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
抹去……
她恍恍惚惚的踏入那座血色的城市，息雪的身影出现在城主府内。
那面镜子不知何时也镶嵌在祭坛之上。
“你做到了……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白泠。”息雪看着那本书，放肆的大笑着，笑着笑着，泪水从眼角流出。
“我就说，长祀，我是没有错的！牺牲少数救多数，是没有错的！神女一脉最后的后人死了……哈哈哈哈……”
她笑完，平静的看着白泠，她知道，那本书可以轻而易举抹除她的存在。
她的大限也快到了。
这场大劫已经注定了诸神和她都是新世界建立的牺牲品。她们的死会让这三界周转，族群的争斗将会在新一任天道执法者的监管下消失。
息雪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她的死也是被命数注定的。
她早就知道了，但她依旧要证明些什么，依旧要多拉几个人下去。
苍绫，玉容音，白泠，还有司珩……
“我没有输。”她喃喃道，周围的怨魂不知何时围在了她的身边。
“这由我作为牺牲品而创立的三界，迟早会被毁掉，那个人，将在万年后的今天，与你同归于尽。”她动了动口，诅咒道。
白泠没有说话，那双眸子通红的望着她，神力注入命书。
她在名为【历史】的时间长河中彻底抹除息雪和明渊之镜的存在。
城市在渐渐消失，煞气也不在往外泄露，周围的怨魂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慌张起来。
它们互相啃咬，吞噬，为了活命，纷纷围住了灵体完好的息雪。
它们将凶恶的眸光投射到它们曾经敬爱的城主身上。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确没错。但你要知道，你一直想救的，不过是一群已经习惯吃肉喝血的贪婪者。”
“你的诅咒，我收下了。但是息雪，你真的以为我这么轻易就被你迷惑，去杀了司珩吗？”
白泠手中的书不断翻动，那双眸子冷冷的看着面前被怨魂疯狂啃咬的息雪。
息雪的力量随着明渊城历史的抹去，而逐渐消失，那些围着她的怨魂也渐渐化作一根根红色的丝线，回归到东泽。
神身由神力支撑，只要……只要她的动作足够快，司珩的神力尚在，那他依旧是活着的。
没有人可以左右她的抉择，无论是重华，亦或是息雪。
她不要司珩死。
“我要这未来的历史，不是诸神陨落，未来的神殿，尚有司珩的身影。”
她喃喃道。
明渊的影子彻底消失，息雪怨恨的眸光也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临走时，弥弥的声音在白泠耳畔回荡。
“你要对付的……可不仅仅只有我。”
“白泠，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你记住，命运不变，苍绫永远是你的宿敌。”
四周安静下来。
白泠周围的神力破碎，大道反噬，她忍不住口吐鲜血。
仅仅只是想要他活着，就会被无情道反噬吗？
“祖上，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她回眸，护着手中的命书，将它贴在胸口。
柔和的金色神力和体内炽热的神力完全不一样，似乎只有靠近它，她才会好过一点。
“等我……司珩，我马上回来。”白泠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跌跌撞撞的朝来时的路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