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生的话，白酒儿转了一下脑子才反应过来。
她莫名其妙地盯着秋生，“我要你给我考什么功名？”
秋生撇开了头，没看她。
也没说话。
白酒儿看着他跟闷瓜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没指望你给我考功名。”她白了一眼，“你好好儿的就行。”
“赶紧给我看伤。”
见秋生依旧不为所动，白酒儿长叹了一声，“我看得男人还少？还差你这一个小屁孩？”
无奈之下，她也不强迫秋生了，实在是拗不过这小子。
秋生偏着脸，抓着裤腰带的手不放。
“搞得好像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一样。”她无语地嘀咕着，“我又不是变态，能对你下手？”
“行了，那我给你拿药过来，你自己上，我不看行了吧？”
安静之中，秋生“嗯”了一声。
白酒儿放好药，无奈地离开了房间。
养得孩子长大了，有男女大防了，连她这个大夫都不能瞧。
真是的……
白酒儿走到了门口，替他关上了门。
在门口坐了会儿，觉着里头的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敲响了门。
“好了没？”她站在门口，问道。
“嗯。”里头传来秋生的声音，白酒儿这才再次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秋生已经换好了衣服，上身也穿戴整齐，正挽着一头的青丝。
白酒儿走上前，认真地打量他，“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
“嗯。”秋生应声，手里的动作不停。
白酒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动作，用簪子替他插好了发髻。
目光瞧到他耳朵后还有个伤痕。
比起他身上的伤算是很小很小的了。
但还是有蜈蚣那么长，看起来也有些吓人。
“这儿还有伤呢。”白酒儿说道，提过了药箱。
为了认真看清他耳后伤口的情况，白酒儿凑得很近。她要看看伤到了头骨没有。
凑的太近，温热地呼吸打在了秋生的耳朵上，他耳朵红起。
秋生眉头微蹙，想要躲开些。
被白酒儿一把拉过了头止住他的动作，呵道：“你是不是不听话？”
秋生忍不住念叨，“太近了……”
“不近些我怎么看得清？”白酒儿怼道，“这烛光这么暗，我得瞧清楚你伤口的情况啊。”
秋生整个脑袋都被白酒儿手抱着，他动弹不得，只能由得白酒儿瞧。
好在烛光微弱，即使肌肤微微泛红，也让人看不出来。
白酒儿下意识地吹了吹，“疼不？”
温热的呼吸带着气流打在他的耳后，带着淡淡的，属于她的清香，蔓延开的气息又顺着脖颈和攥紧了脖子里，秋生身体一僵。
他再次躲开。
白酒儿想要制止，秋生直接掰开了她的手，伸直脖子将头远离了她的呼吸。
“主子，你别这样。”他想生气，可又不敢生气。
很想躲避，但又不敢太大声，怕她觉得自己是在跟她发火。
压着的情绪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无奈。
看着秋生不停地躲避，生怕自己碰他一点儿的样子，白酒儿想生气，想发火，可又想到他一身的伤，不忍心发火。
憋着一股子气瞪着他。
手里给他涂药的动作不停。
三下两下就给他将耳后的伤处理好了。
秋生见一直唠叨的白酒儿没有说话，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生气的瞪着自己。
姣好的五官都带着愠怒。
看得出来她真的生气了。
嘴唇翕合，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暖黄的烛光中，白酒儿睫毛颤颤，腮帮子鼓囊囊的。
秋生也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气。但又觉得委屈。
张嘴良久，一句话解释没说出来，轻叹一声。
“主要是……屋子里还有别人呢……”
“那又怎样？”白酒而下意识地回怼，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秋生的意思，“什么？屋子里有人？！”
“谁啊！”她四处张望，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在哪儿？！”
秋生往旁边坐了点，“出来吧。”
话音落下，屋中凭空出现一排人影。
每一个人影都穿着夜行衣，头发高束成髻，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跟秋生这些日子做她影卫一般无二的装束。
这群人站在那里，冷漠疏离，浑身木然，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一排站开，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放进人群里，就找不到，也认不出他们了。
白酒儿看着凭空出现的一排人，足有十个。
她双眼茫然，“他们是谁？”
这群人是什么时候到这屋子里的？
“我给你找来的人手。”秋生说道。
说完，他对着那十人道，“以后，她就是我们的主子了。”
话音落下，那十人对着白酒儿握拳下跪，齐声道，“参加主子！”
白酒儿看着跪了满屋毫无表情的人，转头疑惑地看向秋生。
秋生见白酒儿一脸疑惑，解释道：“他们跟我一个出处，以后皆是效忠主子，跟我一般。”
说着，他也站起了身，对着白酒儿跪下，“生死皆由主子做主。”
一派臣服的模样，目光认真。
白酒儿目光扫过屋中众人，他们实在太像了，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她很信任秋生，便也没有追问这些人的来处。
只道，“你的伤，就是他们伤的？”她问道，声音沉郁。
“不是。”秋生依旧单膝跪地，他板正地回道，“是他们原来的主子伤的。”
“原来的主子？”白酒儿反问。
“嗯。”秋生道，言简意赅地道，“我杀了他们原来的主子，他们认我做主。”
“今后，他们认你做主。”
一听其中还有这样的恩怨关系，白酒儿皱眉，她走到十人面前，缓缓走过，“你们为何效忠原来的主子？”
“死士效忠主子，没有原因。”其中一人回道。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白酒儿。冰冷但好用。
白酒儿想了想，问道：“那是不是，若是有人杀了我，你们就会重新认他为主？”
十人沉默，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秋生。
秋生目光看着白酒儿，“不是的。”
“若是你死，我们会和他同归于尽。”他说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