木裹挟着一身怒火返回家中,身后没看到尤明月的身影,褚太太便冷笑着挖苦他:“我以为,你还要继续护着她呢。”
褚子木拧眉,停驻望向母亲。
他握紧双拳,耻辱又难过地说道:“妈,她一直都在骗我,利用我。”
褚太太心里藏着一肚子想要挖苦褚子木的话。
可当她看到儿子这副失魂落魄,双眼发红的模样后,却是什么狠心话都不忍再说了。
褚太太叹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
她告诉褚子木:“她妈未婚生子,这本就是一个污点。都是女人,我就不诋毁她妈不自尊自爱了。可她在莫音书去世才两个多月的时候,就答应嫁给徐泽清,这事就很缺德!”
“反正,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再怎么迫不及待,我也会等上个一年半载再搬进徐家。都是女人,我不信她不清楚她的所作所为,是在羞辱另一个女人。”
“有那样一个妈妈,尤明月再优秀,我心里都是芥蒂的。”
闻言,褚子木便问褚太太:“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反对我们?”
“傻孩子,因为你喜欢她啊。”褚太太感慨道:“我不能把我的想法,我的意见强加在你的身上。妈妈是过来人,很多事我看得清楚,但你身为男人是看不清楚的。”
“我想着,就算她母亲的过去不清不白的,但只要她对你是一片真心,只要她自己才华出众,我还是能接受她。”
“可谁知道,她不仅崩了才女人设,就连对你的感情都充满了算计和利用。”
褚太太不需要详细过问褚子木,就知道他被尤明月给骗了。
下午,褚子木说要去徐家找尤明月问个清楚,褚太太知道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便让他去了。
褚子木去了徐家后,很快便在微博上发言表明了他的态度跟立场。
可见,一定是尤明月说了什么,才让他坚信尤明月是清白的。
当爱妻受到外界质疑时,身为丈夫,他理当站在妻子的身旁,跟她一起面对风雨。
对此,褚太太并没有任何意见。
当面临苦难时,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一直守护在自己身旁呢?
身为母亲,褚太太也为褚子木有如此担当而感到骄傲。
可是,反转来得太快了。
“你没有错,子木。”褚太太走过来抱住褚子木高壮挺拔的身躯,她安慰褚子木:“你真心实意地爱过对方,也做到了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是她尤明月有眼无珠,对不起你的真心付出。”
“我们倒要感谢这次风波,让你提前看清楚了尤明月的人品。好在你们只是结婚了,还没有生下孩子。等有了孩子,那才是真的麻烦呢。”
“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及时止损。”
听到母亲的开导,褚子木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拉着母亲的胳膊走到沙发上坐下,颓废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当初追徐星光的时候,其实是我自己一头。后来表白被她拒绝,我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这才把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不爱一个人,其实根本没有错。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可我却处处针对她,污蔑她。我还总拿她跟尤明月做对比,觉得明月是天上月,徐星光是地上泥。”
“直到婚礼那日,她曝光了徐泽清跟尤静秋之间的丑事,我才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其实,徐星光很早之前就曾暗示过我,爱上尤明月日后必定会后悔。你看,打脸来的就是这快。”
褚子木按着酸胀疼痛的胸口,声音哽咽地说:“我那么爱她,恨不得将所有漂亮的,她喜欢的,全都送给她。可她从头到尾,都在隐瞒我,欺骗我,还狠心利用我。”
褚子木抓了把头发,苦笑道:“这就是报应吧。”
闻言,褚太太心里也无比难受。
她沉默地盯着褚子木看了会儿,突然站起身来,说:“你负责稳定公司局面,我负责帮你清扫身边的垃圾。对付女人,还是得女人出手!”
说罢,褚太太转身便回了房间,为明天要做的事养精蓄锐。
*
翌日清晨,尤静秋刚将别墅院门打开,便看见12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保镖,围在一台黑色劳斯莱斯旁边。
最高壮的那个保镖打开后排车门,褚太太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一条风格华丽的深紫色长裙,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手腕上拎着一只市场价值超过两百多万的皮包。
她下车时,微抬下颌朝尤静秋扫了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高位者的蔑视跟冷漠。
见状,尤静秋顿时意识到来者不善。
“亲、亲家!”尤静秋结结巴巴地迎了上去,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对方。
褚太太高傲地一侧身,避过尤静秋的讨好。
她扶了扶墨镜,霸气凛然地说道:“尤女士,你家女儿胆量过人,我家属实高攀不起。这亲家,咱们就别做了。”
“想必我家子木,昨天已经提出过要跟你家女儿离婚的事了吧。我今天特意带着离婚协议过来,是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婚。”
这还没完,褚太太继而说道:“渝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后若是狭路相逢了,还请尤女士称我一声褚太太。”
说罢,她高高在上地觎了眼尤静秋,又露出追忆之色来。“以前,我跟莫女士见了面,倒是会称呼对方一声妹妹。至于你么...”
褚太太笑得很耐人寻味,她弯唇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尤静秋被褚太太羞辱得花容失色。
这阵仗太大了,引起了周边几家邻居的注意。时间还早,上班族跟全职主妇们恰好都在家里。
他们都走到了自家院子门口,好奇地张望着徐家这边的动静。
褚太太一席话说得冷酷无情,讽刺十足,听得邻居们直咋舌。
这就是豪门第一主母的气场么?
还真是唬人啊。
褚太太越过尤静秋,直接就进了徐家。
听到动静,尤明月跟徐泽清也都穿戴整齐,在一楼客厅候着。
见褚太太进屋来,尤明月犹豫了下,还是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褚太太迎了上去,有些拘谨讨好地喊了声:“妈。”
“可别喊了,尤小姐把我儿骗得团团转,我可不敢当你妈。”褚太太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直接塞到尤明月的怀里,冷酷地下达指令:“尤小姐,签了这份离婚协议吧。”
尤明月想也不想,便要将协议丢开,“我不能签!就算要签离婚协议,也得褚子木亲自来!”
尤明月其实还对褚子木抱有一丝期待。
她不相信褚子木说离婚就离婚了。
见尤明月不见棺材不落泪,褚太太直接拿出手机,给褚子木打了个视频电话。“尤小姐不相信你要跟他离婚,子木,你亲自跟她说一声。”
褚太太把手机屏幕对着尤明月。
尤明月楚楚可怜地望着视频另一头的褚子木,她流着泪哽咽地说道:“褚哥哥,你是生气了,才故意吓我对不对?”
褚子木盯着她的眼泪,突然就联想到了鳄鱼的眼泪。“尤明月,收起你的演技吧。”
褚子木冷酷理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徐家的大厅中,他说:“签了离婚协议,从今以后,咱们再无瓜葛。”
说罢,褚子木就挂了电话。
“看到了吧,能死心了吧?”褚太太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重新递向尤明月。
尤明月却不肯接。
见状,褚太太便说:“签了这份协议,你虽然会净身出户,但你还可以拿着子木以前送给你的那些东西,安稳无忧地过下半生。你若是不肯签...”
褚太太玩味地扫了眼屋内所有人,她说:“自从婚礼那天,意外得知了尤女士跟徐先生之间那段让人恶心的爱情故事后,我便第一时间命人去彻查了你们一家人的过去。”
“你猜,我手里捏着你们家多少黑料?”
她此言一出,屋内三人皆表情剧变。
褚太太笑着说:“先说尤女士吧,你当外围赚钱的那段时间,曾牵连进一桩金主谋杀案。你在那场谋杀案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我不清楚。但你猜猜,如果对方的家人知道金主被杀当晚,最后见过的人是你,你能不能安然无恙?”
尤静秋猛地捂住嘴巴,双眼瞪得圆溜,不敢相信二三十年前的陈年往事,还能被褚太太给翻出来。
褚太太又看向徐泽清,她说:“徐先生,你跟那位李总最近走得很近啊,我记得那位李总是个唯利是从的精明商人。我实在是好奇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东西,便去查了查你们的关系。”
“好巧不巧,竟让我查到,他曾追求过莫女士。更有趣的是,在莫女士去世的那个晚上,李总也在,还倒霉地受了伤。”
“我去医院调查过,发现李总是被人用破碎的啤酒瓶戳穿了胸腔肌肤。”
高深莫测一笑,褚太太玩味地说:“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比大众,都很好奇。”
徐泽清窝在沙发角落里,抬着眼皮,目光阴沉沉地盯着褚太太。
他恨不得杀了褚太太。
可褚太太身后站着12个威武雄壮的保镖,徐泽清连靠近褚太太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还有你,我这位纯善天真的儿媳妇。”褚太太从包里掏出一叠整理好的文件,将它们一股脑砸向尤明月。
尤明月手指颤抖地翻开那份文件,便看到那上面竟然把她从小学到现在,犯下过的所有罪恶事件都罗列出来了。
褚太太蹙着眉心,一言难尽地说道:“17岁那年,因为你故意造谣,污蔑你们班一个叫做罗茜茜女生在外面卖,导致对方受到全年级同学的羞辱。因不堪受辱,罗倩倩在中考那天从教学楼上一跃而下,造成终身瘫痪的下场。”
眼神厌恶地凝视着尤明月,褚太太冷笑道:“你大二那年,为了争取到去国外高校做交换生的机会,花钱买通社会混混,让他们对你的竞争者施暴。后来,对方患上了抑郁症,从此不再触碰钢琴...”
越说,褚太太的眼神越厌恶冰冷。
“尤明月,你是个女人,你知道清白对女孩子来说最重要,你却故意使用卑鄙手段毁掉她们的人生。”
“身为女人,我为你这种垃圾的存在感到羞耻!”
尤明月以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没想到,褚太太竟然全都查出来了。
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褚家的权力跟手段究竟有多厉害。
她也明白,凭自己的眼泪和感情,无法再获得褚子木的同情跟信任了。
“签字吧。签了,这些东西我就当做没看到过。”
话锋一转,褚太太语气变得狠辣无情:“但你若是不肯签字,我就将这些资料移交给警署,一旦他们查明这些犯罪行为属实。那么,不仅你们三人会遭殃,就连尤骄阳的仕途也会毁于一旦。”
“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三分钟一到,看不到离婚协议书,我会将所有资料移交警署。”
说完,褚太太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褚太太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
她能将褚家主母的位置坐稳,本就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的人。
褚太太同样出身名门,又是家中独女,自小就被父母亲培养成家族的接班人。
正因为她自身有能力有本事,又有娘家势力撑腰,她才敢将褚董曾经的小情人捏得死死的。
褚太太走后,尤静秋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这个毒妇,她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尤明月娇躯颤抖不止,她望着手中那份离婚协议书,纵然满腔不甘,却生不出半分反骨之心。
面对强势的褚太太,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曾经引以为傲沾沾自喜的那些手段跟招数,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褚太太面前,都只是些小把戏。
尤明月只能签字。
见尤明月签下了离婚协议书,尤静秋哭的声音就更大了。
拿到离婚协议书后,褚太太便带着协议去见褚子木。
将离婚协议丢在褚子木的办公桌上,褚太太突然说道:“只是这样,恐怕还不够,至少夏侯家那边不会满意。”
褚子木露出谦虚之态。“妈,这话怎么说?”
褚太太分析道:“倘若没有夏侯小公子出手,就算这件事真相大白,咱家出于维护家族名誉考虑,肯定会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夏侯小公子选择出手,摆明了是不许我们动用褚家势力摆平这件事。他这是在跟徐星光站队,要让抄袭之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褚子木听到这里,竟感到一阵发寒。
稍作沉思,褚子木便想到了对策。
“妈,此事对我们褚家的名誉虽有影响,但并不大,还在可以挽救的范围内。这件事已经引起了社会共鸣,我有一个建议。”
褚太太颔首,“说。”
褚子木说:“敢于承认错误,才是最真诚的态度。”
“不包庇犯错之人,并表明立场会对抄袭行为零容忍。这样,才能挽救公司的声誉,将影响力降到最低。”
他提议道:“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公益性的专业律师团队,专门负责帮人维护知识产权。”
听完褚子木的建议,褚太太满意地笑了。“你与我想的,倒是差不多,就按你说的办。”
“好。”
当天中午,褚子木便用个人微信账号,发了一条动态:【往后,各自安好。@尤明月】
这是在告诉全国网名,他跟尤明月已经离婚。
何其滑稽啊,昨天上午他还在信誓旦旦地维护尤明月,今天中午便离婚了。
尤明月并没有回应褚子木。
羽翼国际跟着发表了一则声明:【经证实得知,羽翼国际集团旗下明珠商场董事会成员尤明月女士,涉嫌盗窃夏侯先生原创钢琴曲为己所用一事,完全属实。
羽翼国际身为一家跨国集团,旗下拥有珠宝设计制作、服装设计制造、商业地产等多样化企业。
我司始终秉持着尊重原创、维护原创、保护原创,对抄袭盗窃等违法行为零容忍的原则。
尤明月女士盗窃他人原创作品一事,对公司,对社会,对所有原创者而言,都造成了很负面的影响。
我司在这里郑重申明,对抄袭者绝不姑息,并将全力支持受害者维护自身权利。
我司在此承诺,即日起,将成立一所公益性质的专业律师团团队,无偿替所有遭受过侵权的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
羽翼国际发完声明后,巅峰娱乐官方微博也宣布将跟尤明月解约。
很快,同尤明月签了合作代言的那些企业,纷纷以合同目的无法达成为由,主张解除合同,并宣布同她终止所有商务合作。
一时间,尤明月不仅成了娱乐圈的黑名单,还将面临着一大笔巨额的违约赔偿金。
为了凑齐赔偿金,尤明月不得不低价抛售了褚子木送给她的那套江景大平层,又将褚子木送给她的珠宝奢侈品全部二手转卖。
饶是如此,仍还差四百多万。
她如今声名狼藉,借钱无门,只能将目标锁定在徐泽清的身上。
“徐伯伯。”饶是早就知道徐泽清是自己的生父,但尤明月不肯改口喊他爸爸。
徐泽清这几天也不好过,精神可见憔悴了起来。
他抽着烟,揉着额头问尤明月:“有什么事吗,明月?”
尤明月感到难以启齿,但还是逼自己将来意说出来。“合作的那些公司都跟我解除了商业合作,我必须支付一大笔赔偿金。我变卖了所有东西,但还差四百多万。”
顿了顿,尤明月这才说:“褚家当初给了你一个亿的彩礼,我母亲理应得到一半,她愿意给我四百万。”
闻言,徐泽清眉头皱的更紧了。“四百万?你母亲让你来找我?”
尤静秋就站在门厅前,盯着他俩。
闻言,尤静秋颔首说:“是啊,那一个亿,本来就有我的份。如今明月有难,你拿四百万出来帮她渡过难关,没有问题吧?”
徐泽清却有些心慌,他眼神闪烁个不停,就是不肯给个答复。
见状,尤明月跟尤静秋都感到不安。
“徐泽清,钱是不是没了?”尤静秋猛地冲向徐泽清,一把揪住他的衬衫,红着眼睛咆哮质问他:“钱呢?你把钱拿去做什么!”
徐泽清不得不解释那些钱的去路,“投资了。”
“全都投了?”
徐泽清颔首,“嗯,我把所有的家产都拿去投资了。”他花了点时间,将跟李总合作投资的事说了一遍。
“等明年地铁修成了,南城那片小区的售价能翻倍。到时候,咱家就宽裕了。”徐泽清乐观地想着。
尤明月跟尤静秋却都认为他是糊涂了。
“你是不是蠢!”尤静秋指着徐泽清的脑门骂他:“地铁到底修不修,还是个未知数呢。李总能拿几个亿去投资,那是因为他没了那几个亿,最多只会伤筋动骨,不会赔得精光。可你却是拿整个家底去赌!”
“你怎么敢!”
尤静秋说着就哭了出来,她哭着骂道:“我辛辛苦苦把两个孩子养大,到头来,彩礼却被你拿去败光了。徐泽清,你没有良心,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辛苦把孩子养大?”徐泽清气笑了,“如果不是我瞒着莫音书,悄悄挪资产给你开了那家美容院,你哪里来的钱养两个孩子?”
“呵!”徐泽清上下扫了眼尤静秋,竟说:“你以为,靠出卖身体,你就能把两个孩子好好养大?”
此话一出,院子里猛地一静。
“徐泽清,老娘要跟你拼了!”尤静秋扬起手就要打徐泽清,徐泽清立即起身朝她胸口一推,便将尤静秋推倒在地。
见状,尤明月杏眼圆瞪。“徐泽清,你怎么敢打我妈!”
尤明月突然跑到花坛旁,从里面搬出一块石头,举起手头就朝徐泽清丢了过去。
砰!
徐泽清被石头砸中了脑袋,顿时头破血流,他的视线被血液染红,一片模糊。
“你竟然...”徐泽清一句话没说完,就摇摇晃晃地晕了过去。
尤静秋和尤明月吓死了,以为徐泽清死了。
尤静秋伸手摸了摸徐泽清的鼻子,发现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
“明月,我们该怎么办?”徐泽清人还活着,但脑子是不是好的,这就不一定了。
尤明月眼神一狠,她说:“这个畜生,死了才好!”
闻言,尤静秋心里一惊。“你别胡说!”
尤静秋很快就冷静下来,她说:“你抄袭这事的确违法了,前途也毁了,可能还将面临着坐牢的下场。但你还年轻,咱们还有未来。”
这都是尤骄阳对尤静秋说的原话。
“但杀了人,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尤静秋死死捏住尤明月颤抖的手,哭着求她:“明月,别做傻事。”
尤明月盯着徐泽清看了好片刻,才说:“给尤骄阳打电话。”
*
时隔一周,徐星光再次看到了尤明月。
她脚背上的伤还没痊愈,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但变化更大的,是她身上没有了从前那份盲目的自信。
她穿着粉色的裙子,但看着却像是将死的病人,浑身都透露着一种疲惫感。
尤明月拦在院门外,不许徐星光关门。“徐星光,夏侯小公子不肯善罢甘休,他要送我去坐牢。如此,你开心了吗?”
徐星光颔首,“开心。”
尤明月有些窒息。
“呵,他们都说我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从夏侯家祭祖那时开始,你就在给我布局,诱我入套。”
“徐星光,你机关算尽,就不怕会遭到报应吗?”
徐星光松开院门,抱臂站在院子里,冷漠地注视着尤明月,她道:“机关算计者,未必会遭报应。但作恶多端者,必将遭到报应。”
“我是前者,而你,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他们都是后者。”
想起一事,徐星光又道:“听说你把徐泽清脑袋打破了,他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据说视力受损,未来很可能会成为瞎子。”
徐星光恬淡一笑,她身子前倾,好心提醒尤明月:“你安心去坐牢,你的父母,我会好好照顾的。”
闻言,尤明月满眼恐慌,“你还想做什么?”
徐星光只是笑。
“我没打算做什么,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最开始,徐星光的目标只有尤静秋和徐泽清。对尤静秋那两个孩子,她最多只是厌恶跟无视的态度。
可尤明月偏要跑出来恶心她,针对她。
但凡她像尤骄阳一样懂得明哲保身,徐星光都不会算计她。
怪谁呢?
只怪她自己不长眼睛。
徐星光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无比清楚,只有算计赢了的人,才能笑傲到最后。
她也明白,倘若自己真的是个软包子,那么尤明月绝对不会对她心慈手软。尤明月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她踩在脚下,欺辱一辈子。
有些人的格局很大,大到心怀天下苍生。有些人的格局很小,小到只能盯着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转圈圈。
尤明月显然就是个没格局的人。
“听说现在监狱里面制造业很完善,很多伞跟衣服都是监狱里面产的。在外面踩钢琴踏板,在里面踩缝纫机踏板,也算是重操旧业了。看样子不久后,我就能穿到你做的衣服,用到你做的伞了。”
“到那时候,我会想念你的,拜拜。”
论毒舌,徐星光不输任何人。
徐星光将门关上,再也不想看到门口那张脸。
尤明月站在院门外,却没有从前那股想要跟徐星光斗到底的念头了。
她输的不是这场局,而是自己的人生。
因为夏侯怀归不肯私了,选择走法律程序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没过多久,尤明月便因为抄袭事件,被判入狱服刑三年,并处300万罚金。
之前为了帮尤明月凑齐所有赔偿金,她早就转卖了美容院。
现下面临这五百万的罚金,尤静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让徐泽清去想办法,但徐泽清如今也是一身臭名,谁还肯借钱给他?
最终,还是尤骄阳拿钱摆平了这件事。
尤静秋拿着尤骄阳递来的卡,她错愕不已,担忧地问尤骄阳:“儿子啊,你哪里来的钱啊?”
尤骄阳咬着烟,望着天,吐了口浊气,他说:“你就当是我的卖身钱吧。”
一句卖身钱,把尤静秋给吓蒙了。“你...”
尤静秋想到什么,一脸痛心地问道:“你是不是跟那些大家族签了卖身契?以后就要替他们做事,当他们的傀儡?”
尤骄阳没否认,也没承认,只说:“妈,以后你也安稳点,你儿子我这辈子只想过安安稳稳的平静日子。”
“还有,离徐泽清远点,那就是个没良心的男人。如今咱们家出了这么多事,你身上没有他可图的东西了,你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闻言,尤静秋愧疚不已。“咱们家闹出这些事来,你在单位里,是不是也遭受了排挤啊?”
尤骄阳耸肩,“知道你还问?”
他朝监狱方向望去,冷淡地说道:“你去看她吧,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吗?你是她哥哥,你...”
尤骄阳冷漠地打断了尤静秋的话,“我早就劝过她,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可她不听。兄妹一场,这五百万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你告诉她,等她出来,如果肯好好做人,再来见我这个大哥。如果她心思还是不正,那就当做没我这个哥哥。”
说罢,尤骄阳率先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