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命天典到手，天机阁的望气术法也就有了着落。
更关键的是，蒲一甲留下的后手被彻底解决，从此以后，那个多智近乎妖、可以以一己之力为运朝续命的大羽国师消失，国境之内，食金路不可能生乱，大秦内忧解除大半。
唯一的变数在于门神器灵，但威胁越来越低。
毕竟是灵明之国的神将，重德修身，不会擅起兵争。
即便兵解，化身器灵，也绝无可能对凡人出手。
而且本身不可能脱离阳游古门的束缚，被困在深坑，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想出手都没有机会。
嬴霄接下来的主要任务，还在于异族和万乐盟。
相较于相互制衡彼此牵制的异族而言，还是那些心性残暴、敢以人为祀、供奉邪魔的魔修比较危险。
在长安的记忆里，他和彼岸花近乎合一之际，曾借玄命术法，观鉴过羽殇岛。
在可观测的广袤区域内，大体太平，但还是发现了西梁帝朝的方向，有一道极为隐蔽的气息，哪怕逸散一缕，也能让他心悸。
可想而知，那无论是出自于西帝还是尊者，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况且两人能够并列，类似于南慕容北乔峰，一直被万乐盟魔修提及，实力恐怕不相上下。
更关键的是，万一这两人不是盟主，奉祀邪魔的主信徒另有其人，并且能够容忍多年，潜伏在这无名小岛。
所图一定不小。
或许，还真有可能将邪神从深渊请来！
平静了一番心境，嬴霄将长安的记忆翻看完毕，其中主要集中在他领悟羽族神通的过程中。
可惜，血魂大法不可能将记忆全部提取出来，而且就算知道了神通如何施展也毫无用处，羽族诸般神通皆源于灵翼，这是它们的立族之本，法源之泉。
其余人就算窃取，不移植灵翼，更易本体，就算想学也没有机会。
只能寄希望于未来收复羽族遗脉，将此传承留备，以观后效。
......
长安的事情彻底解决。
接下来便是虚灵这种神秘的生物。
为了以防万一，嬴霄专门神游到了帝都之外，以灵魂姿态发动血魂大法。
就算失败，也不会伤及本体，亦不会给帝都百姓带来灾难。
这一次，出现在虚空中的记忆碎片多了许多，约莫有数百万人的记忆被血魂大法提取出来，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一次性将其灌输进脑海，嬴霄怀疑自己的神魂接受不了，只能有选择性地选取其中核心部分的记忆。
结果，确实大有收获。
放开心心念念的数万本低级武技不谈。
匆匆扫过众人的记忆，他大致了解了彼岸花的诞生过程。
甚至还解惑了一小部分大乾立国之初羽殇岛的旧事。
在虚灵的记忆中，五千多年前的羽殇岛是一片废土。
大地如焦土，天地被撕裂，各处地带都是死寂一片，连带着草木生机全无，就像是遭遇了天谴。
虚空之中，无数道星门大开，各界生灵随机传送过来，并且被抹除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如无根浮萍，在岛上重建家园。
一开始，岛上还算太平，可繁衍了百年之后，各族适应了岛上的环境，族裔大增，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势力。
由此，真正的乱世开启。
几乎是打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整整死了数十亿人口，战场才算消停。
这期间，乾帝崛起，成为最强势力，一统山河，羽殇岛也慢慢修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曾经撕裂的空间裂缝中，还是有一些类似魔种、妖植的东西残留下来。
有一株，应该就是最初状态的彼岸花，先是因为外观梦幻，形似祥瑞，以转生之花的名义被种植在大乾御花园。
直到问天监查询到此物可以汲取各族魂魄，豢养自身，才被贬为幽冥种，予以销毁。
可刀劈斧凿、异火雷霆都不能伤其分毫，无奈之下，便封存在天凝雪山，并销毁了所有记录。
没想到时过境迁，还是有问天监之人传下只字片语。
最终被长安知晓，酿成今日之祸。
嬴霄获得的记忆，或许不能将那个混乱时代全数记录下来，但却知道，彼岸花不是个例。
各地深埋的大乾遗迹中，应该还有类似的东西。
一个来自问天监残魂的记忆告诉他，羽殇岛在望气士眼中，并不是上好的洞天福地，反而像是传说中的墓葬大穴，蕴含死气。
他怀疑，这和亡神殿有关。
羽殇岛在阳游古门坠落之时，还是一座普通的小岛，鸟语花香，风景秀丽，没道理五千年前，就成了生人勿近的凄惨死地。
但之后残留在羽殇岛，甚至屠灭整个岛屿生灵的手笔，他却不认为出自华夏神魔之手。
不是相信星宿列神品行纯良，心存至善，而是有海洋中无穷无尽的血食供养，实在没必要毁去一座小岛，而且仅仅毁去一座。
这对于亡神殿诸多神魔而言，就是杯水车薪，毫无必要。
接下来，嬴霄试图继续翻看记忆，了解更多大乾往事。
可惜，虚灵之所以存在，成为一个整体，就在于汲取的是杂念和执念，再寄生彼岸花中，予以永生。
否则意志萌发之初，就会因为接受不了庞杂的记忆，神魂分裂。
就算血魂大法能将所有生灵的记忆全部搜寻出来，也毫无用处，因为能持续这么多年而不消散的，一定是各族生灵生前最渴望和最遗憾的事情。
其中，大多集中在武道、财富和伴侣身上。
看多了，都是千篇一律。
而且乾朝最初陨落的生灵还是少数。
有价值的信息终究不多，只能对乾、羽二朝了解个轮廓。
不过就算这样，也远远比文渊阁收录的古籍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