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安也没拆穿，走到床边，将被子拿起来一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开始铺床单。
“不用，”顾择一急忙制止，“我一会自己来。”
“去帮我拿瓶水吧，我渴了。”余岁安手上动作没停。
顾择一愣了愣，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又拿了瓶水进来，拧开，递给余岁安。
余岁安已经开始在套被套了，他接过水喝了一小口之后递给顾择一，继续套被子。
三两下套好之后又去套枕头套，完事拍了拍枕头，整齐地摆在床头，又走到床尾，将被子一抖，平整的铺在床上。
“少爷，都一个人住了，很多事就得学着处理了。”余岁安说。
顾择一点点头。
余岁安转身望着顾择一，发现顾择一还是一直看着他。
顾择一脸上的红晕已经减了些，但还是比平常还红一些，呼吸也比平常重，应该是喝完酒后鼻子堵住了。
“那我先回去了，”余岁安说，“早点睡。”
顾择一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嗯。”
余岁安走了出去，顾择一跟在他身后。
到了客厅时，余岁安停住脚步，他转过身：“不想收拾就叫个保洁，我一会把上回找的那个保洁的电话发给你，你以后可以让她定期过来打扫，也不贵。”
“好。”顾择一低低应了声。
“走了。”余岁安笑着说完就转身往大门走。
“小鱼儿！”顾择一喊了声。
余岁安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刚一开口，顾择一就感觉失去了勇气，他抿了抿嘴，才又开口，“你没有女朋友，只是在躲我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连我送你的打火机都不用了？”
余岁安怔了几秒，才挤出一个牵强地笑容，说：“你误会了，我真有女朋友，你要不信的话，改天我带给你见见。”
顾择一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垂下眼皮，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顾择一，”余岁安喊了声。
顾择一缓缓抬头，没出声。
“如果可以的话，”余岁安轻声道，“我希望我们能一直是朋友，像以前一样。”
朋友。
余岁安要跟他做朋友，也只愿意跟他做朋友。
余岁安凝视着顾择一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要，”顾择一抬眸，“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好...我明白了。”余岁安环顾了一下顾择一的家，想起之前帮他搬家帮他收拾时的场景，他看着顾择一，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好好照顾自己。”他说。
不能不做朋友吗？
不能让我喜欢你吗？
余岁安，你不能喜欢我吗？
试一试都不行吗？
不想你走，不想你离开。
不想你再躲我了。
顾择一感觉一股冲动冲上了大脑，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克制不住自己了。
这些天来的思念，这些天的心痛，这些天的冲动。
他都克制不住了。
顾择一快步走向余岁安，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的脸印在瞳孔里一样。
余岁安有一瞬间的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下一秒，那份疑惑便转换成了惊讶。
因为顾择一吻住他的嘴唇。
顾择一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吻他。
余岁安头脑一片空白，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他条件反射地去推顾择一。
但顾择一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他用力将余岁安压在墙上，疯狂亲吻着，吮吸着他在梦中已经品尝过无数次的唇瓣。
余岁安意识终于回归，一股愤怒席卷了他的大脑，他推了几下没推开顾择一，手腕反而被顾择一钳制住了，余岁安用力咬住顾择一的嘴唇，顾择一闷哼一声，终于放开了余岁安。
余岁安已经被愤怒吞噬了理智，他用力推了顾择一一把。
顾择一猛地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还没来得及出声，余岁安又冲了上来，狠狠往他脸上砸了一拳。
顾择一本就有些醉，现在猛地被打一拳，根本站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顾择一摸了摸嘴角，又舔了舔嘴唇，一片腥热。不知道是刚刚被余岁安打的还是咬的，但他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直视着余岁安：“不能试着接受我吗？小鱼儿，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余岁安双目通红，他揪住顾择一的衣领再次举起拳头。
顾择一也不躲，手都没抬，只死死盯住余岁安。
他眼神里一片绝望：“打吧，打死我吧！至少打死我咱们俩就都轻松了！”
余岁安停住动作，但眼神中的怒意丝毫未减。
“打呀！愣着干什么？”顾择一怒吼，“打死我呀！打死我我就不难受了！”
余岁安终究还是放下了拳头，他推开顾择一，冷声道：“顾择一，你要变态是你自己的事，别他妈拉上老子！”
*
“一哥，你嘴怎么了？”云海还没等顾择一坐下就问。
顾择一将书包塞进抽屉，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摔的。”
“摔的？”云海非常惊讶，“你昨晚喝大了？”
“嗯，”顾择一点点头，瞥了眼身边空着的座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怒火又升了起来。
昨晚余岁安他推开之后，愤怒地离开了他家，走时还用他家大门撒气，把门摔得震得他耳膜疼。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感觉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才去了洗手间，一招镜子，嘴角肿了起来，嘴唇上一个大口子，还在往外冒血。
狗日的。
下这么重的手。
疼吗？
嘴不疼，脸不疼。
心疼。
因为“变态”这两个字。
呵呵。
原来我在他眼里也是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