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后悔了没？”
“你在凌家的日子不好过吧！”
殷素素刚落座，就迎来了姬修德这厮没安好心的打趣。
他何以见得她的日子不好过了？
就凭他上午看到的那一幕？
“你能盼我点好吗？”
她眸光闪动，嘴角不认同地撇了撇，“怕不是你自己过得不好，就以为所有人都过得不好了。”
他一愣，俊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如果我说，我就是过得很不好呢？”
只见他一本正经地挺直腰背，轻扣着桌面，端坐了起来。
殷素素倒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实诚。
就他这个性子，能过得好，才是怪事！
她对上他妖冶的眸光，嘴角微扬，笑道：“姬大总裁，过得不好就自己忍着，不要说出来，因为很扫兴，别人也会笑话的。”
“所以，你就是这样想的？”
“你……”
“不是。”
殷素素顿时被他反问的话噎住了，她火速一口否决。
“过得不好，就说出来，你是女人，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可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姬修德低声笑了，优哉悠哉地开腔。
“谁要可爱了？”
“可爱能顶什么用？”
“说吧，找我出来是所为何事？”
她浑身都肉麻得不行，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他该不会是想劝她离开凌靳言，做出抛夫弃子的举动吧？
这种天打雷劈的事，他没少干，不代表她也能干得出来。
“你猜猜看！”
姬修德故意卖着关子。
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细数着她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生完孩子的缘故，她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精致清丽的容颜因为听到‘可爱’一词染上了些许的嫌恶，但并不影响她美貌的稳定输出，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楚楚动人。
殷素素深知他在打量自己，好长时间不见，该说不说，他的变化也挺大的。
“我猜？”
“那我哪能猜中呀？”
“我又不是你心底的蛔虫！”
这人可真够行的，把人约出来，还一点都不干脆利索。
她在心底暗暗地吐槽。
“莫非，你想拐骗妇女，当我儿子的后爹？”
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的话刚落下，他吞入口中的咖啡险些尽数吐了出来。
她不装了，直接摊牌。
反倒是他的反应让她有些失望。
“姬总，我猜的方向可对？”
“而且，我也特别想知道，我是哪方面的魅力让您一直惦记着，念念不忘？”
她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来找她了。
之前他还能打着让她回索亚工作的幌子，如今她嫁人了，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吸引她？
“我对给人当后爹不感兴趣……”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看向她的眸色也越发晦涩难辨。
听到他这么说，殷素素的心里瞬间腾起了侥幸。
是她会错意了？
那敢情好！
她会错意总比他上演真情实感强。
大不了，等会儿她就低着头，许他嘲讽她痴心妄想就是了。
可随之而来的后半句话，让她笑不出来了。
“但对你一直是很不一样的，你就没有感觉？”
他也不试探了，打起了直球。
救命！
她绷直了背，手不受控制地捏着裙身下摆。
很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光是想到在他手里工作的那几年，现在过惯了舒适日子的她心肝都要颤一颤。
她没有受虐倾向，凌靳言和他之间，她只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至少前者情绪稳定。
他就算了，工作中是什么样，生活中也差不多是什么样。
她才不会被他此时此刻温文尔雅的言行举止给蛊惑了。
“额，姬总，你忘了？我结过婚了，还生了孩子？”
恍惚间，她有一种给自己挖坑埋了的感觉。
要知道，他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只能是自己的话引导导致的。
“我不介意你离婚。”
她越是思绪飘飞，姬修德就越是气定神闲。
他勾勾唇，说出了她目前来说从未想过的‘离婚’二字。
离婚？
是他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他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了他和凌靳言分开？
神经！
“姬总，你是在说笑吗？”
“你对给人当后爹不感兴趣，可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我已经有了个儿子。”
“您也千万别说让我放弃孩子之类的话，我这辈子不出意外，大概率就打算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殷素素将他的话堵得死死的。
她都说得够清楚了，虽未直接拒绝，但字里行间皆在挑战着人性。
她想借此让他知难而退。
“你都说是‘不出意外’了，那我来当这个‘意外’，怎么样？”
敞开了说，果然是不一样的，三言两语就聊到了生孩子的话题，姬修德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什么鬼？
他在说些什么？
该抓的重点不抓，他讲这种话！
殷素素大跌眼镜，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不考虑！”
“我不考虑离婚。”
“对你，我更是没有任何的想法。”
“我并不想目前的生活有改变。”
“姬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姬修德不是徐朗，他不会死缠烂打的，只要她的态度足够明确，他多半不会再坚持了，他的‘大本营’还在国外呢，他在国内待不了多久的。
“你爱上凌靳言了？”
“细细算来，你在皓月工作的时间还没有在索亚工作的时间长，你不该是对我更有感情吗？”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却又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理直气壮道。
感情还能这样比较？
殷素素有一些子的无语。
“可能吧！”
她自己也看不清对凌靳言是怎么一回事，但为了搪塞他，她又补了一句，“嗯，我爱上他了。”
“好，真是好极了！”
没有什么比他低姿态地来找她，还遭到了拒绝更受屈辱了。
他攥住她的手腕，不死心地再次确认：“当真？”
“嗯。”
她很想挣脱他的手，在激怒和刺激他之间，她选择了两者都要。
她梗着脖子，确认地点着头，还不忘转动手肘摆脱他的束缚。
“殷素素，就冲你这句话，你已经彻底失去我了。”
“你再清楚不过我和凌靳言之间的竞争了，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当初你离开索亚，去了皓月，是为了出卖我的机密。”
这颠公！
还失去他了？
她什么时候拥有过他似的！
小小的无语变成了大大的无语。
男人，这就是男人！
得不到，就抹黑！
“我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你再讲下去，我都要笑话你了。”
姬修德愤而离席，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直接走开了。
殷素素跟着往外走了几步，探头盯着他驾车离开，她心中暗爽。
他该是不会再联系她了吧？
早知道“爱上凌靳言了”这几个词这么好用，她还废那些口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