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两人又在林国良家大门外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瞧见一辆黑色SUV开来。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就等在门口。
一身卡其色大衣，身材高挑窈窕，盘着一头乌黑靓丽头发。
虽然没看清楚面相，单看身材和穿着，也知道气质绝佳。
女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着林国良将车开进一旁的车库，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有人监视，突然朝吴东升车子看了过来。
吴东升和叶珊珊下意识低头，在坐正时，大门口已经没了女人身影。
叶珊珊不解道：“吴东升，你不是来拜什么山头么，又不是来搞监视的，为什么要躲？”
吴东升尴尬道：“我是看你躲才躲的。”
叶珊珊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林国良家住百善村。”
吴东升无语道：“你自个想一想，现在的羊子乡分成几个阵营。”
叶珊珊面露思索道：“陈世伟这些家伙一个阵营，原来的人一个阵营，我俩一个阵营，是不是？”
吴东升道：“也对也不对。”
叶珊珊不解：“为什么？”
吴东升没给她解释的想法：“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说着，开门下车：“你留在车上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叶珊珊也跟着下了车，抱怨道：“你有没有把我当做同一战线的同志？”
吴东升叮嘱道：“少说话，少做事。”
叶珊珊没好气道：“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
很快敲了大门。
等了大概两分钟，门被打开，正是刚才那个女人。
吴秀芹上下打量着两人，问道：“两位找谁？”
吴东升自我介绍道：“嫂子您好，我是羊子乡新来的代理副书记吴东升，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找林主席，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类似吴东升这样的人，吴秀芹经常会遇见，没怎么想，就将两人领了进去。
两人这会儿也目睹了吴秀芹真容。
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气质舒雅，身上完全没有农村人的气质。
年纪估摸着应该在四十出头，但因为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比叶珊珊大个几岁。
看着内藏玄机的林国良家，叶珊珊早在心中暗自咂舌。
一个正科级干部，家里奢侈程度堪比那些土豪，他是怎么做到一个月大几千工资，拥有这么多家当的……
吴东升倒不觉得奇怪，即便也是第一次来林国良家，从他原来办公室也能窥一隅而见全貌。
吴东升甚至猜测，眼前所看见的这些，不过是林国良资产里，一部分而已。
而原羊子乡乡长，很大可能就是个替罪羊。
“我先生在洗澡，两位稍等。”
吴秀芹将两人引入堂屋客厅，开始煮茶待客。
吴东升没话找话道：“嫂子这气质一看就是出身书香门户，不知您是哪里人？”
吴秀芹淡淡回道：“就是羊子乡本地人。”
吴东升诧异之余，有些尴尬道：“那应该也是这儿的名门望族。”
吴秀芹没回这话，卫生间方向看了眼，问道：“你们应该过来了很久吧？”
说话间，将两个紫砂茶盏摆到吴东升和叶珊珊面前。
吴东升坦言道：“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嫂子应该见过我们。”
吴秀芹给两人斟茶，又问：“两位真是找我先生聊工作的？”
按照常理，找林国良，还是在这个时候找林国良的人，一般都会携礼登门，可眼前这两位就像是路过，进来讨杯水喝。
叶珊珊哪里知道吴秀芹这话的意思，又一直搭不上话，便趁着这个机会道：“我和吴副书记这几天正在忙百善村的扶贫调研工作，听说林主席家就这，便想着他应该对百善村的情况很是了解，这才贸然登门。”
吴秀芹点头道：“还是这位小姐比较诚实，不知小姐芳名？”
“叶珊珊。”
“吴秀芹。”
吴秀芹站起身和叶珊珊握了握手。
叶珊珊见对方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起来：“还没请教吴姐是干什么的？”
吴秀芹微笑道：“算是个全职主妇吧，没事做点小生意。”
叶珊珊脸上露出羡慕之色：“还是吴姐好，不像我，整天奔波劳累也就算了，回去后还得受气。”
说着，不忘了瞪了眼吴东升。
吴东升正喝着茶，突然被这么一瞪，差点没被呛死。
你瞪我干嘛，回去受气关我半毛钱事？
吴秀芹有些好笑，分明不是情侣，顶多存在点暧昧，却想在自己这个过来人面前假装情侣，要么说还是太年轻了些。
三人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多是叶珊珊在跟吴秀芹搭话，吴东升反而成了个半透明人。
也就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较大的动静。
吴秀芹急忙起身，失陪一会儿。
就见她很快回房拿了套干净衣服，送进了卫生间里。
而这一去就是十来分钟，隐隐可听见一些似有若无的喘息声，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什么。
吴东升和叶珊珊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喝着茶盏里早没了的茶水。
终于等来了林国良，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
林国良看上去年纪在个半百，身上却没有那种中年男人的油腻味。
身材比例协调不说，长相也很是英武，年轻时多半也是个粉面小声。
双方在乡里大会上认识过，林国良笑着走进客厅：“原来是吴副书记和小叶啊，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吴东升率先起身迎了上去，既然是“拜山头”，就得有拜山头的样子。
林国良待人处事没得说，与吴秀芹相比，很快客厅内的气氛就被他活跃起来。
几分钟后，吴秀芹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脸上的红晕虽然散去，却依旧可见一点。
林国良立马指挥着她去厨房弄几个下酒菜，说什么都要跟吴东升喝上两杯。
吴东升没拒绝，还让叶珊珊去给吴秀芹打下手，也算有了和林国良单独接触的机会。
两杯酒下肚，两人在表面上也算熟悉了起来，开始以兄弟相称。
吴东升借机问道：“不知林老哥知不知道粮油站那位胡副站长？”
林国良呵呵一笑：“老弟老找我，该不会就是奔着这丫头过来的吧？”
吴东升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偶然见过一面，那模样俊的，啧啧……”
林国良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这件事不太好办。”
吴东升哪里不知道林国良这是在询问自己能给他什么，却装作不知：“我还以为她还单着呢，喝酒喝酒，我敬您。”
一杯酒下肚，林国良话锋一转：“要不吴老弟改天组个局，我把人给你带过去。”
吴东升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之后就是两人喝酒聊家常，叶珊珊则待在电视房，吴秀芹客厅电视房两头跑，帮两人斟茶倒酒的同时，陪着叶珊珊一起聊天。
11点左右，吴东升被叶珊珊搀扶着上了车。
刚刚还醉得走路都走不稳的吴东升，在上车后就换了一个人。
车子熄了两次火，叶珊珊才把车开走。
吴东升感慨道：“这林国良不简单啊。”
叶珊珊深以为意，将一张名片递给吴东升。
吴东升接过一看，皇城家具老板吴秀芹。
“皇城家具……”
吴东升嘴里喃喃，猛然坐正，脑海中浮出特大命案，就发生在这皇城家具里面。
“看来这吴秀芹也不简单。”
叶珊珊提起一事：“吴秀芹试探过我，怀疑我们是来调查林国良的，她希望找个时间跟我们的上级见个面。”
吴东升道：“那就约个时间。”
“我们哪来上级？蓝书记？”
“难道我不是你的上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