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生汗毛竖起，脑袋一片空白，但身体一动不敢动。
白江波和李凯完全无视了他，现在基本处于明牌打的局面，他装不装睡不重要。
“交易？现在香江没人想和你做交易！”李凯眼中带着几分怒火。
现在那群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他怎么可能和他交易。
李凯这次邀请白江波参加宴会，是想挖个坑给他跳，让他在香江吃个闷亏。
这样一来，李家对圈子里的人也有个交代，早日结束这场闹剧。
不过，在他见到白江波的那一刻，那就知道计划落空了。
白江波的眼神炯炯有神，绝对不是陈恩生描述的那种偏执狂。
先前如此夸张的表现都是装的，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不可能落入他的陷阱。
“我没猜错的话，这次你应该想坑我一把，好在别人面前重新树立威信。”白江波露出狡黠的笑容。
“呵，没错，你猜对了。你装疯卖傻，就为了来羞辱我一次吗？”李凯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屑。
这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憋屈了。
“不是，这就是我说的交易。你不是想立威吗？你挖个坑，我来跳。”白江波拍了拍胸膛。
“嗯？”
李凯表情有些怪异。
自己往坑里跳，这是准备负荆请罪吗？
他很快打消掉这种幼稚的念头。
如果白江波真的想友好发展，在进入香江前不惹乱子就好了。
没必要先挑衅后道歉，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力不讨好。
“你有什么条件？”李凯看着白江波的眼睛。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心。”
“我不需要你恭维，你直说就好，我也不一定答应。”李凯眼睛微眯。
白江波耸耸肩。
“你给我挖坑我可以跳。不过跳什么坑，跳多深我要自己选。”白江波兴奋地搓了搓手。
“跳浅坑和没跳有什么区别？”
“深度一定让你们满意。就算不深，也可以让它看起来很深。”
场面又陷入沉默。
陈恩生细细琢磨着二人的对话。
其中的门道他能听懂。
大概就是李凯出个项目，白江波出款投资。
之后白江波出现亏损，或看起来亏损。
李凯得了功劳，看客大快人心，唯一有损失的就是白江波。
不，或许他也不会有损失。
陈恩生只感觉口干舌燥，这两人都是老油子，他不想和这群人玩了。
“你想跳什么坑？”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李凯感觉可以尝试谈一谈合作，接不接受另说。
“其实我没多少要求。”
白江波伸出左手，掰着手指提出条件。
“首先，必须是内陆的，我不敢投香江的公司。”
“其次，必须是高科技公司，最好和互联网有关联。”
“再次，必须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这样可以赚得多一些。”
“最后，创始人必须姓马。因为马到成功，这个姓比较吉利。”
“没了，我就这些条件。”
白江波一摊手，重新躺回沙发上。
李凯表情更加凝重。
他手里确实有符合条件的公司，而且只有一家——三个月前入手的企鹅。
太巧了！
就算放眼整个香江，也没几家完全符合条件的公司。
尤其是最后一条，针对性太强了。
这些条件几乎是照着企鹅提的，他怀疑白江波的目标就是企鹅。
他确实有转手企鹅股份的意思，甚至清仓都可以。
但白江波盯上后，他又开始犹豫了。
能值得白江波大费周章都想得到的东西，价值肯定不容小觑。
人就是这样，东西在自己手上时不知道珍惜，认为可有可无，丢了卖了都可以。
一旦这件东西被别人盯上，又会变得患得患失，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宝贝。
李凯用拳头抵住下巴，认真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他现在突然觉得企鹅的股份也不是非卖不可，毕竟只花了210万美元，其中还有100万的可转股债，不卖也亏不了多少。
而且买下香江电讯后负债120亿美元，企鹅股份即使翻倍变现，对于巨量的债务也是杯水车薪。
不买还可以搏一搏未来。
不过，白江波会善罢甘休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李凯微笑着说道。
好像在说一句玩笑话。
“那也没关系。交易嘛，双方同意才能进行。不然不就变成威胁了吗？”白江波爽朗地笑着。
李凯看着白江波的笑容，表情没有缓和下来。
先礼后兵，这是内陆人的习惯。
“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是个度假的好地方。看来以后可以每个月抽出几天，过来放松放松心情。”白江波自言自语道。
李凯眉头紧皱，额头隐隐有青筋爆出。
这是在威胁他啊。
每个月来几天，不就是每个月恶心他吗？
现在白江波只要按兵不动，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他只需要让他的团队动动嘴，整个市场就会被搞得乌烟瘴气。
对他或许没什么实际损失，但确实很烦人，想甩又甩不掉。
白江波就是在用这个来威胁他。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李凯厉声道。
“嗯？谁在威胁你？我没有啊！”白江波连忙摆手，然后指了指装睡的陈恩生，“是他在威胁你吗？”
李凯捏紧拳头，权衡之后又松开。
“你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翻一倍，220万美元。”
“这不够，这不足以平息香江的怒火。这是你一手造成的，需要你自己买单。”李凯用毋庸置疑地语气说道。
他想尽早终止这场闹剧只能出售股份，但为了收益最大化，他必须从白江波身上割下一块肉。
“翻一倍还不够啊？三个月的投资实现100%的收益，花点钱都可以登上头版头条了。”白江波撇了撇嘴，对李凯的贪婪不太满意。
“刚刚你自己说的，坑的深度会让所有人满意。你和香江的矛盾太深，不是220万美元可以平息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李凯反将一军，义正严词地回道。
白江波乐了。
不愧是小超人，商人的本色显露无遗。
“我记得后面还有一句话：就算不深，也可以让它看起来很深。”
“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