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悯拎着几样血淋淋的物件现身,瞬间就把他们的注意力全给吸引走了!
不过,折扇、桃木剑和铁护腕??这是做什么?
黎初晗和泠衍抒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皆看不明白其中寓意;
就只着过道的林星野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不寻常:“这伪装真是越来越刁钻了!”
易悯颇为认同:“确实如王爷所说,尤其这扇子,谁会想到看似脆弱的‘竹片’都能这么厉害!精钢剑抵上去直接卷刃,我们泠族都轻易拗不断!
真是幸好您提醒的及时,属下们一直有所警觉,才避免了中着!
这回我们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就把前来刺探的两个泠族给围剿了!”
自家现在是真缺人,所以三位主子听见这个好消息,简直欣慰到心坎里。
随即黎初晗和泠衍抒也明白过来,这些竟都是魅甲做的武器,一时又心惊又稀奇。
“可惜了只有这么点,不然给我们全部隐卫都配备上多好?”习惯了给自家战力发东西的黎初晗随口感慨道。
林星野点点头:“我之前倒是抢了一把,结果丢在了琴林!”
话落,他忽然和自家的两个面面相觑,而后泠衍抒终于想起来:“其实我们自己也有??我们不是也拿国师的甲壳做过武器吗??”
易悯:“……”搞了半天不是新鲜东西!
“所以制成了吗?”林星野难得露出点期待,“以我们收集到的甲壳数量,说不定够这里的隐卫人手一件了!”
“我记得,哥们儿特意找我要过碳化钨和金刚石,应该能成吧?”黎初晗道。
泠衍抒却摇了摇头:“当时时安说了寻常冶炼技术锻造不了,后面又遇上事赶事,我就给撂下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自己继续下去……”
话虽如此,三人依旧立刻找了常时安过来,好在得到了肯定回答:
“做是做了的,就是完成度不太高。目前塑好型的只有一把刀、一把剑。
那甲壳就这么点大,所以成品不是很长,都只有六十来公分;加上还没来得及精加工,可能品相看起来不咋地。
其余的一些小匕首和暗器就不用说了,干脆都是毛坯。”
说着常时安面带歉意,不过没人去指责他,反而异口同声道:“能用就好!”
不然临危备战时刻,还挑什么呢?有就不错了,至少能让自家隐卫少吃点亏!
甚至再往严重了说,装备升了级,己方胜率都能高一些。
常时安即刻奉命回去拿兵器。
泠衍抒又吩咐他顺便再去趟兵粮仓,把新研发的掷弹筒之类也一并带过来——这东西操作简单,又便于携带,怎么想都比火炮车更适合当下形势,算是有备无患。
常时安欣然领命,即刻风风火火地返程。
那利落穿梭在前线风险里上机的模样,与往日敦厚的气质大相径庭。
黎初晗见了,恍然想起,哥们儿本就是正统的华夏军人——果然只要需要,华夏民族的战斗血统就能分分钟苏醒!
怀念一闪而过,黎初晗的注意力又立刻回到了自家小郎君身上。
星野正专注地听着前线汇报,只给了他一个线条优越的侧脸——但就是这副认真工作的模样,最能动人心,看在黎初晗眼里,能比平日帅气了百倍!
刚对常时安起的一点肃然起敬瞬间抛之脑后,黎初晗开始目不转睛地盯老公。
直到林星野有所察觉,微掀起眼帘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才打断这点花痴劲儿。
“要准备开战了?”黎初晗道,他虽然是在百忙之中开了一下小差,但也不至于落下正事。
林星野倒是无所谓初晗听没听进去,横竖他会给夫郎总结:
“斥候来报,因为那两个泠族探子的死亡,对面彻底坐不住了,开始地上地下的集结兵力,叫嚣着要报仇……”
当然,对面至今还以为是在偷偷摸摸行动,一直妄想着杀个出其不意。
可殊不知,这边有初晗提供的高倍望远镜、热成像仪、无线电对讲机之类战地设备,几乎实现了将领跟外出的侦察兵实时对话、实时号令指挥。
如今自家看对面就跟在眼前裸y泳似的,一切动向都无所遁形,多数盘算都尽在掌握之中,根本不带慌的!
就是这地下城的人口基数实在大的让人头疼!
林星野只简单一合计,就能直奔十万而去,竟是比之当时东山连季的兵马还足!
可己方算上正在赶过来的两万多兵马,都只能勉强凑够六万!
这差距看得黎初晗略显心酸:“明明我们都征过兵了,怎么还是有股穷穷的感觉?
还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叛军碾压,亏得我们还是正规军呢!”
泠衍抒着恼地剜了他一眼:“实在不行,只能用时安新造的小炮弥补人手不足了。”
林星野不置可否。
而且,自家的兵力也该回来补充弹粮了。
他即刻拿起对讲机:“传令下去,所有开山的将士现在立刻回流集合!”
落地窗外的传讯兵听见指挥的居然是“重伤”卧床的王爷,差点被这“身残志坚”的精神感动到,隔着玻璃就是一个军姿,高声回答:“诺!”
这士气妥妥的,总算给了心情不善的泠衍抒一点安慰,不过转念想起李吟歌,又瞬间跌到了谷底。
屋外已经陆续有将士返回,泠衍抒看在眼里,不由得回眸望向床上躺着的“兵马大元帅”——最高指挥还得赖自己夫郎照料!
肇元陛下只能暗叹一口气,无奈地“御驾亲征”去了!
只是临出门,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低低问了一句:“星儿,陈将军他们这一撤走,李吟歌不会趁机逃跑吧?”
林星野听出了兄长的言下之意,当即认真道:“我不确定他还活着,衍抒哥。
不过就算没死,也应该是被困在了琴林深处。那些石柱的牢固度你也知道,所以除非地下城还有人能解除那个机关,否则他和连琤只能在里面熬到死了……”
“居然是这么个下场吗?”黎初晗喃喃。
泠衍抒听在耳里,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可悲。
但转念想到,就是李吟歌平白无故害死了为他付出良多的人,他就又立刻生出来一种“活该”的痛快!
就该让对方待里面煎熬等死!让对方也尝尝泠诀所受的折磨!
就当是星儿替他们报了仇了!
可饶是如此,泠衍抒依然觉得很不甘心。
哪怕林星野并没来得及告诉他,李吟歌加害泠诀的真实缘由,泠衍抒心里那种“妻儿”被谋害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恩怨闹到这种地步,纵使他不是君王,哪怕他只是个普通汉子,也已经和李吟歌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了!
所以泠衍抒开始痛恨自己,怎么就没能早点亲手血刃了仇人呢!明明那时候有机会的!
一袭龙袍轻甲的帝王,临到阵前还在恍神,脑子里都是对泠诀的亏欠……
全然没想到被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在焦急地赶来九龙山!
泠然红着眼眶、龇着他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追在师父身边叽叽喳喳不停,脸上的表情又高兴又委屈:
“……大哥你说,你这是不是伙同陛下骗得小然好苦?害我眼泪都要流干了!你就说怎么补偿我吧?”
泠诀神色莫辨地侧头:“在殿外含沙射影地骂了我这么多天,还不够你回本了??
还敢想补偿?我看你最该想的,是怎样才能说服我不去跟陛下告状!你连带他也给骂进去了!”
被精准拿捏的泠然,气得做了个自己掐自己脖子的动作:
“我命好苦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偏心眼儿的大哥!心里永远只有陛下!一点不疼小然!我还不如早早去了算了……”
泠诀没多理会对方,转而专心疾行——反正整个隐卫营的人都是这么领教过来的,小然能早早看清他的德行可不是坏事。
没有对手接戏的泠然很快就演腻了,改换了副好奇的表情,在泠诀身边左右来回地闪:
“所以陛下登基那日,金马车里的人是你对吗,大哥?!”
见泠诀不反驳,他很是高兴:“我就说嘛,侯府还有哪个身份能这么高?居然用得到不输中宫的车驾!果然只有我大哥才配!
矅哥当时还不让我多管,说什么王君带来的人,自有他们的考量!现在想想真不该听他的,早点去偷看两眼,还能省了浪费我感情呢!”
“我才不在隐首位置上几日,就敢什么话都明说到我面前来了?也不怕我回头说漏了嘴,坑死你!”
泠诀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没忍住虚虚踢了一脚这长不了一点心眼的徒弟,而后引来泠然一阵夸张的躲闪嚎叫!
不过他并不是害怕被罚,而是对师父这豪放的动作感到惊恐:
“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只求你悠着点啊大哥!别再这么大动静了!不然出点什么差错,小然可怎么赔得起?!”
——肚子里的那可是小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