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
赵福金全身披甲，活脱脱一个铁浮屠！
这套盔甲是步人甲的加强版，出嫁前由南作坊特制，作为嫁妆之一！
当然，这也是宋徽宗恩准的！
要不然私藏盔甲，那可是试图谋反的大罪！
在后世人眼里，或许有些想不通：刀枪剑戟都可以有，都不算谋反，为什么盔甲就算谋反！
试想一下，你家里现在藏一辆t90坦克是什么罪，就明白了！
古人眼里的盔甲，就是现代人眼里的坦克！
赵福金之所以要了一套加强版的步人甲，是因为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防爆服！
她可不想跟诺贝尔的哥哥一样，直接升天！
高景泽还没来得及解释“威尼斯”的意思，赵福金先兴奋地开口道：“你知道吗？咱们的老祖宗，秦始皇那会儿只差一步，就能炼出硝酸了！”
一边说着，一边笨拙地指了指桌子上一本道门秘术！
高景泽拿起来随手翻了翻，笑道：“秦朝用纸？”
“手抄本！”赵福金艰难地挪了挪身子，靠近高景泽：“你看……如果当时在炼丹时，密封再严实一点，二氧化氮再浓一些，硝酸不就有了吗？”
作为一个文科生，高景泽对硝酸制作的困难度是想象不到的。
只能附和着点点头：“老祖宗牛逼啊！那你现在搞出来了吗？”
赵福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高景泽立马会意，帮她把头盔摘了下来！
汗珠浸湿了发梢，一张俏脸热的通红，却也愈发的娇媚，赵福金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眯着眼睛笑道：“成了，有了硝酸，雷汞就没什么技术壁垒了！不过……”
赵福金顿了顿：“大规模生产硝酸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只能单次少量提取。”
“没关系，我们还有九年的时间，就算单次少量提取，也够用吧？”
“那肯定够了！金军有多少人？”
高景泽回忆了片刻：“靖康二年来的，也就五六万吧！”
“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的话，也就五六万发，就算不用大规模生产硝酸，九年时间也足够了！”
赵福金说完，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硅藻土和硝化甘油的比例我也调试好了！爆炸威力和稳定性都平衡了，将来用土雷管引爆，做成地雷，等金国那群蛮子来了，咱就围着开封城埋一圈，炸不死他们！”
“emmm……我还是想打炮！”
赵福金一愣，俏脸一红：“哎呀，说正事呢，你讨厌！”
高景泽摊摊手：“老子的意大利炮呢！？”
“哦，你说的是意大利炮啊，再给我两年时间，好歹给你整一个出来玩玩！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赵福金蹙眉道：“拉线机！就是给枪管里加膛线的！”
“很重要吗？”
“得让子弹出膛时候旋转起来，一根枪管开三到五根膛线的话……我算算啊！”
赵福金又挪了挪身子，趴在桌案前一阵计算：“大概能让子弹获得每分钟十万转的转速，根据角动量守恒原理，可以修正外接的能量干扰，比如风速干扰，这样的话，子弹才能稳定飞行，不会打偏！”
“拉线机暂时应该造不出来，只能人工开膛了！所以……朱仙镇的铁匠呢？”
这种高级技工，高景泽当然不会忘记！
派郭京去朱仙镇时就已经交代过了，把所有铁匠和他们的家人全部带到刘德望的军营里，好吃好喝伺候着！
“那我这里就没什么问题了！”赵福金示意高景泽帮她脱下盔甲！
一边脱一边问道：“你刚刚说威尼斯，难不成你还想去度个蜜月？”
高景泽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爹为什么那么喜欢蔡京？”
“可能他会拍马屁吧！”
高景泽摇摇头：“不全是，最主要还是因为蔡京能给你爹搞钱，就像当年宋神宗力挺王安石一样，也是因为他能搞钱！”
赵福金脱去铠甲，舒展了几下筋骨：“没毛病啊，能搞钱的人，谁不喜欢啊！”
“但是他们搞钱的方法，都太低级了！”高景泽笑道：“就是逮住一类人，往死里薅！要么薅士大夫阶层，要么薅农民阶层，有些当皇帝的，犯二起来连自己的羊毛都薅！”
“你有更好的办法？”
“威尼斯有！”
政和七年之后大概60年，威尼斯和君士坦丁堡开战，但是威尼斯一个小邦，没钱啊！
怎么办？
威尼斯发行了世界上最早的公债！第一次以金融手段开始了政府融资！
这项在后世几乎所有国家都会使用的金融手段，北宋当时就只差一步！
因为北宋已经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发行纸币的国家，如果王安石当时有一点点的金融知识，直接发行公债，这会儿整个世界都会仰望华夏！
“借债？”这次轮到赵福金的知识盲区了！
“对，公债到期后以五钱的利息返还，把整个北宋的钱调动起来。”
“那跟银行有什么区别？”赵福金好奇地问道：“你不会要建银行吧？”
高景泽摇摇头：“银行现在还不行，得先从公债开始。一旦整个社会认可了，银行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样做不仅可以调动资金，还有更大的好处！”
“比如呢？”
“如果所有官员购买公债，他的身家性命就会跟大宋牢牢绑定在一起，大宋兴，他兴，大宋灭，他灭！”
赵福金若有所思：“那这样的话，金军来袭，他们就算为了自己的钱也得抵抗抵抗吧！”
“对，如果购买公债的人多了，凝聚力也就起来了！”
“你意思，我去找我爹？”
高景泽摇头苦笑：“不！你爹这人不靠谱，咱们得一步一步来，先自己发行债券！”
赵福金蹙眉，谁会信啊？
“记得以前的抖手吗？为什么那么多人发视频？记录美好生活吗？”
赵福金瞥了瞥嘴，一脸不屑：“赚钱啊！你看卖豪车的老纪，割韭菜的厂长，还有搞笑的小杨哥……”
赵福金一愣，旋即开心笑道：“哦，懂了！咱们有小报，有工坊做面膜，将来再做卫生巾……他们可以投资啊，对吧？”
高景泽搂了搂赵福金的小腰：“娘子聪明！咱们只要学抖手，造出一两个神来，让他们知道购买我们发行的债券可以赚钱，还害怕没人买？等捆绑的人多了，尤其是朝廷的人多了，就想办法让他们操作，把我们的债券跟国库绑定，这不就变成大宋国债了吗？”
“5%的利息，国库掏不起怎么办？”
“掏不起？那只有两条路，第一，大力发展经济，产出更多的价值来！第二，扩张！殖民！掠夺！”
“哈？这……列强竟是我自己？”
高景泽笑容凝滞，面色沉静：“难道只有它们可以掠夺殖民我们，我们就不能掠夺殖民他们吗？如果有朝一日大宋发行了国债，朝堂上衮衮诸公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那才能真正做到以国为家！我不信他们还能卑躬屈膝地求和，不信他们还能重文抑武，更不信他们还敢开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