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开始融化时，春意携以红绸挂上了树枝。
城隍庙内，香气弥漫，烛火摇曳。红色的烛光映照着古老的建筑，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庙宇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宁静和安详。
刘跃从城隍庙内出来，心中也算是放下了重担，嘴角刚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想叫妻子一起回家。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妻子身旁的四个人身上时，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这四个人神情各异，为首的少年身形修长，头发随风飘荡，手中握着的剑似乎下一秒就会出窍。刘跃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毫不掩饰的警惕。他的步伐变得谨慎起来，迅速向妻子靠近。
他一边走，一边暗自观察着这几个人。他们的出现让他感到一阵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或许是奔着他妻子而来。
当刘跃走到妻子身边时，他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了那几个陌生人的视线。他挺直了身子，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对方，准备迎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你们要干什么？有什么冲着我过来！”
他这句话主要是冲着双鲤说的，在他看来几个人当中只有这个少年攻击性最强，刘跃并不知道清风观的人能力如何，只知道别人都说他们是捉妖的能手，他虽知自己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芸娘受欺负。
“……”
双鲤沉默着，他那向来有些木讷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表情。事实上，他一直都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刚才也只是在发呆，想着或许前些天他就不应该多这嘴，以至于现在要出来和小师妹一起调查。
气氛在此时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楚颜站了出来。她微笑着向对方探过头去，语气友善地说道：“你别太激动啦，我们只是想找你夫人问一些事情而已。”
当然什么都没开始问呢，你就窜出来了。
楚颜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她原本还觉得少主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上所描述的故事都太过虚假，毕竟在她眼中，大多数人类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可如今看来，佘安芸所遇到的这个名叫刘跃的人类男子，似乎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相公，别太激动，他们并无恶意。”佘安芸微微一怔后，心下一暖。她向刘跃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刘跃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他歉意地冲着四人点点头，道：“一时情急冒犯了，还请见谅。”
“无妨。”槐夏此时开口，她仔细地观察过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在几人交谈过后就直接步入了正题，“你应该也知道陈县丞找了清风观的我们来调查陈玉琳的事情吧，有些地方我一直很疑惑，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聚的来问问你比较好。”
“这件事情不是解决了吗？”刘跃下意识地反问道。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已经不在陈家担任陈玉琳的先生了吧？”槐夏似笑非笑地说道，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却轻飘飘地指出关键。她是几人中看起来最温和无害的一个，含笑桃花眼如一泓清泉一般明亮，似乎能穿透人的内心。
刘跃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意识到槐夏的提问并非偶然。他在心底斟酌着词句，想着怎么才能糊弄过去，可槐夏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此时的城隍庙四周无人，偶有风声穿过树枝传来一阵呼啸声，在这冰天雪地，槐夏笑吟吟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大家都觉得陈玉琳的反常是被妖附身，就连习性都对上了，在清风观的道士过来看过之后，陈小姐的‘病’不出所料地好了，流言在此刻也不了了之，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附身陈小姐的那个妖怪为什么刚好是只蛇妖？”
“这件事和芸娘没有关系！”
“别激动，我也没说和她有关系。”
“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如果有疑问直接去问陈县丞不就好了，我只是个读书人……”
楚颜此时也明白了槐夏的意思，她看向佘安芸，道：“我们也只是想知道真相，你应该也知道最近那些捉妖师中有人叛变了吧？现在威胁到的可不只是妖族，说不定还有人类。”
多的她没办法透露，但佘安芸如果不是傻的，应该能明白她在暗示什么。
捉妖师叛变，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梗，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总归会影响到人类。
佘安芸沉默，她容貌在妖中并不算格外出众，唯独一双眼睛坚韧明亮，她轻轻地拽了下刘跃的衣角，柔声道：“相公和他们说吧，我相信道长他们不是坏人。”
可他答应过……
槐夏看出来他的纠结，也没强求，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也不用说和陈县丞做了什么交易，回答出来后，我们便不再纠缠。”
“好。”刘跃点头，这样他也不算是背信弃义。
“第一个问题，陈玉琳是人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