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我烧火，烧不着我埋了，反正就是不能给他。”白斌愤愤地说。
“那你把我叫来，又叫警察干嘛？真是的，咋这么犟呢？”
“那个女人现在拿着我一副扑克不给，我必须要回来！”
“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要回一副扑克？”
“嗯，就是的。”
“啊呀，”苏影哭笑不得，教训道，“你脑子咋了？也犯糊涂了？这个事情闹到法院你输定了，到时候可未必就是赔500副扑克的事了，人家还要求你停止侵权，要求赔偿，你怎么办？你印出那么多的扑克可就不能在市面上出现了！分个轻重好不？这人长大了，咋还不懂事了呢？”
白斌笑了笑：“他们都这么说我，说我人大了，脾气也大了。”
“你——”苏影瞪了白斌一眼，“你还挺得意的是不？气死我了！真是恨铁不成钢，以为你学聪明了，结果还是那个傻子，心一软就被人利用……”
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下来两个警察。
“谁报的警？”
“我报的。”白斌说。
四人进了店，警察拿出笔录本和执法记录仪，问：“什么情况？”
白斌正要说话，郝娜抢上前来，指着白斌说：“警官，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他来我们店里，说要使用我们店的招牌……”
“哎哎哎，”警察打断了她，“你是什么人？你报的警？”
“不是。”郝娜说。
“那报警人还没说呢，你着急什么？”警察用手指敲着桌子，“一个说完再一个，这吵吵的怎么做笔录？”
指指白斌：“来，你先说！”
苏影也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坐在一张桌子前做起了记录。
“你是？”警察问苏影。
苏影从包里掏出记者证，放在警察面前：“晚报社记者。”
警察看了看苏影的证件，还给了她。
白斌将事情的真实经过说了一遍。
两个警察交流了一下眼神，不解地问：“既然你答应给人家免费做广告，那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白斌指指郝娜手里的扑克牌：“她拿我一副扑克，我想要回来。”
“你报警就是为了要回一副扑克？”两个警察又对视了一眼。
“是的，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一个警察说，“你们纳税人，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别说是一副扑克，就是她抢了你五毛钱，我们也会给你要回来。当然了，这得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问完白斌，又问高飞两口子。
两人的说辞是：白斌答应有偿使用“高飞炖肉馆”的招牌，但事后不认账。
“你们事先签过合同吗？”警察问。
“没签。”
“来，你把扑克拿过来我们看看。”
郝娜便把扑克交给了警察：“你们看，不仅里面的牌上有我们店的图片，连盒子上印得也是。”
两个警察研究了一下那副扑克，说：“这质量是不错啊，这辈子也用不坏，甩起来也挺过瘾，《赌神》里面如果用这个，估计能削断子弹。”
又说：“按道理，不应该是商家给制作扑克的人出广告费吗？你们怎么反了过来？”
问白斌：“你加上这些图片，价格就贵了？人家原来的花色才正宗啊，谁愿意使用一副广告扑克呢？”
白斌苦笑：“本来就是我说的那种嘛，是他们趁机敲我竹杠。”
两名警察沉默了一会儿，审视着高飞和郝娜：“你俩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他（指白斌）说的那样，那你们就太不厚道了。人家看着你们困难，好心帮你们，你们怎么还能反咬一口呢？”
两人面色有点慌，但还是一口咬定说：“我们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好吧。”一个警察收起笔录本，“这样的话，我们就管不了了，你们去法院吧。既然是你们授权给他使用照片，具体是怎么补偿，你们应该协商过吧？”
“商量过，补偿500副扑克。”
警察又对白斌说：“你们之间存在纠纷，我们就不能替你要回这副扑克，你也只能去法院，不过这么点东西，法院估计也不受理。”
“那么，”白斌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从中抽出两张纸，“有了这个，这扑克是不是该给我了。”
“这是什么？”
“你们自己看。”
警察接过那两张纸，认真看了一遍，说：“有这个怎么不早往出拿？”
白斌笑笑：“好玩嘛。”
“来来，过来看看！”警察冲高飞和郝娜招招手，“这是不是你签的字，高飞是吧？”
两人狐疑地走过来，拿起那两张纸看了一遍，郝娜的脸都白了，问高飞：“你还签字了？”
高飞挠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签了。”
这是一份白斌和“高飞炖肉馆”的合作协议，只是数量和金额栏内都填着“0”。
合作第一条就是：甲方可以无偿使用乙方店面的照片、名字和菜谱……
最后面盖着白斌公司的公章，还有高飞的签字，还按了手印。
还有一条明确地写道：甲方鼓励乙方在预购任务以外加购本产品，价格遵循双方约定；甲方没有无偿赠予乙方本产品的义务。
当时白斌答应免费给他们做广告，提出要签合同，两人说，都免费了，还签什么合同。
白斌想起也是，便离开了店。
可是离开以后又觉得，还是有必要签个合同，别到时候闹出什么纠纷，于是又返回店里。
当时郝娜在厨房忙乱，高飞正在玩手机，大致浏览了一下合同，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他当时心不在焉，签完就可能忘了吧。
好险啊，白斌差点栽了进去。
别的免费商家，也有没签合同的，不知为什么，白斌当时直觉这家会出事，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对这对男女产生过警惕吧。
“高飞，是不是你签的！”警察厉声问道。
“好像是。”
“别好像，要确定的答案！”警察点着签字上的手印说，“这还有手印呢，这可是能鉴定出来的！老实说，是不是你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