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刘总，怎么突然就不卖了？”
“对啊，主播，你这是遇到啥事了吗？”
“该不会是卖的东西太多被人盯上了吧？！”
“主播你要是被人威胁了，就摆摆手，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刘耀祖的一句话，像是一滴水落入滚开的油锅里一般，轰然炸开！
看到众人的发言，让刘耀祖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说实话，直播间里虽然经常有些小黑子，但总体而言还是挺不错的，大多数观众对他都很支持。
感动之余，他开口解释道：“兄弟们，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没受到什么威胁之类的，只不过一周前我太姑奶临走前说的一番话，让我深有感触，收藏收藏，最重要的是藏，所以今后我准备开始当个真正的收藏家，而不是古董商人！”
“主播这话说的对，收藏收藏，有收有藏才叫收藏，只收不藏，捡了漏就卖的确成不了收藏家！”
“没错，刘总现在手里也不差钱了，而且直播间的人气也起来了，是可以开始正经搞收藏了！”
“嗯，现在刘总已经可以算是头部主播了，每年的收入的确够支撑起他做个收藏家，但想当个大藏家恐怕还差点！”
“那也未必，别忘了咱刘总可不是正经...啊呸，不是个正常的藏家，刘总的宝贝基本都是靠捡漏得来的，如果一直这么玩下去，那成为顶级藏家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钱！”
“楼上的想什么呢，你真觉得想成为顶尖的大藏家，只靠捡漏这点东西就行了？”
“是啊，真正的大藏家，哪个没有自己的私博？哪个不是收藏无数？就之前来直播间显摆的那位扬子哥，看着藏品不少吧？可他在真正的大藏家里还真数不上号！”
“兄弟，那岂止是数不上号，他根本就够不上大藏家的行列好吧！”
“不会吧，大藏家们这么厉害？”
“那当然，有空参观下马未督的博物馆，看看真正的大藏家是什么样的，我还可以跟你讲，马未督在真正的大藏家里也排不上号，顶多算是中下游水准！”
“好家伙，伱这么一说，真正的大藏家，果然是恐怖如斯啊！”
“看来刘总的大藏家之路，可谓是任重而道远啊！”
刘耀祖笑了笑：“兄弟们，大藏家什么的就别提了，就我现在手里这点东西，甚至都还算不上正经的藏家，只能算是刚入门的学徒罢了！”
“刘总太谦虚了，就你这运气，估计成为大藏家也用不了多久！”
“没错，主播这捡漏的几率来看，搞不好一年半载之后就成大藏家了！”
看到这些粉丝的力捧，让刘耀祖顿时有些汗颜：“兄弟们可别捧杀我，真没你们吹的这么夸张和厉害，行了，咱们继续逛地摊吧，什么藏家不藏家的以后再聊！”
赶紧转移了话题，带着小李继续在地摊上逛了起来。
不过这次走在古玩城外的街道上，再看到道路两旁摆放的摊位时，却让刘耀祖感觉到了有很大的不同。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不少摊位上都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古玩工艺品！
当然，如果不注意的话，会很容易忽视掉的那种小牌子。
并且大多数人就算注意到了，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可能会误以为这摊位上，既有古玩又有工艺品。
因为他们的小牌子上的字写的小就不说了，偏偏古玩的玩字和工艺品的工字中间，故意间隔的空隙稍微大一点。
简单来讲就是打了个擦边球，因为人家中间没有加任何标点符号！
仔细逛了几个摊位之后，刘耀祖一挑大拇指：“兄弟们，难怪那老小子来这里刚骗了两天就被人发现了，看来那个所谓的老江湖还是不够老啊！”
“你们看看人家这些老江湖，在我们本地管理方面开始严格要求之下，人家都能玩出花样来，这玩意你就说有没有用吧！”
说着话，刘耀祖示意小李将镜头对准面前一个摊位上的小牌子。
“呵，这到底是管了还是没管？这么大点的牌子，稍微不注意恐怕都看不到！”
“也不能这么说，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从来都没见过谁管的，邯城这里能管理到必须摆放个小牌子做警示，已经很够意思了，毕竟这个行业没法说！”
“是啊，摆摊的全都是大爷、大妈，你管的狠了试试？大爷、大妈立马就给你躺一个信不信？”
“好家伙，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这玩意也没啥用，难怪刘总都挑大拇指，那么小的牌子，字还故意隔开，就算有人看到，还以为这是招牌而不是提醒呢！”
“要不说人家这些大爷才是真正专业人士，比那个什么古泉老师强多了，一个骗子还那么嚣张，怪不得要四处流窜！”
“可不是咋滴，那老头脸上就差写着骗子俩字了，还得是这些地摊大爷，那基本都属于占着一个市场就养老的人物，卖的都是回头客，你说能没两把刷子？！”
果然，在镜头对焦上去之后，直播间里的众人也纷纷直呼大爷牛哔。
跟这些地摊大爷比起来，那位古泉老师的道行显然还浅的很！
刘耀祖笑着来到一个摊位前蹲下来：“大爷，你这里的东西到底是古董，还是工艺品？我看你这牌子上写的好像是工艺品？”
这个问题相当尖锐，直接就点出了那地摊大爷搞出来的这种擦边行为。
原本刘耀祖以为，他都这么说了，那大爷肯定得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就不搭理他。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大爷嘿嘿一笑，抽着烟一点都没当回事的说道：“嘿嘿，这玩意那咱爷们就不好说了，古玩、古玩嘛，意思就是古董、文玩，再细说的话，那就是文化人玩的东西，这玩意你说它是古玩也行，你要非说他是什么工艺品，那也没什么错，毕竟人家官方都给定义了嘛，咱们这种买卖叫做：古玩艺术品交易嘛！”
大爷这话一出口，刘耀祖顿时一挑大拇指：“厉害，大爷挺通透的啊，连官方定义都知道？”
大爷笑眯眯的吐出一口烟圈：“嘿嘿，咱就是吃这碗饭的，总不能连自己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吧？”
“好家伙，这大爷的话是两头堵啊，怎么着他都有理？”
“那是，要不然你看主播都佩服的挑大拇指了！”
“要说老江湖，还得看真正的地摊大爷，人家是真明着坑你，还让你没话说！”
“这话术太高级了，真是人才啊！”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都被大爷的话给镇住了，这解释简直就是无敌了。
刘耀祖摇摇头，干脆也不多问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大爷里面肯定是有高人。
因为人家这番话说的真让人挑不出错来，哪怕是市场监管部门的人来了，你也挑不出毛病来。
毕竟这些地摊上的东西，虽然按古玩行的规矩来说，那指定是假货。
可古玩行里有太多的所谓规矩，都和现行的法律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相悖之处。
就像这些假货，在行家眼里肯定百分百假货，一眼假的东西。
但对于市场管理方面来讲，又没办法给人家定义成假货，除非摆摊的人像那个古泉老师一样头铁。
只要这些摊主不咬死口非说是什么古董，还非要给自己手里那些假玩意断个代什么的，你就没法查。
因为从法定意义上来讲，这些东西人家说是工艺品一点没毛病！
刘耀祖起身之后，一边往前走，一边摇头道：“兄弟们，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老江湖，说的话让你根本挑不出毛病来，问啥都是可能吧、大概吧，也许是吧，你要觉得是那估计就是，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让你自己定！”
“主播说的没错，这几天我去我们市里的古玩市场也转了转，那里的大爷话术跟这大爷差不离，反正你说啥我这就是啥！”
“虚假的地摊大爷：没有人比我更懂古泉！真实的地摊大爷：这玩意你要觉得是古董那就是，你要觉得是假的那应该就是假的！”
“哈哈，前面的，我劝你说明白点，不要暗戳戳的阴阳我们纵横古泉界几十年的大师！”
“古泉老师：谢邀，人在医院，刚下救护车，身边俩警官不方便说话，匿了！”
直播间里人才多，欢乐更多。
一群人说说笑笑着，让刘耀祖看着也心情畅快了不少。
拐过路对面往回走，快到古玩城之前，刘耀祖又随便找了个地摊蹲了下来：“好家伙，现在这大铜条都带上英文了？”
原来这地摊上摆着一大堆金属物件，引人注目的就是角落里的那十几块金条、金元宝之类的小玩意。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叫一个闪亮！
吸引刘耀祖的是，这大爷摊位上的金条，上面写着金条，下面竟然还刻着GoLd字样，也就是金子的英文字母。
他转了一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版型，所以有些新鲜。
拿起这块‘金条’，冲着镜头展示了一番：“兄弟们，这版型可够少见的，还是双语雕刻的，这哎呦999.99也是挺唬人的！”
“哈哈，神特么的哎呦999，人家那是AU999！”
“主播说的没错啊，这AU音译过来可不就是哎呦么？”
“我去，这玩意还带音译的？”
刘耀祖顿时笑了出来：“哈哈，兄弟们可别搞错了，我的意思是，这玩意谁要是买了之后拿回家去，指定会一拍大腿喊一声：哎呦！”
“噗...刘总你太特么逗了！”
“没错，刘总神解释，谁买谁得喊哎呦！”
刘耀祖说完，又拿起一枚‘金元宝’来：“大爷，这是...金条、金元宝？”
地摊大爷：“没错，那上面不写着呢？”
刘耀祖：“大爷，这玩意真的含金吗？”
地摊大爷：“看你这话唠的，那咋能不含金呢，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的金条嘛，肯定含金！”
刘耀祖：“哦，含金，含啥金啊，是含牛筋还是猪筋？”
地摊大爷听完一翻白眼：“牛筋？你怎么不说剑桥呢？你要这么说的话，别说牛筋、猪筋，连羊筋都有！”
刘耀祖听完顿时乐了：“看到没有，大爷这是真敞亮，什么叫顾客是上帝啊？来到这里你们才能感受到什么是上帝的感觉，出口成真，说啥是啥！”
地摊大爷：“那是，咱这就是做点小本买卖的生意人，可不得紧着顾客话说嘛，只要愿意花钱，那指定你说啥就是啥！”
刘耀祖也没招了，只能继续说道：“大爷，你这玩意含金，能含多少？真是999纯金的？”
他这话是在试探，如果地摊大爷敢说是纯金的，那他可就有的说道了。
让刘耀祖意外的是，地摊大爷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
一点没当回事的笑着说道：“嘿，看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这老头子还迷糊？那玩意能是纯金的？要是纯金的话，就这几个大金锭子就够我养老了，我闲得慌跑这大太阳地下晒着来？！”
“哈哈，这大爷是真不胡诌啊，有大实话他是真往外说！”
“那可不，人这大爷说的才叫人话，真有这种好东西谁特么还出来风吹日晒的摆地摊？”
地摊大爷的话把刘耀祖彻底逗笑了：“那你说这玩意能含多少金子？”
地摊大爷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这谁知道去，我是卖东西的，又不是造东西的，反正肯定多少含点金，能含多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懂的话就买，不懂的话放那就得了！”
这话说的刘耀祖没脾气了，人家都直接这么摆明态度了，买不买全看你自己，这你还能说啥？
而且人家这大爷说的也没毛病，虽然他手里的这些东西明显都是铜做的，但若是较真起来，那里面肯定多多少少含一点金。
至于到底是999还是0.999还是0.000000999，那就只能看金属检测仪给出来的数据了。
想到这，刘耀祖无奈的将手里的金条、金元宝啥的都放了下来：“那大爷你这金条啥的都咋卖？”
地摊大爷：“一百！”
刘耀祖：“都一百？”
地摊大爷：“对，统统一百！”
刘耀祖点点头：“这价格也还行，大爷应该能含泪赚你们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