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给了没有？”
“她说她知道审批没有那么快，过几天来取！”
“拿一千字检讨书换！”
“叔你真厉害！”
赏罚分明，而非赏罚相抵，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承担代价，但也不会寒了协助者的心，毕竟她揍莫渊的那十几拳，满满的私人恩怨。
警察重新进入病房，对莫渊说道，“她已经离开了，因为是需要保护的人，所以她的个人信息不方便透露，另外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将你送回海城！”
送莫渊回海城的，是借口来江城旅游的顾家大小姐顾依，第二个能被莫渊看清脸的人。
可是，因为被打的时候，他的大脑有些混沌，没有记住桑怜音的样子。
她们是一个人吧？可是声音不太像啊！不清楚，不知道通过顾依，能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主角团中，除了亲哥外，最先认识桑怜音的人是顾依，除此之外，最清楚桑怜音为人的人是顾依，最先和桑怜音解开矛盾的人是顾依，最不希望桑怜音出事的人也是顾依。
她清楚桑怜音的偏执，可偏执之下的那一抹清明可以令她瞬间看开很多问题。
她能忍，一忍可以忍十几年，她又不能忍，能现场报仇就现场报仇。
她不知道莫渊把桑怜音关起来会怎么对待她，也许当他认出桑怜音的时候，会用刀划烂桑怜音的脸，报当年差点毁容之仇。
又或者，把桑怜音最喜欢最爱护的手划伤。
虽然她每次犯病时都会忍不住伤害自己最喜欢的事物，可也会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双手避免造成更大的损伤，很矛盾，可人就是这么矛盾的。
当顾依找到桑怜音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就差一个死神将她的魂勾走。
顾依已经很快了，可那没用！
莫渊也没想到，一个没有任何轻生可能性的人，会突然选择自杀。
莫渊不知道的是，在柳叶刀游走于桑怜音脖子时，她是恐惧的，原本下了药意识无法集中，可久违的恐惧感让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离死亡有多么的近。
同时也让她想起了以前那个麻烦的少年。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报复么！
落在他手中，怕比落在秦川手中更痛苦吧！
莫渊啊，睚眦必报，毫无人性，只有在面对顾依时才会去伪装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像个正常的追求者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掌握莫家的犯罪记录，顾依根本不需要去接触他！
自己当年打了他多少拳来着？算了，不记得了！
不会给他报复自己的机会的！
“莫渊啊，当年你答应了我一个条件……能帮我把手松绑吗……”
特制的椅子，可以将人的手脚全部困住，想要松开，挣扎是没有用的，再加上自己的右手已经受伤了，所以她不能表现出一点逃跑的愿望。
以莫渊恶劣的性子，答不答应都有可能，甚至是，装出一副认错白月光的样子，在对方以为自己得救时，再给对方的心灵上来一记致命一击。
至于为什么不是身体上的，当然是因为他还要继续折磨对方啊！
徐文洲确实给她松绑了，这是一个机会，不能错过的机会，自己的力气不多，希望一次成功。
桑怜音抢过莫渊手中的柳叶刀，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她也可以选择划破自己的大动脉，可那样莫渊必然反应得过来，必然会阻止她！
一切如她所料，自己成功了，莫渊为了继续折磨她，竟然想阻止自己的死亡。
没用的！神经毒素已经发作，已经活着也是痛苦的，与其一直承受，不如干脆利落些，立刻结束自己身上的痛苦。
顾依进来了，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满脸是血的莫渊也很错愕，是不是自己这边再慢些，就可以阻止这件事了？
他们都当自己是为了报复而去伤害，就当是吧……
不！不是的！
所有人都可以给他泼脏水，所有人都可以给他贴上污名！
可是和桑怜音有关的都不行！她是不一样的！
他从未想过伤害桑怜音，可自己又真真实实地伤害了她……
桑怜音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她听到了有人靠近，不知道是谁，可她又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就是顾依。
“抱歉啊，答应你的，我又没做到……”
大家都是被剧情控制的傀儡，桑怜音除外，活在傀儡的世界中，她太孤独了，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感，也不会去依赖这个世界。
她在顾依的怀里，失去了最后的呼吸。
明明答应了顾依，自己会努力活着。
每一次，她都会食言。
顾依不笨，她清楚这一句话代表着什么，桑怜音亲口承认，自己是自杀的。
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莫渊的量刑就不一样了。
不！如果自己不交代那一句是什么意思的话，尸检科未必查的出桑怜音是自杀的……
审讯室内，莫渊被拷住双手接受审讯。
“她说，她要用掉我以前答应她的一件事……我想啊，如果她说，希望我放过她，那我就放了她吧！如果她逃出去之后，把我告了，那我也认了！”
“我们的起点以前很糟糕了，过程也好不到哪去，我清楚我们不会有结果，可也不该让它变得稀巴烂……”
“可她并没有给我选择结果的机会……”
很奇怪，睚眦必报的莫渊从未想过报复当年的一顿打。
“我知道，是我拖累了她！她救我，哪怕自己也会有危险，她保护我，哪怕自己会受伤，她打我，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我的所有报复，都只给对我有恶意的人，她什么都没有。”
救他不是对他抱有善意，打他同样不报有任何恶意，他分得清，只是这样！
桑怜音是第一个，不对他抱有任何其他心思仍然愿意帮他的人，好像也是唯一一个。
小时候，一个人骂了莫渊是小三的儿子，第二天烂了嘴，一个人有意无意地踩了莫渊的脚，第二天摔断了腿……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大家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却拿不出证据，或害怕莫渊的背景，久而久之，没人敢嚼他的舌根。
莫渊认罪了，他什么罪他都认了，他觉得，这样自己是不是就算赎罪了，如果有来生，他们的情况会不会改变？
审讯室外，骆知许和顾依聊起莫渊和桑怜音。
“真是奇怪啊，原来我这么早就认识桑怜音了，可我对莫渊有印象，对桑怜音却没有。”
那个女孩的形象太模糊了，就算是再次见面都未令他与记忆中的往事重合。
直到现在……知道了一切后，一直觉得自己记忆好的骆知许，开始有些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