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杨萱斥一句，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羞道：
“人小陈厂长才不会那么说，你自个瞎编的吧？”
“我可没乱讲！”
杨勇拍着胸脯道：“这是北哥亲口告诉我的，不信你自个问他去。”
他这话还真没胡说，不过这是陈北当时对杨勇说的客套话罢了，毕竟是人亲姐，当然捡好的听。
当然话又说回来，人家杨萱也确实实至名归，当得起夸。
杨萱见自个弟弟说得言之凿凿的，没话了，脸感觉越来越烫，低头吃饭起来，脸都要埋碗里去了。
给掩饰着。
黄彩霞张嘴想要说上一句，终是没开口。
——
——
在天盛建筑拿下工商局礼堂翻新改造工程后的第五天！
出事了！
工商局局长办公室！
“啪！”
许庆华把手上一份本地报纸给拍到桌上，恼怒道：
“你自己看看，不说万无一失嘛，这怎么还上报纸了？”
办公桌前许严老老实实站着，报纸他一早就看过了，只是瞥了眼，还是头版头条，
——如此中标，简直是拿工程质量开玩笑！
标题足够醒目，有噱头，后面则是近千字的大篇幅，讲述了整个招投标的过程，里面很多的小细节、关键点，也都是描述的详实，写这份新闻稿的编辑，似亲临现场一般。
先是把过程给详细描述一番，然后大肆抨击官商勾结，让亲信的建筑公司中标，骗取工程款，如此云云，矛头直指工商局的管理层。
许严道：
“爸，这肯定是那几家国企公司不服气，使的这些下三滥手段，咱不理会就是。
你看这上面的内容，全是臆想猜测，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嘴长别人身上，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你说的轻巧！”
许庆华斥道：
“这事儿一登报纸，咱就是黄泥掉裆，还能洗得清嘛？
人言可畏，现在人家拿不拿的出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市里、局里、其它建筑公司的竞争者，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往咱这边盯着呢。
咱稍有点差池，你知道到时会有多少口诛笔伐，明枪暗箭袭来嘛？成众矢之的，到了那会，怕是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说罢，拿起桌上烟，抽根给点上，深抽了一口，吐出口浓浓的烟雾，挺恼道：
“之前中标的合同就弃了吧，咱得把自己先摘出来。”
“这——”
许严一脸的不愿意，道：
“爸，没这么严重吧？咱这辛辛苦苦，费钱费力，好不容易把工程给拿下，现在说不要就不要。
这一个工程下来有三四万的进账……”
“行了！”
许庆华打断，道：
“别光盯着钱看，我都跟你说了，现在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心把自己手给烫了。
钱以后可以挣的，只要我还坐在这位置上，现在是关键期，万不能被竞争者给拿了把柄，不然你爸我这副市的位置，怕是真就没指望了。
撤了吧，我这要能再往上一步，这点钱算什么？
权利在手，往后搞个市政配套工程什么，不一句话的事，干嘛要在这节骨眼上铤而走险呢？
不值当！
抓紧些撤了吧！”
许严虽万般不愿，但他爸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无奈点头，
“我知道了，爸，一会我就去办理。
不过，爸，这不能算是违约吧？还是要重新招标嘛？”
“不要那么麻烦了！”
许庆华摆手道：
“这折腾一番又得一个月，耽误了工期。
我看就让那家叫北辰建筑的，这公司之前中标价，我记得没错的话是16.5万吧？
就让他们干好了。
这几家国企搞这一出，不就是不甘心，想要自己拿下工程，我偏不给他们，哼！”
许严也没有异议，两人打死也不会想到，在从中作梗、使坏的会是北辰这家私企，如今又是把工程双手奉送给’仇家‘。
两人要是知道事情真相，怕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
”对了，爸，还有个事”，许严道：
”咱局里是不是有几个随团去香港考察的名额？”
许庆华一听，就知道他这儿子要干嘛，道：
“怎么，你想去啊？”
许严点头，
“可以的话，就让我和叶薇、黄珊珊去好了，趁得去那边的机会，我也可以跟薇薇增进下感情，她现在对我是爱搭不理，若即若离的感觉，不是很热情。”
许庆华抽口烟道：
“亏你还是我许庆华的种，就这点能耐。
不过吧，这个丫头也确实有些犟，这性子还真是随了老叶了。
行吧，这几个名额我就给你了，不过到了那边，你可得给我消停点，这不是去旅游，上面刘市亲自带队，要惹出麻烦来，我也救不了你。”
“爸，您放心！”
许严心情这才好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定会稳当着的。”
“嗯！”
许庆华点头，“先把眼前这事处理好，抓紧去办吧。”
许严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
在服装厂的陈北接到了柳涛的电话，那头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
“陈北，成……了，成了，哈哈哈……你小子的阴谋得逞了，刚工商局那边打来电话，让我过去签工程合约呢。”
陈北把电话筒给离耳朵远一些，不然耳膜要给震穿了，待那头安静了些，才移回到耳边，道：
“说完了？”
“啊，完了！”那头道：
“你小子怎么一点不高兴呢？”
陈北道：
“我高兴啊，但也没你这般这么激动！
至于嘛！工程拿下，到时完工，也就挣个万把，可能还没有，你这激动的，别人还以为赚了什么大钱呢。
柳哥，你这样，一会过去了，就跟那头诉苦、装可怜，反正怎么难就怎么来，把原先的竞标价往上提一提，嗯……先加个两万好了。”
“这能行吗？”柳涛担忧道：
“别一脚把咱踢了，跟别家合作去。老哥我可没你这魄力，经不起吓。”
“放心好了，不会的！”
陈北道：
“人家既然打电话找上咱了，我估计那边肯定以为是几家国企给泼的脏水，你认为人工商能再去找他们商谈工程？
不可能的！
剩余的几家私企，我就是提高两万标价，也才18.5万，也还是最低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被动的是业主方，他们会考虑的。
你先报两万，到时可以谈的嘛，反正尽量往高来，柳哥，你这不管多提高几分、几毛，还是几块，
那这钱最后就都是进咱自个腰包的，明白吧？”
“行，我明白了！”
那头调侃道：
“你小子太鸡贼了，坑了人不说，还要人给你出’坑费‘，
也是够损的，哈哈哈！”
“滚！！！”
陈北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