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怒火
狂暴的能量冲击在这片阴影空间四处激荡。
李浔身影闪动连连，险之又险地躲过此一又一次的致命攻击。
那阴暗囚徒为了完全束缚住李浔，竟是直接炸裂开来，化作一抹浓郁的阴影禁锢此地。
李浔手持阴影法典，企图破开禁锢，却见那黑石圆桌上的理想国老者同样浑身炸裂。
“启示录指引我至此，言说此间真理！”
一道灰白色的光飞射向四面八方，竟是配合着那阴暗囚徒化身的阴影形成一间遮蔽天地的黑白牢笼，使得李浔无法脱离出去。
牢笼中，李浔法术尽出，击退一个又一个刁钻的攻击，最后甚至拼着重伤，动用三昧真火，将伏龙大圣与黑袍烧死。
只可惜，敌人还是太多了，而且配合的十分默契。
最终，血肉玫瑰攀附而上，将李浔完全束缚住。
“哎呀李浔，我只是离开主世界一年不到，就你把那里搞得翻天覆地，甚至还当上了黑石圆桌的议长，真是令人惊奇啊。”
灰色小丑满脸惊喜地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李浔。
“哎呀呀，终于把你抓住了，你知道我和小朋友们为了抓你，时间轮回了多少次吗？”
他扭头看向缓步走上前来的格林。
“我都忘了，这是第几次时空回溯？”
满脸麻木的灰色格林闻言，在原地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第一万零八百八十六次。”
“哈哈！瞧啊李浔，你居然逼得我们轮回了这么多次才把你拿下，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话说你实在是太奇怪了，短短一年就成长到这个境界，而且还在现世发展出如此庞大的势力，你啊你，肯定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单单是在前一万多次轮回中，在你的历史记忆缝隙里拼凑出这几位朋友，就已经够令我感到惊讶了，你的对手真是强到离谱啊。”
小丑癫狂地笑着，脸贴到了李浔的面前，四目相对，仿佛想要看清楚躲藏在这具躯壳下的灵魂。
“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挖出来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我原本是上一轮灵气复苏的行者，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我出来单干了，结果没想到出来后才发现，这个诸天世界是有多么的美妙，那些觉者们完全就是在束缚我们这些行者的天分，浪费我们的生命。”
“你可能觉得我有些烦，但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听了一万多遍了，也不差这一次，甚至待会还会再来一万遍哈哈！”
小丑夸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摆正了自己脖子前的灰色小领带。
“请允许我的第一万零八百八十七次自我介绍，我发誓前一万多次我从未表现过任何不耐烦的情绪，这是我作为小丑的职业道德。”
他抬手勾住李浔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带着被束缚住的李浔往前走，宛若最亲近的好兄弟。
“我成为行者快一百年了吧，当时的我坐在酒吧的一张桌子面前，看着令我输的一无所有的扑克牌，感觉我都要疯掉了，尤其是那张小丑牌，看着它让我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小丑一打响指，四周的环境顿时变成了一个宛若灰白电影中的老酒馆，而小丑则变作一个落魄的中年男子，和李浔坐在一张桌子上。
此时，一个满脸诡异笑容的红眸老人走了过来，递给了小丑变作的中年男子一张写满符文的羊皮纸。
“瞧啊，你就像街边的老鼠一般，肮脏又没有任何价值。”
红眸老人脸色苍白如纸，鄙夷地骂道：
“不出意料，你很快就会在寒冷与饥饿中死去，就像冬天里找不到粮仓的老鼠一般，而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你，甚至会唾弃你的死亡给他们增加了打扫的麻烦。”
“不过你很幸运，你遇到了我，而我也愿给你个机会，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我便能给你无穷无尽的财富，以及无人可及的力量。”
宛若恶魔诱惑人坠入地狱般的话语从老人的嘴中传出。
一支漆黑的钢笔从那老人干枯甚至有些扭曲的手中递出，他满脸自信的笑容，仿佛吃定了眼前这个落魄男子会签订契约，然后将灵魂出卖给他，成为他永远的奴隶。
可就在这时，回忆的场景忽然一停，那原本即将接过钢笔的落魄男子身形一变，又变成了小丑的模样。
小丑激动地一起身，握住了老者伸出来的手。
下一刻，两个小丑握手，相视而笑，随即又同时转头，直直地盯向李浔，眼神中充满了疯狂的笑意。
“我的接引觉者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幸运，后来我成功疯了，成为了小丑。”
“再后来就更幸运了，我找到机会把他同化了，就在这阴影位面里。”
“不过他也不算太倒霉，至少他成为了我的好朋友，永远地陪伴在我身边。”
小丑拍了拍那由红眸男子变化而成的小丑分身肩膀，笑道：
“你说是吧？我亲爱的巴弗灭！”
名为巴弗灭的小丑点了点头，头上隐隐套住了两个羊角的圣诞帽随着他的动作滑稽地甩动着。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能力，将一切强者同化为我的分身，并且能继承原主的大部分能力。”
小丑拉着巴弗灭坐下，又打了个响指，原本只能坐下四个人的破旧小木桌顿时变成一个无限长的会议长桌，
其上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丑。
高矮胖瘦，甚至还有一些鬼状异形的存在，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桌上，一动不动宛如等待被操控木偶一般。
“瞧啊，一百年里，我收集了无数诸天世界的强者，他们都曾经嘲笑过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存在，但却完全不知道我其实是个行者！”
“如今他们再也不会嘲讽我了，而是永远地陪伴着我，跟随着我一起穿越诸天开开眼界啊哈哈哈！”
刹那间，无数小丑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李浔，露出了诡异夸张的笑容，一同喊道：
“接下来，欢迎你加入我们，李浔，雷云将军，龙师，杏林医仙！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们笑了很久，笑到最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笑。
“嗯？”
“哎呀呀，你居然没有被我们的笑声感染。”
小丑有些恼怒地抓起李浔那一脸淡然的面容，仿佛想要在上面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很好，你很有种，我就喜欢你这种分身，就像他们加入我们之前一般无二。”
“我实话实说吧，我希望离开这里，离开觉者和流浪者的追查，他们早就对我发动了诸天通缉令，级别甚至和那些愚蠢的天魔一样，这真是太荒谬了！”
“他们居然把我和那群泥巴怪相提并论。”
“只是诸天的世界意志也因此对我产生了敌意，我每穿越到一个世界，那边的天地意志就是直接拒绝我，这真是太让我伤心了，这分明就是对我这么个弱小可怜的流浪人士的排挤与孤立！”
“我才是真正的星际流浪者！他们应该给我颁发星际最惨流浪者奖项哇哇哇！”
方才还在笑嘻嘻的小丑顿时泪流满面。
“所以我找到了你，拥有大量缘线，以及世界认可的行者。”
“帮我一把，我便让你共享这些强者的力量，甚至带你穿越更多更为广袤的世界！”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浔忽然笑了，笑声之大，令小丑都表情一顿。
“之前师父说有人要找我麻烦，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到后来发现有人竟然在阴影位面蹲我，更是让我警惕万分，心想一定要好好打上一架。”
李浔憋着笑，看向眼前的小丑，眼神中满是鄙夷。
“没成想，竟然是个苦求他人认可而不得的小丑啊，哈哈哈！”
“就你这心智，哪怕走遍诸天，也不过是个巨婴，而且还是将一群强者同化为巨婴的蠢货！”
“哪怕有着如此多强大的分身，你依旧是那个躲在酒馆里落魄又自卑的家伙，一百多年了，从未有任何的修行精进。”
李浔肆意狂笑，他的笑声让对方仿佛回到了尚未成为小丑之前的卑微时光。
“你给我闭嘴！！”
好似被说破防了一般，小丑浑身颤抖，面容狰狞宛若恶魔，竟是双手掐住李浔的脑袋，双目释放出恐怖的光。
下一刻，桌上的无数小丑化作洪流，一同冲进了李浔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