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元奇在横山中麓折腾的时候,杭州一支杨家船队扬帆起航。不是海贸,而是走运河北上。杨元幸和两个如夫人云芳菲和秋容北上定边,携儿子杨明洛(少年,陈鱼的儿子)、杨明义(儿童,云芳菲的儿子)、女儿杨敏施(幼女,秋容的幼女)。杨家还有一些首尾,陈鱼这个少夫人留了下来。
船头,李俊(混海龙)问杨元幸:“二少,怎么我这个混海龙和你跑去大西北那个干旱地。”
杨元幸说道:“你没去过杨家,去了那里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从北方南下杭州的杨家人对家乡会念念不忘。”
云芳菲说:“李掌柜,你就没看到其他人眼红啊。这些年,好多人都没回去了。”
李俊问:“我们会在太原先停靠吧,云夫人说太原顔楼另有传说,我倒想看看那里比杭州顔楼如何?”
杨元幸说:“各有风味,不过论现在风月影响,其实是开封顔楼。我得在杨家庄祭祖了再去定边。”开封大宋风月魁首之地,这是无法避免的。
云芳菲一叹:“很是遗憾没见识开封顔楼呢。”那里只剩余一点杨家股份。
秋容道:“南下回来再过开封吧,也可以去开封杨家祭拜祖宗。”那里才是祖宗最先的容身之地。秋容从小委身杨家,有过那段不堪,她很想去开封祖宗那里也说清楚。
杨元幸说:“嗯。”
……
……
太原杨家庄。
杨元幸、云芳菲、秋容带着儿子女儿祭拜祖宗,他离家太久,如今的杨家庄倒有点让他熟悉,人其实少了很多。
杨家庄现在的主事人是杨平,也是整个太原杨家的主事人。
杨平问杨元幸:“二少,你在这里待多久,我得遣人告知北边。”
杨元幸说:“这次回来本就把时间准备的充分,要不陈鱼就一起来了。担心那边有事。我待个十天左右吧,让孩子看看他老爹成长的地方。”
杨平说:“可惜太原宅子卖了,那里二少才是住得最久的。”太原杨家建成,杨垣紫嫁去折家,杨元奇南下开封开始了一生的奔波,只有杨元幸待着那个府邸最久。
杨元幸笑叹道:“那里久是久,杨家庄才承载了我和姐姐哥哥的过往吧。”
杨平默然,只有这个杨家庄,才是他们儿童成长的见证,这里面也有他这个家生子。
……
李俊这时候人在太原顔楼,接待他的是乐婉,乐婉有了夫君,潘毅的二儿子潘登,潘登现在是杨家掌柜,太原的事宜他负责。
李俊说:“我在杭州和你大哥潘越可是熟悉。”
乐婉笑着道:“要不可不陪着你,我想去杨家庄会一下二少和二位夫人呢,云芳菲姐姐可是和我一起在顔楼有五年。”
李俊道:“她们拜祭完祖宗会来一趟太原的。”
乐婉表示知道,要不她还是会过去。
李俊到了太原已是感受了杨家不同,这里太多杨家人有伤残,目光却是炯炯有种血勇之气,李俊知道这是这个将门沙场下来的人。或许他们上不得战场,但威震宵小自有其气势,刚才那个顔楼护院总领班就让他心惊。
李俊实在忍不住问:“刚才那个护院看不出有伤啊。”
乐婉道:“右手使不上劲,不过现在左手刀很凶。就是平日里难得说话,他不喜欢这里,更喜欢在杨家庄陪着一帮孩子。现在太原治安没以前好,我夫君潘登跑去求了他几天才来的,最后那晚我夫君都醉得不省人事。”
李俊暗道难怪,不过他那个刀配在左边不是阴人么,也不知道他怎么拔刀的。李俊只觉得凭这点就不是杭州那些将门能比的。
太原顔楼和杭州顔楼比,哪里更胜一筹,李俊最后每个结论。
李俊的结论是,难怪杭州杨家人对北边向往,这个顔楼护院不是杭州能比的,他觉得这都有点冲散顔楼的风月之气,这里的人拉出去能不能打战他都不敢下定义。现在想想张横那个货对海或许不如他,但他的不可一世不是没有道理。
李俊觉得这个家族真的不是等闲,也难怪杭州那几个开封大族对杨家颇有敬意,论家族身份显然杨家是不能等同的,但他们对杨元幸这个杨家二少就是平等相待,这种平视他能感受得到。
李俊懂了,杨元幸说带他来涨见识是真的,有的时候不是大都市繁华所在才能让人开眼界。把杨家庄和这个顔楼搬到杭州,权势这些不论,反正那里的黑道得绕道走。
李俊没在太原待下去,顔楼看过就好,他现在觉得自己在杨家庄太匆匆,那里看似炊烟渺渺,那里隐藏的东西会更多吧。可惜张横没回来,要不该喊他带他逛杨家庄。
……
潘登、乐婉今天到来到码头接人,云芳菲和秋容过来了。
乐婉眺望:“怎么二少没来?”
秋容笑着道:“他带着孩子去茶山了,说顔楼不来了。过两天他过来去拜过几个家族就走。”
乐婉笑:“哟嚯,以前二少最烦不能来顔楼,现在没人拘了,他倒是不在意了。”
云芳菲却是幽幽的说:“物是人非,要不是你在这里看着顔楼,我也不来了。”
某种程度上,当杨家举家北上,太原再也不是那个太原,也只有杨家庄还守着梦开始的地方。
乐婉一听内心也是伤感:“我们再也不是以前的乐籍大家了,有时候很是想念大家聚在一起饮酒呢。”她其实是最后一个守在顔楼的那些人。她都没等到百花楼当年那个男子回来。她现在很幸福,她也不需要那人看到。
云芳菲说:“你先感谢我一件事,潘登我要是不放,在杭州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乐婉嘻嘻笑:“那就谢谢姐姐!”
潘登也行了一礼:“今天也要谢谢芳菲夫人,我可得陪你们在顔楼好好坐一坐!”
几个女子哈哈笑,潘毅一家在太原有其地位,潘登却是进不了这个顔楼,比当年那个少爷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