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色笼罩着幽林，晚风裹挟着阵阵凉意，四周黑茫茫一片，只听得树林枝叶在风中摇曳作响。
夜遥步履踉跄着从刑堂中走出来，教主的命令无人敢不从，刑堂的人不敢留手，鞭子重重地落在夜遥身上。
一共三十鞭，没有一道落空，打得夜遥皮开肉绽。
她一声不吭，连那点痛到极致不由自主发出的闷哼声也一并咽了回去。
清玄在门口等着她，见夜遥终于出来了，连忙上前扶住。
夜遥罕见地没有推开他，清玄在扶着她的间隙轻声道:“已将慈觉送至万佛门，并无大碍。”
闻言，夜遥心头一松，她本就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着的，如今心神放松，疼痛便无孔不入，她忍了又忍，还是脚底一软，身子倒了下去。
清玄接着她，夜遥背上的布料都被血液濡湿了，血液顺着两人相触的肌肤往下淌，看着有几分骇人。
清玄对此习以为常，在魔教中，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办事不利，受罚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教主也确实是第一次罚夜遥罚的这么狠。
清玄幽幽地叹了口气，一个用力将夜遥抱了起来。
没成想，他的对面迎面走来一个拦路虎，那人一袭黑衣，身形高壮，漆黑的眸子中透着冷意，他就站在两人身前，不肯退让一步。
清玄皱了皱眉“你是哪个门主手下的，这么不懂规矩，滚开！”
“把她给我吧。”
清玄嗤笑一声，心想你谁啊，也敢这样命令他......等等，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样熟悉?
他狐疑地抬头望去，那人看着陌生，但总给清玄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之感。
“清玄，放开她，你该知道她不喜欢旁人靠近。”
这句话一出，清玄若是还猜不到他是谁，那就太过愚钝了。
“慈......你怎么在这，你出现在这里，圣女会杀了我的！”
清玄头都大了，等夜遥醒了，能放过他才怪。
到时，去刑堂受刑的可怜人就又多一位了。
慈觉见他迟迟不动，皱了皱眉，他抬手一推，清玄便感觉到一股大力把他裹挟着朝后，怀中的人也脱了手，转瞬间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你放开圣女，你分明恢复记忆了，该知道你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
怕引人注目，清玄不敢高声，他怒目而视，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
慈觉面色淡淡，恢复记忆的他眉眼间带着几分佛性，仔细看去时，眼底唯余淡漠“是不是一路人，与你并无干系。你可以现在离开，也可以给我带路。”
清玄能怎么办呢，清玄只是个无辜的打工人。
\\\"不知道你怎么溜进来的，教中防守森严，你既借了别人的身份，就不要露馅，圣女殿下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鞭刑了。\\\"
清玄一边引路，一边不大高兴地说着。
“我知道。”
在看到夜遥面色苍白地倒在清玄怀中的时候，慈觉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
清玄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了。
说到底，情人间的事，他一个替人办事的掺和什么。
清玄把人带到了地方，就回自己的住处去了，他临走前丢给慈觉一瓶金疮药。
\\\"帮圣女殿下上些药吧，刑堂的鞭子不是吃素的。\\\"
慈觉稳稳地接过了那瓶药，他抬了抬眸，神色认真道：“多谢。”
清玄摆了摆手，没再说话，他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中，看不清晰了。
慈觉收回了视线，他坐在床边，看着额头直冒冷汗的夜遥。
“把我赶走，自己去承受，这算什么？”
慈觉为她擦了擦汗，又轻柔地褪去了女人身上的衣物，露出光洁的身子，她白嫩的肌肤上遍布伤痕，看着是那样的碍眼。
慈觉的动作顿了顿，他的指尖轻颤，心口传来阵阵刺痛。
他不舍得夜遥受苦，但在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她还是承受了这样多的苦楚。
许是被慈觉的动作惊醒了，夜遥猛地睁开双眼，抽出发髻上的簪子，猛地刺向身后的人。
慈觉避也不避，手上生出一股气团，那簪子触及到这股气团，再也无法寸进。
夜遥看到这一幕，迟疑着放下手道：“......慈觉？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易容吗？”
慈觉微笑着点头，他顶着一张陌生的脸，但一笑起来的感觉就还是夜遥记忆中的模样。
“我借用了宋姑娘的人皮面具，效果很是不错。”
近乡情怯，夜遥先是一喜，待想起此刻的慈觉已是恢复了记忆，不再是那个万事都随她心意的慈觉了，又忍不住显露出几分失落的神色。
慈觉猜得出她在想什么，他没说什么，只拿出金疮药，轻柔地扑在了夜遥的后背上。
药碰到伤口的刺痛感令夜遥浑身一颤，她抖了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半裸着上身的状态，虽然两人早有夫妻之实，但此刻慈觉穿戴整齐，她却裸露着上身，什么都被慈觉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感到羞耻。
“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上药就行了，你之前可是一直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嘶。”
夜遥还没说完，就被慈觉加重的力道弄得痛呼出声，她不知是哪里惹到了慈觉，便也讪讪地不说话了。
“男女授受不亲，但夫妻的话......就无妨了。”
在夜遥以为他都不会开口的时候，慈觉忽地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情，与之对应的是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物件，夜遥的心颤了颤，不仅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有慈觉的那句话。
夜遥的理解能力很好，她也从未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此刻她却是生出几分迟疑。
她理解的意思，是慈觉真的想表达的意思吗？
“慈觉......你应该都回忆起之前的事了，也该清楚我的身份了。我沈清遥不是什么玩不起的人，我们好聚好散也就罢了，你不用为难，只是我们也还是朋友，你......唔！”
慈觉用力扣住夜遥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上去，那吻不似以往温柔，带着几分怒气，他强硬地逼迫着夜遥放开自己，夜遥竟心生一点惧意。
她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慈觉，眉头紧锁着，力气大的吓人，而夜遥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他，便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男人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