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脑袋胀胀的，像一个充气的球即将炸裂；
耳鸣，潮水般向莫玄袭来，这耳鸣有些像蚊音，惹得他心持续烦躁，静不下来。
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他身上溅满鲜血，身旁躺了几具尸体，看上去妥妥的杀人犯形象。
可当然，随着莫玄此刻精神的几近崩溃，周围世界黯淡无光，即使莫玄睁开眼，看到的，也只是无边黑暗。
教官们在做什么？
知道游戏世界里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现实世界的死亡，但若说对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影响，莫玄完全不相信。
当然，对教官的不解怨恨只是持续一瞬，紧接着，他陷入了深深自责当中。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若他真正强大，不论什么危机，都能够直接解决。
“小子，不肯接受我的力量，后悔了吧……”
一声淡淡的呢喃出现耳畔，莫玄下意识抬起头，面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祂的身后，是一扇紧闭虚幻的大门。
犹格·索托斯……
见到过许多次，莫玄轻而易举，辨认出了这声音。
“接受你的力量，难道就能在这么乱的世界里保下他们？”
对克系的抵制还是战胜了痛楚，莫玄的双眸变得血红，已不知是因为沾染血液，还是因为血丝蔓延。
笑话，哪怕接受了犹格的克系力量，他也不可能对付周围这些神秘。
之前袭杀林麟他们的神秘还只是善于隐匿刺杀的“海”境，若之后蹦出“无量”这样的神秘，接受了克系力量也会被碾压。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不过你已经失去机会了，他们……没救了……”
“闭嘴！”
莫玄怒喝出声，可声音宛若石沉大海，他自己都捕捉不到自己的话音。
此刻，他仿佛深陷海底，莫名窒息感涌上心头。
失去两种能力，失去利维坦，失去队友的帮助，莫玄只觉得一阵空虚，惘然的感觉拥抱了他。
“混沌支配我……”
一片死寂，莫玄只觉听觉消失，就连自己的心跳都难以听闻。
可就在这般绝对的静谧中，之前多次听闻过的话音如洪钟，震荡耳膜。
“什么人？！”
抬起头，但莫玄自己依然听不到自己的话语，面前，还是囚笼一般的黑暗。
这声音与利维坦的话音一样雄浑，富有力量，不同的是，由于利维坦归根究底，是雌性，所以声音会稍微空灵一些。
但刚刚那声音，很实，中气十足。
巨响明明就在耳边，可莫玄根本摸不清它的来源，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无处不在的黑暗缓缓散去，一点光亮出现眼前。
随着这抹光亮的出现，莫玄一阵恍惚，强烈的虚幻感出现心中，周围的一切不真实起来，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刚刚睡醒……
……
“咦，出bug了吗？”
游戏世界外，观察室。
留下来观察众位新兵的教官，眼睁睁看着莫玄一点点恢复清醒，很是疑惑，伸出十指，捣鼓着面前屏幕。
可当然，他并非关在，并非这游戏世界的创造者，对其的掌控有限，只能做无用功，目睹莫玄清醒全过程。
“小心关被外力打断了……不知是这小子的幸运，还是错过一场机缘呢？”
……
砰！
死亡区地下。
原本宁静无声的空间，一声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狭小的空间中，一口黑棺缓缓躺着，不得不说，这死亡区一切意象都跟死亡脱不了关系。
而此时，黑棺盖子被人掀开，莫玄翻身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体已被冷汗浸湿。
“果然……假的，但林麟他们……”
不同于正常的做梦，一切莫玄都记得一清二楚，包括父母死亡时他的绝望，包括林麟他们被瞬杀时，喷溅在脸上的鲜血温度。
翻身坐起，扭过头，背后就是他走下来的那条阶梯，环顾四周黑暗，精神力已经回归，扫过周围狭小空间，却不见羽牙的身影。
不足二十平米的暗室一览无余，莫玄起身，向着阶梯行去。
嗡！
嗡鸣声中，一道无形屏障挡在莫玄面前，触感与之前阻止他们绕过墓碑的屏障一模一样。
是教官嘛……
大脑还有些恍惚，被这屏障一挡，莫玄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似乎就是为了防止他离开，在莫玄的感知中，这面屏障没有任何罅隙，也就是说，哪怕他融入风中，也无济于事。
【莫玄】
正在他晃晃脑袋，极力让视线聚焦的时候，两个闪烁白光的字，缓缓浮现在面前的屏障上。
嗯？
莫玄猛抬起头，有了参照物，他的视线聚焦更快，只一思索，便明白，这十有八九是教官的提示。
讯息只能单向传递，莫玄扶着墙站起，静等下文。
【刚刚是给你们的小心关考验】
小心关？
【心关，是拦在“克莱因”与人类天花板间的屏障，而“虚无”关在设置的这小心关，就是为了从最低等级的绝望下手，让你们提前适应一下心关考验】
【当然，你们未来可能无法到达那个境界，但万一要面临心关考验，此次适应将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
【只是，你的小心关考验出了些问题，可能是设计时遗漏的bug，提前结束了考验，所以，在你的其他队员完成考验前，你无法离开此地】
呼……
无法与教官取得正面沟通，但从他的话语中，莫玄能知道，其他四位队友情况正常。
倚靠在墙上，莫玄只觉得全身瘫软，一边恢复着状态，他一边回忆着“小心关”中的一系列经历。
莫玄有他的自知之明，他心里清楚，若不是“小心关”提前结束，自己的精神大概率会崩溃。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考验，利维坦不会轻易出手，而没有神级力量的保护，莫玄的安危不可逆转。
唉……
微微叹一口气，莫玄这才知道，隐藏在他内心的顾虑，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多。
来到斩神世界，潜意识里他就有点儿放不开，虽然觉醒能力后，他不怎么害怕神秘，能坦然面对守夜人不露怯。
但在他心灵深处，隔膜感依旧存在。
这也是不同世界造成的困扰，可能时间太久，都无法磨灭……
（别问为什么更新这么晚，问就是因为在绍兴旅游）
（d(^_^o)待会儿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