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儿顾不上所谓弟弟，毕竟也才见过一面，说有多深的感情根本不存在。
她担心的是娘。
“芸姐姐，我娘怎么样了？”
炎楚芸神情复杂。
月星儿看出不对，她走到了母亲身旁。
月家娘亲忙坐了起来，“快去救你弟弟啊，我死不了。”
月星儿扯了扯嘴角，娘刚生完孩子，如果重伤，绝不会中气这么足。
月明儿问道：“芸姐姐，我娘没事对吗？”
月家娘亲大喊着，“明儿，快去救你弟弟，去晚了你弟弟就没命了。娘求你了，你快去行不行？”
“即便是个陌生孩子，我也会去，您真没必要来这么一出苦肉计。”月明儿垂下眼眸，睫毛洒下一片阴影。
战薇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月伯母，您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吗？”
“我知道，是个蛇族，前些日子他来过家里，要提亲来着，我婉拒了。可我没想到，他还没死心。”月家娘亲头很低，声音越来越小。
牛婶子咬着嘴唇，她怕她忍不住说出来。
村里人可都知道明儿娘为啥拒了婚事，不是因为明儿如今变美了，被很多修士追逐，纯粹是那个蛇族不太懂人族的礼数，空手上门的。
蛇族离开之后，明儿娘还特意提醒他，提亲要带聘礼是人族的规矩。
这是婉拒？这摆明了就是把自家闺女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
月明儿看到了牛婶子的神情，也猜到这事肯定不只是像娘说的那样。
她还能如何呢？只能快点去救人。
月明儿喊了一声，“凤炎哥。”
凤炎从山顶滑溜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月明儿把事情的大概给凤炎重复了一遍。
“凤炎哥，我不知道去哪找那个蛇族，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人家了。”月家娘亲从袖子里拿了封信出来，“他给你留了话，也留了地址。”
月明儿拆开了信。
他说：明儿姑娘，我对你一见倾心，曾上门提亲，却迟迟得不到你的回复。天黑前来黑龙山。
凤炎在月明儿旁边，也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他一时间有些呆滞。
月明儿问道：“凤炎哥，你怎么看？我要过去吗？还是你去就好？”
“我去就行。我只是有些好奇，我们蛇族看上人族，什么时候需要提亲了……”
此言一出，战薇反手就给了凤炎一脑壳，“你说的那是人话？”
“我是蛇族。”凤炎揉了揉后脑壳，“你们在这等着我就好，我很快就回来了。”
“不行啊……明儿，你得去啊，不然你弟弟就危险了。”月家娘亲跪在了月明儿面前，“娘求你了，救救你弟弟好不好？只是陪他一晚罢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你弟弟的命只有一条啊。”
月明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娘亲。
无论娘做了什么，她总会帮娘找借口。她会想，娘就是这么长大的，所以才会重男轻女，娘亲也是个悲剧。
都是苦命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她娘啊，亲娘啊，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凤炎已经飞走了。
月明儿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是，我跟男人睡过，可即便睡过一千次一万次，只要我不愿意，我就有权拒绝。娘，你喜欢跪就在这跪着吧。”
龙雪浮飘在月明儿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虽然是月明儿几乎感觉不到的力道，但月明儿能感觉到龙雪浮的担心。
月家娘亲大声哭嚎着，“我辛辛苦苦生下你，我宠着你疼着你，只是要你救你弟弟，你都不愿意。明儿，你这样不对，你这是不孝，不孝之人会被人族唾弃。你今日不去，你弟弟必死无疑，你要踏着你弟弟的尸骨活着吗？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战薇握紧了月明儿的手。
她认识的明儿比较分裂，因为是魅灵根，所以世俗的欲望过分强烈，可她自小被灌输的观念又是女子的贞洁是最好的嫁妆。
月家娘亲紧紧抱着月明儿双腿，“明儿，你去吧？你去行吗？”
一旁的牛婶子忍不住说道：“不是去救了吗？你干嘛为难个孩子？”
月家娘亲怒吼道：“不是你的儿子你自然不心疼。是去了，可是对方说不见到明儿不会放人的，即便把我儿救回来了，能保证没有下一次吗？你要我们一家人日日都活在担惊受怕中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就是嫉妒我有儿有女！”
牛婶子神情低落，她也有过闺女的，后来被妖怪抓走了。
牛婶子深深吐了口气，然后她站在了月明儿身前，她大声说道：“是，我女儿被妖族抓走了，我……”
她拼了命想要救女儿，结果却成了女儿的软肋，女儿为了保住她的命，才答应跟那个妖怪走了。
如果再来一次……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死在前头，不会成为我闺女的软肋。”
战薇凝视着牛婶子，她认真地说道：“即便您赔了性命，也是无谓的牺牲罢了。”
牛婶子低下了头，她又何尝不懂呢。
“牛婶，您闺女是被什么妖怪抓走的？”月星儿隐约记得牛婶是有个闺女，但他们家跟村里人关系都不太好，所以不熟悉。
“你还有空管别人呢？你弟弟被蛇妖抓走了。星儿，你快劝劝你姐啊。”月家娘亲一点都不像刚生完孩子的妇人。
战薇无奈道：“只是让你俩看着，别让她有危险，用得着给这么多灵力吗？”
沐馨儿小声说：“我不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活吗？她一直叫嚷着疼，生孩子那么疼，我想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她的灵气确实所剩无几了。
战薇拉走了牛婶子，她细细询问了一下。
牛婶子的闺女是在三年前被抓走的，带走她的是个妖族，是什么妖牛婶子也看不出来。
战薇纠结中，这事儿不太好查。
她不敢跟牛婶子保证什么，她怕凭白给人家希望。
但听牛婶子的描述，对方很可能是个狐妖，牛婶子说对方的尾巴像狐狸。
战薇听完之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牛婶子来说，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