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用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出门了。
今日是科举放榜的日子，徐彰对于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出门时还跟阿颜说。
“等我们看完榜，哥哥带你去渔宴楼吃饭！好好庆祝一下！”
阿颜面上是欢喜的应了，但是对于即将看到的红榜是什么样的，很是清楚。
杜诚早在交卷的那一刻就已经让人调换了自己和徐彰的试卷。
现如今头名的卷子是徐彰的，但是那名字却是杜诚的。
阿颜没赶上考试的时候过来，不然就可以直接打晕了杜诚不让他进考场。
但是既然红榜已经张贴，众学子的名字位序已成定局，就只能暂时先让杜诚顶着状元郎的名头嚣张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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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放榜的日子京城里自然是热闹非凡，街上几乎是所有人潮都向着贡院方向涌去的。
“小颜，等会儿看到了哥哥的成绩，可不要太激动啊！”
徐彰说着，神情里少年人的朝气与自信尽显。
阿颜还没来及回话，旁边传来两声奚落的笑声。
“哟，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说这样的大话了！”
“哎，人家又没说能拿什么名次，只说让人激动，榜上无名其实也能挺激动的。”
“哦！对对对，是我狭隘了，抱歉啊，这位仁兄。”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言语中尽是放肆的嘲讽鄙夷，视线在兄妹二人身上扫过，眼里的嫌弃很明显。
对于这样的讥讽，如徐彰这样的寒门学子，遭遇的也不算少。
徐彰不欲与两人争辩，拉着阿颜就想绕过两人离开。
可那两人却不依不饶起来。
“哎，兄台不要着急走啊，我兄弟二人见识浅薄，也想去看看能让人激动的名次，反正都是去看榜，也是顺路，不如就结个伴呗？”
这两人嘴上说着询问的话，可那行动却是丝毫没有让人考虑的意思，一左一右的裹挟着兄妹俩，让人绕也绕不开。
徐彰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紧了阿颜的手，“两位——”
在徐彰想要与人理论之时，阿颜扯了扯他，摇头示意不要理他们。
这么些年兄妹二人在京城里无依无靠的相依为命，很多时候都早已经习惯了服软，忍耐，尽管很不甘心，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是能让生活不变糟的办法。
徐彰捏了捏妹妹的小手，低声对她说着，“对不起，小颜，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都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旁边的那两人传来嗤笑声，不过也并没有再说话，似乎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夹着这两兄妹一起走而已。
阿颜眸中幽暗之色闪过，书里说过，在放榜那日，为免徐彰闹事引起关注，杜诚便派了人时刻盯着他。
看来这两人便是那来盯梢的了。
「921，来点小东西。」
“啊哟！”
“啊！”
两声惨叫接连响起，那盯梢的二人先后摔在了地上，脸着地滑出了老远。
二人的身后，一块香蕉皮，一块柿子皮。
而二人滑行出去的前方，两坨不明生物的排泄物静静的等待着。
“啊啊啊啊——！”
这叫声可比摔倒时的那两声要凄惨多了，本还拥挤的街道刹那间空出了好大的一片空地。
就见那两人顶着被屎糊住的脸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触感和气味，让他们摸也不敢摸，相互尖叫着对视了一眼后慌忙的跑了。
二人所过之处，众人皆远远让路，以供他们畅通无阻。
一直阴沉着脸的徐彰总算是笑了起来，拉着妹妹脚步轻快的去贡院看榜去了。
只是这样轻快的心情，在看完了整张红榜之后，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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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榜之前，挤挤攘攘的，有一衣着华贵的男子被人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了中间。
“杜兄厉害啊！二十岁的状元郎，我们梁国头一个啊！”
徐彰到时正好听见这句话，顺势就看了一眼人群中央那个洋洋得意的年轻男子，但也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虽然自信成绩不错，但也承认人外有人，能接受有人比他优秀。
但是当他把整张红榜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之后，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阿颜一直拉着徐彰的手，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心逐渐汗湿，知晓他是接受不了自己连个三甲都没排上。
人群中的焦点，身上的衣服都镶着金边的新出炉状元郎看了过来，显然对于徐彰的长相他是认识的。
似乎是在徐彰的身边没有看见自己的人手，略微皱了皱眉，低头示意了一下身边吹捧的最狠的一人。
那人反应很快，立刻就挤到了徐彰兄妹的身边，热情的开口了，“这位兄台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榜上无名？”
徐彰顾不上搭理他，少年人到底是缺少冷静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我的名字。”
阿颜抱着徐彰的胳膊以作安抚，“哥哥，别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许是徐彰的反应过大，周围的不少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杜诚身边的几个心腹很有眼力劲的围了过来。
“哟，榜上无名就说什么不可能，一定有问题，这兄台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可能不是自信，没准人家就是不把我们这么多人放在眼里呢？”
“嗨，真是什么人来考试都以为自己能一飞冲天呢！”
周围人肆意的嘲笑着，看着榜前的徐彰像是在看着一个小丑一样。
徐彰脸色青黑，额头上有汗落下。
最先过来的那人好心建议着，“兄台要是真的对自己的成绩有所怀疑，可以去申请查卷。”
这一句像是点醒了周围嘲笑的人，“对啊，对啊，不相信你就去查卷啊！”
“哈哈哈，查卷，他不敢吧？”
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在嘲笑徐彰的人，对于一个没什么人认识的清贫学子，能引起这样的关注本就不是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