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段！”
嬴霄突兀地出现在淮城上空，神色惊叹。
他肉身明明在崇德殿，灵识神游前来督战。
观战观得好好的，怎么步云凡唤出武道意象，以丁点神性牵连大道，就能让他肉身横移至此，无视了两地之间数千里的距离？
这不合乎常理！
试想一下，若是步云凡置身深渊，以身合道，将他召唤过去，那些邪神还不得活撕了他！
感受到天地缠结的因果之力，来不及多想，嬴霄的神通便无声发动。
灵眸璀璨，以神血为引，碾压而下，直接将遁离的玉家老祖按倒在地。
突破之后，嬴霄不靠六道神剑，就能和南宫越过上两招，对付一个受伤的锻体境，十方灵眸就绰绰有余。
“小皇帝？！”玉衡眼见老祖被抓，愣在原地。
这一身鎏金龙袍，帝王冠冕，不正是大秦帝王专属。
可他不是在帝都纵情享乐吗？
怎会亲自突然跑来江南犯险？
而且修为居然和贱民口中念叨的一样，强大到恍若神明。
他想不通，跪倒在地的玉家老祖更想不通，苦苦挣扎，却还是动弹不得，连开口求饶都做不到。
嬴霄没耐心和两个死人解释，将几枚复伤护脉的丹药赠予接近油尽灯枯的刀魔，叮嘱道：“若朕再出手，牵扯的因果太大，步老的肉身恐难以承受，神仙难救。”
“如今被灵眸压制，这老货的修为低至先天，你可以随意拿捏。”
感应到帝都方向传来的虹吸之力，他不放心，又交代了几句，“以肉身魂魄供奉武道意象，固然是条修行之道，但朕所修功法太过强大，其中蕴藏的神性非同凡响，不是步老能承载的。”
“若日后还是想以朕的武道意象为基，进行战斗，还需努力锻炼体魄！”
“这两枚丹药服用后，步老的战力会恢复如初，玉家的事就交由你处置，记得把炼器阁内的珍藏带回来。”
“若是方便，再去一趟欧阳家族，五行金甲于军器监有用！”
每多待一秒，因果反噬就越可怕。
不必再等回复，嬴霄神念一动，再睁眼时，已回到崇德殿中。
一张长长的画卷铺开在半空，旁边还有镇守看护的气运白蟒，搞不明白主人为何消失在千里之外，又回到原地，探起巨大的头颅，一双略通人性的眸子大如铜铃。
如果不是气运笼罩大秦，能感受到主人性命无忧，祂差点都忍不住要显化过去。
“放心，朕并无大碍！”
“这边没你的事了，自去修炼去吧。”
嬴霄笑了两声，隔空轻点祂的额头，一道柔和的光芒将其包裹，送往了金水池。
再挥了挥衣袖，江山社稷图也消失不见。
江南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接下来是对十大家族族人的围剿，皆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好关注的。
神识停留的那段时间，天地为炉养我真意仪也记录下完整的战斗，随时可以反哺，不必再借灵图穿越过去。
只是这香火大道，怎会如此霸道？
庄夕照给的一次性传讯令牌尚且需要接通，才会收到信息，可刀魔那边，纯粹是自身献祭，却直接将他召唤了过去。
是这天道有什么缺漏，还是祭祀之道，本就是这样蛮横，不讲道理？
嬴霄心中纳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可以随时选择返回，中断冥冥之中的联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是犹豫的那一两秒时间，也足够传说中的大能秒他亿万次了。
“还是危险，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嬴霄心头一动，无数书页在面前翻动，文渊阁所有涉及到祭祀的书籍，都被法宝自动归类，复制到了眼前。
他通通阅读了一遍，也没收集到几条有用的信息。
其中多是底层信徒总结的宗教言论，神神叨叨的，价值很低。
“或许是《无上神皇经》凝结的神皇虚影等级太高，所以才会牵连这么大？”
在书里没有收获，嬴霄只能凭借前世阅读的大量讯息，凭空猜测。
按照玄幻小说里的说法，香火之道对于神魔的价值，在于信徒提供的纯粹信仰之力，可以辅助祂们修行，亦或是凝结神格，方便调用天地之力。
不过因果循环，实乃定数，得了信徒供奉的好处，也必须了却其中的因果，故而有了佛家定签还愿，道教降魔救世的说法。
步云凡献祭己身，充其量也就是个锻体武修，价值对于自己并无多大，对于武相似乎……
“不对！”
方才想着，嬴霄自身就有了异动。
武道意象无风自动，显化在了大殿之中。
只是琉璃冠冕下的虚影，仿若在发生某种异变，紫色气流和气运交汇，形成了两道浅浅眼窝，有部分十方灵眸的真韵。
与此同时，体内神血无端游走，带动了心头最为纯粹的精血，逐渐渲染出大约百分之一的金色，停留在心脏周边，连带着自身战力都在加速提升。
“力量增幅大约在一成左右，虚影更加凝实，且与十方灵眸有了结合的迹象。”
“这就是此次献祭的反馈？”
嬴霄没有参考对象，也不清楚自己的收获算不算大。
毕竟神灵的收益率在百分之几，天道老爷抽成多少，他也不知道。
考虑到自身所悟武道意象，最多只是神皇虚影的一丁点临摹，这反馈应该算是一般？？
“不过香火之道的用处好像挺大的。”
嬴霄不断钻研，脑中灵感迸发。
如果他在每个村落都修一座神庙，供奉自身的武道意象，将麾下子民全部变为信徒，会不会将修为推到万象？
亦或者为气运白蟒塑造金身，以祂为信仰源头，覆盖大秦疆域，收集香火之力？
当然，这些还只是最初的想法，落实需要很长时间。
最起码，让所有百姓习武至锻体境界、能够外放劲气凝结意象这一条件，就不是现在的大秦能够做到的。
而且信仰这东西，直接和人的欲望挂钩。
有纯粹的祈祷，自然就有横行的杂念。
从步云凡这里接受到的反馈，确实没有一丝杂质，完完全全是修行反馈，可如果次数多了，会不会包含一些不好的东西，嬴霄不太清楚。
总而言之，还是他的境界太低，现在还不是琢磨香火之道的好时机。
或许等突破了气海之后的境界，遍收整座羽殇岛的书籍，有了参考，才好再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