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市长，这还没开工呢，经费的事不急。”
“那好，这事待会再讨论，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张市长带着方晨走出会议室，在台上把京海大学的规划再次叙述一遍，并说明选择建工集团方案的理由。
刚刚如果不是有人带头闹事，大多数人也就会背地里骂两句，并不会暴乱。
现在给出解释，他们更没有闹事的理由。
就在刚才，市公安局的人已经把保卫处控制住的刺头带走审讯。
在高校里带头闹事，还当着市长的面，这可不是小事。
这几个人和他们身后的公司估计少不了一大波整治。
评标会结束后，各家公司快速离场，生怕被翻旧账。
张市长把白江波留了下来。
一众领导和白江波来到会议室。
早在省里下文件表扬白江波的时候，张市长就想见一见这人，但一直没机会。
没想到今天正好见到，而且又遇到这档子事。
“白先生，你每次出现都会引起大风波啊。”张市长调侃道。
“唉，为此我也很头疼。”白江波一阵叹息。
白江波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张市长接不上话。
孟德海坐在一旁，支起胳膊挡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看来不是他的问题，所有人遇到白江波都占不到便宜，市长也不例外。
“咳咳，不说其他事情了。这个小会的目的是解决京海大学经费的问题。”张市长轻咳两声。
为了以后不被京海大学找上门要钱，他打算今天就把责任分出去。
“教育部批下的经费是五千万，市政府原本计划低息贷给你们五千万。”
“不过现在显然不够用，我就自作主张，再给你们多贷两千万，还是按照1.88%的利息。”
张市长大手一挥，显得异常豪迈。
方晨嘴角颤了颤，一共需要大概3亿的经费，你现在就加了两千万，诚意不太够啊。
看到方晨的眼神，张市长一咬牙。
“那就三千万吧，不能再多了。”
说完，他把视线挪到顾德阳身上。
顾书记僵硬地笑着，心里在骂娘。
他就知道叫他来准没好事！
“哈哈，京海大学在下湾区建新校区，我们区政府自然要出一些力。我借出五百万，利息也按照1.88%算。”顾书记强颜欢笑道。
听到只有五百万，方晨又看向张市长。
张市长一激灵，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顾书记，你们下湾区是京海市相对繁荣的地方，像白先生就职的建工集团都位于下湾区。全是排名前十的纳税大户，你们下湾区占了一半。只借五百万是不是有些少啊？”
“要不六...七百万？”顾德祥试探地问道。
“唉，我也不为难你。凑个整，一千万，怎么样？”张市长问道。
顾书记一脸肉痛的表情。
他哪敢拒绝？
“行吧。”
张市长又把目光移向孟德海。
“孟书记，你们区...”
“张市长，京海大学不在青华区范围内吧。”
孟德海先一步打断施法。
“这个我知道，不过校区建好后，会间接拉动周边的经济。青华区享受到便利，也应该做出一些贡献吧。”张市长开始胡说八道。
“此言差矣，京海大学对面就是师范大学。我们享受到的是师范大学带来的便利，和京海大学关系不大。”孟德海没有上当。
顾德祥有些不乐意了。
我都出血了，还能让你好过？
“老孟，这都是互利互惠的好事，没必要分的这么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孟德海斜眼瞅了瞅，哈哈大笑起来。
“老顾，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师范大学找我来借钱的时候，你也必须出一半。”
“嘶，我觉得吧，这种事不能模糊界限，老孟这钱不该出。”
顾书记瞬间倒戈，气得张市长心里直骂娘。
白江波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三只老狐狸你一言我一语，把会议室化作没有硝烟的战场。
吵了二十多分钟，连一半的经费都没凑齐。
该用的计策都用完了，该打得人情牌都打完了。
张市长看向方晨，无奈地耸耸肩。
这二十分钟，他和顾书记又分别加了五百万，把总经费提到1.5亿，堪堪达到总预算的一半。
“方副校长，这是我们的极限了，剩下的部分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张市长，我们可以抵押贷款，利息按市场价算就好。”方晨开始用白江波教给他办法。
张市长一愣，抵押贷款？
“你可要想好，之后的贷款利率在5%以上。”
“当然，顾书记也可以贷给我们，都是按市场利息来算，我打算一次性把经费攒够。”方晨十分自信。
张市长挠挠头，他总感觉其中有诈。
师范大学不愿意贷款，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利率有些高，他们更倾向于0利率。
而京海大学直接用市场利率来贷款，就不怕还不起吗？
还不起。
抵押贷款。
“......”
张市长沉默了。
这是没打算还啊！
你贷款去买房子，拿房子或者车子抵押，还不起之后会把抵押物收走。
你贷款去盖校区，拿学校抵押，还不起还能把学校没收？
学校本来就是公家的！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
看到张市长不友善的眼神，方晨意识到计划已经败露，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
场面再度僵持。
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他给方晨支的招最起码能在借五千万。
可惜方晨操之过急，露出破绽，让张市长反应过来，计划没能成功。
“我来出个主意吧。”白江波忍不住开口说道。
再磨叽下去，永远讨论不出结果。
“你有什么办法？”张市长有些意外。
“愿闻其详。”方晨精神起来。
“总预算中，土地租赁费占了很大一部分。把这个钱省下来，经费可以缓解不少压力。”白江波指了指地图上校区所在的地区。
“怎么可能？就算是公办学校，也不能免除土地租赁费！”张市长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办法，没想到是这种没脑子的建议。
“我没说免除。这个钱可以先欠着，等五年、十年后再交。”
张市长捏着下巴思考着。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到时候的地价涨了怎么办？”张市长问道。
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这块地必然会升值的。
“当然按今年的算。”
“为什么？”张市长有些诧异。
难道又要空手套白狼？
“您要想清楚，那块地可以升值的主要原因是京海大学在那里，是京海大学创造了价值，而不是土地本身有价值。”白江波日常开始忽悠。
现在房地产还没爆发式发展，所以这么说有一些道理。
等过两年开始炒房，地价就会越来越高，可不会因为没有大学就变低。
不过张市长暂时看不到这么远。
张市长细细琢磨一番，确实有些道理。
京海大学和师范大学的新校区都有些偏，地价本来就便宜，这两年估计涨不上去。
“行，这个我会开会讨论可行性。但除去土地租赁费，还有很大的缺口。”
“其实我也挺有钱的，你们可以找我借。”白江波嘿嘿一笑。
方晨：？？？
张市长：？？？
顾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