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啊？连晟儿都不能带。”
和姚淑媛一起一家人吃了个午膳之后，刘元晟跟着祖母去西院玩，王昭萱被刘琮带上了出城的马车。
“他去不方便。”
就这一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王昭萱狐疑地看向刘琮。
“你，确定是正经事？”
刘琮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给你过生辰不就是最正经的事吗？”
她是想问去的地方正不正经来着……
不过这年代应该也没那么多花样，除了青楼楚馆。
王昭萱掀起帘子望向窗外，田野中的晚稻到了收成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俱是一片金黄。
天气渐凉，劳作的农人却一个个打着赤膊，露出汗涔涔的脊背。
“听说今年的收成又多了一成，刘大人修复六门堰真是功德无量啊。”
下辈子多少能加个十年寿命。
“要真的有功德这回事儿，按理说我也能蹭点。”
刘琮扳过她的脸，潋滟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昭萱，就差在脸上写“求夸”两个大字。
你何止蹭点，分明是赚大发了。
不仅加了寿命，还多了专人服侍呢。
倒霉蛋王昭萱展颜一笑，“刺史大人高瞻远瞩，当居首功。”
这三年多以来，刘琮对雍州算是尽心竭力了，贤能值已经悄然上涨到了八十四，王昭萱根本就没怎么操过心。
看在这点上确实可以夸夸。
她把头靠在刘琮肩上蹭了蹭。
“我之前就说了啊，你是造福百姓的好官，嘻嘻，我眼光一直不错的。”
明明是褒奖他，还连带着也要自夸一句。
刘琮收紧手臂把人往怀里按得更严实，“原来你还记得。”
“当然，因为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出于真心，怎么可能会忘。”
他的眼神深沉，王昭萱莫名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幸好刘琮并没有追问一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
“看来你也记得我之前说的话。”
愿意哄哄他就足够了。
马车到达山脚下的时候，王昭萱终于理解他为什么说晟儿来不方便了。
她疑惑不解地侧头看向刘琮，“你就是带我出来爬山的？”
是家里待着不舒服吗？硬要大下午的来爬山，先别说她有没有那个体力，现在离太阳下山也就剩一个时辰，等天黑他们估计都还在半山腰。
这可是深秋啊，多半得冻出点毛病，她可没刘琮那么抗造。
“不是。”
刘琮拉过王昭萱的手，不急不缓地朝树林里走。
“不用上山。”
经过刘琮多年亲自调教的王府侍从有很多优点，其中最让他满意的一点便是有眼色。
此时众人都自觉和两位主子拉开距离，不至于让人离开视线，但又无法听见他们的交谈。
莫非这林子里有什么隐居的世外高人，他要带着自己去拜会吗？
王昭萱打量着四周，这种剧情好像并不算离奇，特别是在追求风雅超然的时代。
不过也不用选在她生辰这一天吧。
脚下的土地因为前一日的大雨有些泥泞，王昭萱有些不舍得自己的软底镶珠绣鞋。
那是她爹派人提前送来的生辰礼，她今日特地穿上的。
身旁的人顿在原地，刘琮转头，顺着王昭萱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她从裙摆下伸出来的脚。
他媳妇儿这一只鞋抵他一身的行头，岳父大人太豪横了，他压力很大啊。
“你早说要进山啊，我就换双鞋来了。”
王昭萱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松开手退了一小步，笑着说：
“你背我。”
“王妃果然娇贵。”
刘琮摇头打趣了一句，顺从地半蹲下身子，由得那具柔软的娇躯伏在他的背上。
他轻松地起身，还故意颠了她两下。
“你再多吃些饭食吧，背你比穿盔甲还轻松。”
王昭萱搂紧刘琮的脖子。
他之前总是抱她，细细回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背她呢。
刘琮的肩背很宽，双臂稳稳地托住她的腿，王昭萱自顾自地乐了起来。
“你知道上一次背我的人是谁吗？”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抬脚向前。
“谁？”
王昭萱贴在他的右耳旁，乐不可支地说：
“是王穆啊，我们成亲的时候他背我出门。”
“他跟你同岁，但力气可比你差远了，记得到秦州时我生病，你抱我进府的时候也很轻松。王穆当时跨门槛的时候差点把我给摔了。”
她那会儿原本很伤心的，被王穆一吓都忘了流眼泪。
刘琮紧绷的唇角放松了下来。
原来他们距离他们成亲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几乎已经忘记当时自己的心情。
是欢喜多一些，还是忐忑多一些？
他当时有过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