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小家伙会认错人了。
“爸，爸爸！”
奶呼呼的小奶音喊了几声‘爸爸’后，他兴奋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示意奶奶他要过去那边。
孔怡莲有些犹豫。
阿风不喜欢小孩子的，他对凌东都尚且如此了，小孙孙是他弟弟的孩子，他又哪会喜欢？
但她架不住小凌宸急切。
只见他在她的怀里‘蛄蛹’，小身子还故意往前倾倒，但想到之前因为这个动作挨过妈妈的批评，他收敛住了，赶忙复原姿势。
可后知后觉的‘妈妈’一词又触动了他的小心灵，他又咿咿呀呀了起来。
“啊！”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这是又要哭上的节奏吗？
他还这么小，少哭点为好。
孔怡莲彻底地没了顾虑，她旁若无人地围绕着餐桌转悠，小家伙还是不满足，他敞开短短的小胳膊，要凌靳风抱的动作一清二楚地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爸！”
“爸爸！”
软糯又清脆的小奶音再次出现，他手舞足蹈地扑腾，小嘴里新冒出的两颗小牙也露了出来，讨好地一笑。
更吸睛的是，他的小爪子就在凌靳风的胳膊上摸。
凌靳风刚开始并没有望向他，而是看向了他胳膊上多出的小胖手，白白嫩嫩，毫无章法地拍打，力道虽小，但他也不至于没有感觉。
“啊！”
“爸爸！”
小凌宸急了，爸爸不看他，看他的小手是几个意思？
须臾之间，俩人就对视上了。
凌靳风悠然散漫地转过头，他的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看不出情绪。
而他视线下的孩子，可可爱爱地探个小脑袋，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乱认着‘爸爸’。
“小傻瓜，他不是爸爸，是爸爸的兄弟，你应该喊‘伯伯’的。”
孔怡莲哭笑不得，还真是应了她的猜想，小孙孙认错‘爸爸’了。
但小凌宸不管，他认定了眼前之人就是他的爸爸，他继续敞开小手，求着抱抱。
凌靳风毫无反应，一直没抱他，小家伙作势又要哭出声了。
“阿风，你抱抱他吧！”
孔怡莲没有了主意，主动和凌靳风搭起话来。
他俩的关系大不如从前了，她也没有把握她的话，他能不能听进去。
“靳言夫妻去接凌东了，小宸宸想爸爸妈妈了才哭闹不止的，这不才把你给错认了嘛……”
她的潜台词很明确：他们夫妻俩人在管你的孩子，你是有责任管他们孩子的。
凌靳风依旧没有说话，他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手却自觉地伸出，放在小家伙的咯吱窝下，一把将他抱起，放进了怀里，扑鼻的奶香味和果香味向他袭来。
小家伙身上奶香混着香蕉清香，气味并不难闻，对凌靳风来说，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毕竟他向来只闻女人身上的香水的。
孔怡莲时刻留意着他俩的动静，要是阿风有丝毫的不愿意，她就立马把小孙孙抱走，小孩子哭闹是正常的事，可千万别受到伤害。
小凌宸乖极了，他老老实实地窝在凌靳风的怀里，黝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就是个活泼机灵的主。
他的小脑袋有闪过那么一点点的疑问：爸爸怎么长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疑问仅仅是闪过而已，并不影响他将他认作‘爸爸’。
突然，他的双眸像是晕开了一层雾气般，水润润的。
他又咿咿呀呀的，只不过这次不是哭泣的样子，他的小胖手揽着凌靳风的脖子，特意松开一只手，又比划起了某个方向，原是在告殷素素的状。
有了和殷素素的小插曲和孔怡莲的铺垫，凌靳风很清楚这还不会讲话的小东西在表达什么意思。
这么丁点大的小玩意，还会告状！
稀奇了！
他可真小，真香，真软！
不禁让他想起了凌东小时候，但那时的他心浮气躁，自命不凡，并不能正视自己做父亲的身份，以至没有太多与之相关的记忆，凌东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直接丢给保姆去照顾的。
迟迟没有得到‘爸爸’的回应，小凌宸也蒙圈了，他委屈巴巴地转头求助地看向奶奶。
“阿风，你和他说说话。”
“他在怪你没有搭理他呢！”
孔怡莲也没想到自己能干起‘翻译’的活。
不过还真别说，这种体验超级得棒！
她能明白小孙孙的意思，那就证明她和小孙孙心意相通！
她一心一意地把注意力放在小家伙身上，全然没留意她指挥起凌靳风是多么得自然，仿佛他们母子俩不存在嫌隙一样。
“嗯。”
凌靳风却注意到了，为此，他仅仅是哼了一声。
小凌宸误以为‘爸爸’认同他的想法，站在他这边了，兴奋之余，他乖顺地趴在他的怀里，揉了揉眼睛。
片刻的功夫，他困意上头，连着打了好几个小哈欠。
孔怡莲中意极了这个小孙子，在她的眼里，他的每个举动都可爱得紧。
这不，见他瞌睡来了，她连忙吩咐凌靳风：“阿风，小宸宸要睡觉了，你再多抱他一会儿，等睡着了，我让刘妈把他抱走。”
凌靳风没有反驳，全都照做了。
他这一系列配合的举动，却把旁边存在感极弱的柳心怜给惊着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凌靳风吗？
今天一大早，她整个人就处于惊吓的状态，一惊再惊。
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她都要失态了。
对于凌靳风能站起来，行走这事，她惊讶的程度还小点，因为一切都有迹可循，他日常的起居完全是自己在料理，从不需要假借她之手，她只需偶尔充当一个推轮椅的人罢了。
她震惊的是，他的病历会不会也是假的？
他连能走路这事都瞒着她，还有什么事是不能隐瞒造假的？
他该不会看穿了她的算计吧！
第二惊则是殷素素带来的。
她不会看错的，凌靳风格外得宽容殷素素。
若是换做别人在他的跟前大吼大叫，不用换做别人，换做她自己就行，她可是体验过直接被他毫不怜惜地甩了一巴掌，然后掀飞倒地的……
他对殷素素太特殊了，是因为殷琪的关系，还是旁的缘故？
她急需摸清这份宽容背后的情感！
其余的都是些小场面了，他会愿意哄靳言和殷素素的孩子，十有八成是看孩子可爱的原因，小娃娃懵懵懂懂的，乱喊‘爸爸妈妈’，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就足够让人心软下来。
他和孔怡莲的关系缓和了，她也就微微地吃惊，都这个时候了，再闹矛盾下去，对自己可没好处，谁会和钱财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