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地记忆力好，燕双鹰很欣慰。
因为这能大大缩短他讲解的时间。
但在第二天教授实操的时候，刘余地的表现，还是再一次刷新了燕双鹰的三观。
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学东西上手这么快的。
持枪动作。
他只需讲解一遍，实操一遍。
这小子就能学得惟妙惟肖，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他想挑毛病，却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他再一次加快了进度。
持枪、验枪、瞄准、射击、分解、结合、保养。
这些与枪支有关的流程，他教授起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一星期后，刘余地已经熟悉各种枪支的操作、射击。
一个月后，他对各种枪支的操作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射击精度，跟老兵油子不相上下。
这天，风和日丽。
刘余地在练习各种姿势的射击。
燕双鹰随意打量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再这样练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于是便喊停了刘余地，让他来到自己的身边。
“师父，有什么事？”
刘余地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气息平稳地问道。
燕双鹰双手插在牛仔大衣的口袋里，盯着远方天空，淡然道：
“我面前十点钟方向的天空，有只秃鹫在盘旋，你能用手里的枪打掉吗？”
闻言，刘余地立即扭头，手搭凉棚，看向天空。
他搜索良久，才隐约看到一个小黑点在转来转去。
仔细辨认，终于认出这就是师父口中的秃鹫。
他立即举枪瞄准，三点一线。
但瞄了许久，仍旧没有扣动扳机。
因为，先不说这个小黑点一直在动来动去。
就是不动，它在自己手中这支98K的照门里，也占据不了五分之一的面积。
如此小的目标，能打中，完全是靠运气。
但刘余地做事严谨，一向尊重客观事实。
所以有关运气的事情，他向来不做。
于是，他缓缓收了枪，回头面向燕双鹰，沮丧地摇了摇头。
燕双鹰冷哼一声，“我能！”
话音未落，枪声已起。
刘余地没有注意燕双鹰的动作，而是立即扭头看向远处天空。
果然，十点钟方向的那个黑点，正在缓缓垂直下坠。
师父打中了？
刘余地简直不敢相信。
刚才，他甚至都没有看到燕双鹰的出枪动作。
他不需要瞄准吗？怎么这么快？
况且，他用的还是一支雷明顿1858！
这支手枪，是美国的一种老式转轮手枪。
用的是铅弹丸和黑火药，击发原理也比较原始，只支持单动击发。
什么是单动击发？
所谓单动击发，就是在扣动扳机前，需要先扳动一下枪身后面的击锤。
如此一来，想要快速使用这种手枪射击，就需要双手左右开工。
一只手搂紧扳机，另一只手快速拍打后面的击锤。
这也是在很多西部片中，西部枪手常用的射击方式。
燕双鹰此时，用的也正是这种射击方式。
虽然他只打了一枪，但想要做到拔枪即射击，就只能用这种方式。
刘余地一脸惊愕地回了头。
此时燕双鹰已经收枪，并将手枪在食指转了一圈后，潇洒地插入裤腿枪套。
这就是燕双鹰。
半人半鬼，神枪第一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刘余地有些激动。
这些天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开枪射击。
但师父一出手就是王炸，果然跟电视里的燕双鹰一样神！
“师父，我能做到吗？”
刘余地有些激动，但随即又有些失落。
他感觉这种枪法，已经超出了寻常人的范畴。
燕双鹰语气平淡道：“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告诉你，想做到我这种程度，靠得不是努力，也不是天赋，而是心！”
“心……？”
刘余地诧然。
“没错，是心。”
“你能听到五里以外的声音吗？”
刘余地摇了摇头。
燕双鹰淡然一笑，“我能。但我用的却不是耳朵，而是心……”
刘余地有些发愣。
但他发愣，并不是因为震撼，而是让他想到了大漠枪神里的情节。
当时，有个叫做赵一平的年轻枪客，想要找燕双鹰1V1对决。
但却被燕双鹰轻松打掉了双枪。
事后燕双鹰告诉他，自己之所以能做到如此速度和精度，靠的就是心。
“现在，对于枪械，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学会用‘心’，这得靠你自己领悟。”
燕双鹰看着发怔的刘余地，语重心长地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燕双鹰开始教授刘余地其他技能。
格斗、暗杀、冷兵器、暗器、炸药、以及各种诈术。
在学习这些技能的同时，刘余地也在练习用‘心’。
一开始，他是将上午的时间用来学习技能，下午的时间专门用来练习用‘心’。
可很快，他就发现，练习用心，并不一定需要留出特定的时间。
比如，睡觉的时候，也能练习，并且还有助于睡眠。
再然后，他发现在吃饭、上厕所、走路、跟师父闲聊的时候，也能用来练心。
到了最后，他竟能无时无刻不在练心！
即使在练习需要高度集中的专业技能时，也能保持练习用心。
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
但练心，并不是用心，而是助心。
如此一来，只会让刘余地的各种技能，愈来愈精湛！
一百零八天后。
风和日丽。
燕双鹰、刘余地并排跨立。
双手抱胸，眼蒙黑罩。
“方圆五里，有多少只秃鹫，多少头野狼？”
“秃鹫十五只，野狼三头。”
“很好。离我们最近的一只秃鹫，在什么方向？”
“背后七点钟方向，夹角四十九度，距离一百三十二米。”
“开枪打死它！”
话音未落，刘余地手抬枪响。
燕双鹰脸上露出了微笑。
不用看，他就知道刘余地打中了。
“余地，你出师了。”
“真的？！”
刘余地兴奋地摘下眼罩，一蹦三尺高。
燕双鹰也摘下了眼罩，笑着道：“我从未想过，有人能做到我这种程度。”
“但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认知。”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但你的成功，却让我有一种放松和喜悦。”
刘余地感觉燕双鹰的话很奇怪，
“师父，此话怎讲？”
燕双鹰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道：“你或许听过一句话，叫做高出不胜寒。”
“听过。”
“而自从我出道这十数年来，一直站在高处。”
“那神枪第一的名号，就像一块磐石，压得我呼吸不畅。”
“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轻松、愉快地呼吸啦！”
说到这里，燕双鹰脸上竟然有了激动之色。
这种表情，刘余地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