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精准的手术
和上次让海莲娜快乐起来一样的招数，不过和那卡尔使用情绪力量变造的无意义记忆不同，这次守护神将卡尔在拉文克劳记忆中看到的场景全部记录并注入了海琳娜的灵体中。
那已经开始逸散的身躯变得稍稍凝实，幽灵作为因死去巫师执念而存在于世的扭曲存在，一直被认为只是灵魂在留下的印记而已。
死去巫师的灵魂一个不留，全部被死神收走，这是巫师世界公认的事实。
但印记真的能产生如此丰富的感情吗，卡尔感受着面前海莲娜的变化，其中的情绪如同潮汐一般涌动。
这让卡尔不禁对所谓的共识产生了怀疑，即便假设这些幽灵拥有的情绪力量都源自于死去那一瞬执念的注入，那么他们靠什么来度过这千年时间呢。
对情绪魔法已经非常熟练的卡尔明白，即便是所谓的特制容器也无法阻止力量的一点点消散。
这是世界的法则，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违抗。
她的表情变的柔和起来，蜷缩的身体好像躺在母亲的怀抱之中一样，拉文克劳女士交给卡尔的记忆是她改变一些可能性而推测出来的东西，并非真实发生。
记忆是人最宝贵的财富，但如果能在最后的时刻得到一个改变过去的机会，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幸福呢。
海莲娜的身躯变得更加凝实，几近有了实体的感觉，而且在卡尔的感知中，源源不断的情绪力量从这个幽灵身体之中涌现。
其数量已经超过了卡尔输送过去的力量，一个印记绝无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原形立现。”
卡尔尝试性的施展了一个魔咒，一道无形的波纹扫过，原本对此应该毫无反应的幽灵却在卡尔的视野中微微亮了起来。
而且这种反应正在逐渐增强，就好像海莲娜此时正在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但死人绝无复生的可能，即便是复活石也做不到这一点。
卡尔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海莲娜此刻并非是复活，而是重新拥有了灵魂。
幽灵的本质也许就是巫师死去时执念在世界上开的一个洞，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魔法都无法对其生效的缘故。
而海莲娜此刻就是在通过那个洞将她的灵魂重新带回人世间，但没有可供凭依的媒介，她的灵魂终将回到原本的地方。
卡尔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幽灵，并没有做类似用魔力探测这种事情。
暂且不提礼不礼貌的事情，这种过程本来就是发生在灵魂之上的变化，魔力在这一过程中并没有起到作用。
海莲娜的身体越来越凝实，散发出的银光也越来越盛，虽然依旧没有醒来，但她的表情却十分平和，完全没有了幽灵的那种阴冷感。
“啪！”
似乎有虚幻的泡沫破碎声响起，起初只是一下，但很快声音就连成了片，而海莲娜的身躯也在这声音中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最后挥散出一堆光点，消失在空气之中，银色的光芒仿佛在半空中张开一道大门。
看来海莲娜已经彻底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卡尔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过程，不少书籍上都记载着幽灵消失时的场景。
如梦破碎一般美丽，那些宛如诗歌一般的记载都是用得这些指代不明的词汇。
他直到今天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一副画面。
血人巴罗依然在四处寻找着自己愧对一生的那个心爱的人，但却始终一无所获，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也接受了自己学院幽灵失踪了的事实。
他们问过其他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说格雷女士应该是解开了自己的执念，完成了归天。
这是所有幽灵的愿望，也是它们从来不敢面对的东西。
幽灵们告诉小巫师不必为此悲伤，这理应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卡尔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只要不在上课，他就会来到校长办公室，对拉文克劳的冠冕进行着检查。
纯净的力量现在已经获得，卡尔开始不断从那个戒指上抽出一丝丝魔力输送进冠冕之中。
他的猜测没有错，魂器的自我保护机制并不会对同源的魔力触发。
卡尔开始将自己的情绪力量灌注到拉文克劳的魔力之中，如同特洛伊木马一般送进冠冕中。
但想要从内部瓦解魂器的结构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卡尔已经探明了灵魂碎片在魂器中的位置，但对于其周围连接的结构的探索却是一件水磨功夫的事情。
卡尔之前对于容器的理解的确有些浅薄了，灵魂碎片就好像是一颗大脑一般，无数像是神经元的魔力丝线连接着它与魂器本体。
取出灵魂碎片更像是在做一台精细到极致的神经外科手术一般，而卡尔现在做的就是术前的施刀路径规划。
期间邓布利多回来过一次，他并没有因为海莲娜的消失就责怪卡尔，幽灵的归天对它们本身也即是一种解脱。
“非常有创造力的想法。”在听完卡尔的计划之后，这个伟大的白巫师鼓起了掌。
只不过他似乎依然很忙，所以只是加固了镇守伏地魔灵魂碎片的魔法便又离开了霍格沃茨。
但这也帮了卡尔大忙了，他原本十分担心因为自己的试验而导致伏地魔的灵魂碎片重新恢复行动。
倒不是担心小汤姆的蛊惑能力，这对于卡尔来说跟看小品没什么区别。
他对于冠冕魔力丝线的梳理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一个醒过来不停捣乱的伏地魔显然会让这精细的操作变得根本无法开展。
行动更加大胆的卡尔效率比之前高了不少，他用了两三周的功夫完成了这个过程，最终赶在11月底前彻底理清了魂器的内部构造。
事实上到了他这一步，制作魂器的方法也在一定程度为卡尔打开了大门，从结果反推过程在常人眼中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们既没有一个现成的稳定的魂器摆在面前，也没有卡尔对情绪力量的微妙掌控。
卡尔并没有急于开始最后一步，根据他的推断，在对魂器进行这种细致的操作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完成。
用来压制魔力回路的情绪力量实质上处于一种不断被消耗的过程，如果整个行动时间超过一个小时，那么最开始被屏蔽的魔力丝线就会变得不稳定起来。
所以如果不能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取出灵魂碎片，卡尔就会陷入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窘况。
他必须集中120%的注意力，而且还需要有一个人在一旁辅助他。
邓布利多教授虽然非常忙碌，但并不代表就没有联系他的手段，卡尔收到了来自己教授的回信。
他会在圣诞节假期的前一个周末回到霍格沃茨，无论届时结果如何，话唠小汤姆的结局却是已经注定了。
“您似乎有些疲惫，英国魔法界还能有难住您的事情吗？”邓布利多虽然依旧是那副深沉如海水的模样，但卡尔却看出了这宁静之下那无法掩盖的疲态。
邓布利多微微笑了笑，摆了摆手：“强大的力量并不是胡作非为的借口，那些人只是有了动作，但并没有将想法付诸于行动，我不能因此就攻击他们。”
“这是试探，教授，您应该很明白。”卡尔猜测教授口中的老朋友应该是那些纯血家族们，跟他们有交易的卡尔自然了解这些人与伏地魔那扯不清的关系。
“如果只是因为试探就挑起争端，那我们与黑魔王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邓布利多坦言，他用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卡尔。
这个早慧的孩子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或许可以接触一些大人才有资格触及的黑暗，但邓布利多却不想因此让这个天资卓越的小巫师走上歧途。
卡尔点了点头，但心中却并不十分赞同邓布利多的决定。
如果换作他，的确也不会第一个挑起斗争，这是非常不智的决定，先手者会强于一时，但若僵持不下，便会很快落入下风。
可这并不意味着就放任那些脓疮肆意发展，与其等待他们演化成痛彻入骨的伤痛，还不如提前将其引爆，剜掉周围的腐肉。
等待那些人回心转意？
卡尔可不会相信这种像是童话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邓布利多则已经在校长办公室等着了，桌子上除了那个冠冕以外还摆着几瓶魔药。
巴费醒脑剂，一瓶紫色的不知名魔药，以及卡尔点名让邓布利多提供的最强药剂-福灵剂。
虽然只有一口的分量，但这在市场上也已经是高到天价也买不到的宝物。
“这是什么？”卡尔指着那瓶紫色的魔药。
“灵魂滋补剂。”邓布利多微微一笑，“如果解除过程出了什么问题，这瓶魔药至少能保证你最关键的灵魂不受到伤害。”
一瓶听上去就非常宝贵的魔药，但卡尔希望自己用不到这样东西。
在将拉文克劳的冠冕戴到一个黑曜石圆球上之后，卡尔掏出那个已经有些暗淡的戒指。
拉文克劳留下的力量非常深厚，虽然卡尔之前用掉了许多，但支撑这一场手术还是绰绰有余。
一条条魔力回路被卡尔屏蔽，拉文克劳冠冕上逐渐出现一道道黑色的纹路。
就连那个宝石也像是被污染了一样，原本纯净的蓝色中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跳动的物体。
邓布利多面色沉重的盯着冠冕，他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完全插不上手，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只不过这位校长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一个死物魂器的解除过程便已如此繁琐，那么哈利身体里的那颗碎片到底该如何去除呢？
卡尔对于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他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有的和伏地魔灵魂碎片相连的回路都已被屏蔽，距离剖开魂器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但此时邓布利多的时间魔法反而又成了保护伏地魔灵魂碎片的屏障。
“现在解除魔法吗？”邓布利多猜到了卡尔遇到的问题，见小巫师点头之后便挥动了魔杖。
“你们做了什么！”冠冕发出一阵抖动，但发出的声音却格外微弱，单凭一个灵魂碎片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
伏地魔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变得歇斯底里，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在校长办公室里回荡着。
只不过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在意伏地魔这最后的哀鸣，魂器的反击力量在所有魔力回路均被切断以后变得非常无力。
卡尔倾注了自己的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彻底冲开了束缚在冠冕上的最后一道枷锁。
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惨叫声，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虽然冠冕上那邪恶的魂器魔法还没有完全解除，但最难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还以为会留下什么痕迹，没想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卡尔盯着冠冕，刚刚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刚被撤出来就立刻化成了无色的粉尘。
如果不是他感觉敏锐，甚至无法察觉到那转瞬即逝的消失过程。
“魂器本来就是畸形的产物，其本来就为这个世界所不容。”邓布利多拿起那个重新变的光亮整洁的冠冕，之前上面那隐隐的邪恶气息此时已经彻底消散了。
“妄图对抗死亡的人都会被死亡所愚弄，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苟存在世上。”
卡尔没有回应邓布利多的话，他身边还有着另一个制作过魂器的人。
朱利安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永生，卡尔也真的没有看出他有想要复活的意愿。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渴望永生，但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一致的。
邓布利多将冠冕送到卡尔的手上，对此似乎没有一点留恋。
“拉文克劳已经没了后裔，这个东西暂时就由你来保管吧。”他狡黠的笑了笑，“只是别让菲利乌斯知道，我可不想整天被他絮絮叨叨。”
冠冕的净化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完成，拉文克劳的智慧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