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女子微微诧异。
“每一段因果之上，都带着我的气息。”
“正是那些气息，改变了他的气息，让所有天魔都以为是我，哪怕仙业神王都被吸引过去。”
“这应当是禅师用命运大道所凝聚，也是他想出的唯一的破局之法。”
男子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未来还是改变了，对吗？”
女子在旁边轻声问道。
男子眼底划过了一丝怅然之色。
是啊，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十八神将与四象神，兽都要一同泯灭在天魔界，没有任何人能够逃掉。
但因为禅师的干涉，他力挽狂澜，将所有人都送出天魔界，唯独自己留了下来。
他本以为，关于自己的未来已经注定了。
毕竟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直到后来，女人意外来到天魔界，并成功与他会合。
男人心中虽暖，但更多的是痛心。
明明一人死就足够了，为何还要搭上另外一个？
但他同样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木已成舟。
可即便到这里，关于他的未来还是没有改变。
他拼命挣扎，他不屈对抗，可哪怕如此，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可没有想到的是，在今时今日，那个他最尊敬的神师，那个亦师亦友的伙伴，用自己一身佛法，一身道基，以身饲魔。
直到现在，在男人的脑海中，关于那轮大日的画面，依然挥之不去。
未来改变了，他活了下来。
但有些重要的人，却永远的离开了。
男子缓缓攥紧了拳头，随着距离虚空界越来越近，他感到熟悉的力量在回归，魂体从虚幻变得充盈。
他的手指，刺入了掌心之中，一股剧痛传出，却浑然不觉。
那双眼睛翻涌着痛惜与思念，最终，他轻轻闭上眼，将那轮大日的画面永远的烙印在了神魂之中，等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
亘古无情。
女人在旁边，同样感觉到了力量的回归。
他们修为太高，只要回到虚空界，回到道域，魂力就会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也就只有天魔界那种鬼地方，才能让他们如无根之水般，只有消耗，没有增长。
可虽说力量在回归，女人却高兴不起来。
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一块永远缺失了。
和他们在天魔界躲躲藏藏不同。
他们虽九死一生，但终究还是能苟延残喘。
而禅师，为了给二人留下足够逃脱的时间，身化大日，直面仙业神王。
他不会有任何机会。
仙业神王不会放过他。
毕竟虚空界与天魔界的封印，是禅师一手完成，仙业神王对禅师的恨意，甚至要胜过李星魂。
如今禅师就在眼前，还坏了他的大计，一向睚眦必报的仙业神王，岂会放过他？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方仿佛下了一场温暖的光雨。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男人的魂体已经恢复如初，他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但能隐隐感觉，属于自己的那缕气息，禅师与他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羁绊，突然断掉。
“禅师圆寂了。”
男子轻声说道。
这缕气息的消失，已经证明禅师葬身在天魔界之中。
听到这话之后，女人眼波轻轻一颤，缓缓合上眼。
“惜月，你说，这就是禅师的命运吗？”
男子又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很想安慰男子一句，但……
禅师已经魂飞魄散，已经彻底灭绝，这不是他的命运，又是什么？
“在我地球的文明之中，人死后，魂魄会去往地狱，在六道轮回之中转生。”
男子的眼中，闪过了刹那的迷茫，问道：“你说，道域有没有六道轮回？有没有类似地狱的亡者国度？”
“没有。”
女子依旧摇头。
道域无数生灵，几乎踏遍了道域每一个角落，倘若还有地狱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是，道域没有地狱。”
男子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就睁开，他凝望着前方的光流，轻声说道：“如今的我，想不到任何办法救下禅师。”
“一个生灵，倘若连神魂都湮灭，便是彻底地身死道消。”
“但我还是不甘，我要成为仙人，我要前往仙界。”
“仙界一定有挽回禅师的手段！”
女人轻轻点头，语气坚定地道：“会的，一定会的！”
在两人说话之间，前方的光流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绚烂，跟着竟出现了一道裂缝。
在那裂缝后面，是一片熟悉的天地。
虚空界。
“我会成为仙人的。”
男子口中呐呐说着，身形一闪，冲出裂缝中，消失不见。
女人同样如此，化为了一道光流，转瞬不见了踪影。
等两人走后，在后方，在那光流通道之中，突然有无穷无尽的白雾涌来，白雾之浩瀚，就仿佛是九天洪流垂落。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洪流狠狠撞击在了通道之中，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壁垒挡下。
那天河后方，传出了狰狞的啸声，啸声不绝。
随后震动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尽管壁垒没有被冲破，但整个虚空界，亦是感受到了异变。
“什么动静？”
“谁在擂鼓？”
一道道声音传出，驻守在虚空界的天兵天将们，神色陡然一变。
他们在此地驻守多年，一向都是风平浪静，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就仿佛有什么蛮荒大凶，要挣脱樊笼，祸乱世间一般。
“走！去那扇门的位置看看。”
“你们说这些变化，是否与禅师有关？禅师前不久才来到虚空界中。”
“这就不得而知了。”
面对这种变化，众人疑惑惊诧，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驾起一道道遁光，很快便来到了虚空界深处，看到了那扇高悬九天的门户。
这不仅仅是门户，更是一道枷锁。
可此时此刻，情况却有些不妙。
“轰隆！轰隆！”
接连不断的巨响传出，门户在震动中轰鸣，那奇异的震动，甚至穿过门户，让空间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尽管那裂痕很是微小，连大帝随手一击的威能都不如，但还是触目惊心！
因为这代表着，那位仙业神王正在冲击壁垒，妄图进入道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