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肆月有些好奇，梁燕哪来的底气这么有恃无恐？
“你都跟那个又穷又蠢的女人吃过饭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梁燕抱臂往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杨静喜欢刘全。喜欢到为他生为他死的地步。可惜我全哥迷途知返早就不喜欢她了！”
梁燕身子突然前倾，胳膊肘支在桌子上，脸凑到江肆月跟前，压低了声音，“实话告诉你，这个上大学的名额都是她巴巴上赶着送给我的。说是要替刘全还我人情。你说可笑不可笑？”
梁燕说完重新直起身子，笑得身子都发抖。
江肆月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脸猖狂的梁燕。
梁燕的脸正在跟董玉洁的脸一点点重合。
上辈子的董玉洁是不是在人前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嘲笑她对侯旭东的爱？
仗着她对侯旭东的好在外面作威作福还视她如垃圾？
答案很显然。
江肆月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很烫，烫得嘴里发苦。她却笑了笑，反转手腕一杯热茶全部泼在了梁燕脸上。
梁燕没想到江肆月突然发难，被烫得尖叫一声，站了起来，抵着椅子往后猛退两步，两手交替从自己脸上往下撸水。
椅子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杨老师她们坐在门口吃饭，听见动静看过来，皱眉训斥：“你们干什么？还嫌闯的祸不够是吗？”
梁燕指着江肆月怒声告状：“老师，江肆月先找事，她用茶水泼我。”
江肆月淡声道：“老师，我没有。我看梁同学的水喝没了，饭也没吃，以为她渴想把自己的水让给她。结果她伸手来挡，才把水打翻的。”
杨老师目光在她们之间绕了一圈，只说了句，“一会儿就开会了！别闹！”
她不傻，只看梁燕脸上被烫红的地方就知道，绝对不是江肆月失手烫的。
梁燕的所作所为，让今天参会的每个人都极为不齿，即使是梁燕的辅导员，杨老师也忍不住有些嫌恶梁燕，光明正大拉偏架。
“你！”梁燕气不过，抬手。
江肆月比她个子高，俯视梁燕语气警告：“你最好想清楚跟我动手的后果。”
三个梁燕绑在一起而也打不过她。
梁燕显然也知道，最终恨恨地放下手，重重踹了一脚桌腿。
偏她穿得露趾凉鞋，疼得是自己的脚，再次呲牙咧嘴。
江肆月重新坐下拿起筷子，“你猜如果杨静知道你跟刘全这么在背后算计她，会不会突然醒悟？”
梁燕摇头，“你是不知道那个贱人有多爱全哥，她不会背叛全哥的。而且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为刘全做点什么都把自己感动的不行！突然醒悟？说什么笑话。你以为她家里人不知道我跟刘全的事？
哦，你应该不知道，她跟每一个对她说刘全不好不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亲朋好友都断绝了关系！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回心转意改变主意？”
江肆月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眼睛里看见的不是不是梁燕，是董玉洁。
手越握越紧，手里的筷子啪拍在了桌子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是不是觉得自己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不，仗着我一腔深情付错，利用我，践踏我，特别有成就感？觉得特别骄傲特别虚荣？人在做天在看！头上三尺有青天，善恶终有报！我重生之日便是你们将死之时！不，我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死掉的。我要让你们一一尝遍我当年所受的苦楚，所遭受的屈辱！”
梁燕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此刻的江肆月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高贵冷艳的模样，宛若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扒她的筋。
她……她说的是杨静又不是江肆月，江肆月这么激动做什么？
杨老师也察觉到不对劲儿，起身往这边走，同时开口询问：“江肆月同学？”
江肆月通红的双眼眨了下，理智回笼，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朝杨老师点头，“老师，我没事。只是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一段话，觉得特别适合此刻对梁燕同学讲。”
杨老师狐疑地江肆月。她对自己微笑，神情如往常没两样。便又坐了回去。
只有梁燕依旧后怕，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依然未曾消下去。
直觉告诉梁燕，江肆月这些话绝对不是书上看来的。
“说得好！”门外响起一道激动的年轻女性的声音。
房间里的四个人齐齐往门口看去。
另外一个老师离门口最近，她起身拉开门栓，从里面把门打开。
杨静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
何欢陪在杨静身边，再往后是他们系的系院长和院领导。
江肆月松了一口气。
还好，杨静来了。
梁燕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怎么能知道你跟刘全这么看我？我要不来怎么知道你们抢了我的东西还这么恬不知耻地骂我？幸亏我来了！”杨静说完转脸看着江肆月，“你刚那段话说得真好。”
江肆月已经恢复了平静，轻笑了下，“你喜欢就好。”
杨静比她幸运，还年轻，这辈子就可以重来。
其实杨静早就到南大校门口了，她绕着学校转了一圈之后，就站在学校大门外，仰着头看着学校偌大的牌匾。
这本来是她学习读书的地方。
可，刘全……
不管刘全现在爱不爱她，她都欠刘全的。
再说，即使如今揭发梁燕，于她也没什么好处。
哪怕梁燕被南大开除，也不会让她进校门。
杨静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不揭发梁燕，转身准备离开。
被江肆月宿舍的几个人追上拦住，一边劝一边硬架着她到了学校。
是大师傅给她们报的信，让她们到门口去等杨静来救江肆月。
南湘趁机把院领导都叫了过来，想趁热打铁。
虽然没听见梁燕刻意压低的声音，但是都听见了江肆月的话。
大约也能猜到梁燕说了什么得到这样的回答。
梁燕脸色惶恐，还试图威胁杨静：“杨静，你敢乱说话，全哥不会再原谅你！”
杨静凄惨一笑，“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