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脸色铁青，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个内陆人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有些理解为何陈恩生之前如此窝火，面对这种人确实会让人火大。
将其扫地出门？
李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按照白江波这种狗皮膏药似的做法，他今天把人赶走，明天外面就会传李家不懂待客之道。
他深呼几口气，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那你有什么办法？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陪你做戏。”
李凯不认为白江波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按照现在市场上的风向，如果白江波没有亏得倾家荡产，香江人难解心头之恨。
让坑看起来很深，无非就是做阴阳账，对外宣称亏损巨大，但实际资金流转只有220万。
这个方法需要他来配合，否则无法实施。
这样做确实可以骗过一般的吃瓜群众，但同时也会埋下隐患。
一般人查不到内幕，但李家的竞争对手查不到吗？
这相当于直接将把柄送到人家手里，李凯绝对不会这么做。
白江波从沙发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搞清楚香江人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觉得他们很乐意看到你家破身亡、流落街头。”李凯呵斥一声。
“No，No，No。”白江波食指轻轻摇了摇，“小了，格局小了。”
没等李凯发言，白江波继续说道。
“他们只是想出维护住内心的骄傲，其实说成傲慢更为合适。”
“这种傲慢如何形成的，你应该最清楚，我不好评价其好坏。”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在香江栽一个跟头，为我的嚣张付出代价。”
李凯抬手打断白江波的分析。
“所以呢，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这个代价必须足够大！”
“别打岔，等我说完。”
李凯摊摊手，让白江波继续讲。
“让我吃到苦头只是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其实你可以更直接一点，直接树立一个高大、光辉的形象。”
“一个不懂规矩的内陆仔贸然闯进香江，在你手里吃到苦头，狼狈逃回。”
“这时候你再站出来说一句‘香江欢迎四方来客，但绝不容许有人冒犯’，一个完美的形象就立住了。”
“然后舆论再吹一吹风，搞一搞花边新闻。比如，我亏了多少，你赚了多少；本来想让我家破人亡，但念在是初犯就饶我一回；香江需要立威，但不能把事做绝，不然会打击别人的投资热情。”
“这就是完整的方案，如何运作不需要我来教吧。放心，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也不会拆你的台。”
白江波停下脚步，拍了拍李凯的肩膀。
李凯皱皱眉头，他有些心动。
就算真的狠狠坑白江波一把，又能拿到多少好处呢？
按照这个流程，或许实体收益不多，但名声和威望价值更大。如果李家能和香江的荣誉捆绑在一起，李家的商业帝国就会更稳固。
而且这是他和白江波的私下交易，别人想查也查不到，不会留下隐患。
计划大体可行，百利而无一害。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白江波重新坐回沙发上。
“可以一试，只是这价格...”
“就220万，不卖拉到。”白江波的语调提高几分。
太踏马贪了，蚊子肉也不放过。
“好，就按你刚刚说的来。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看到白江波的表情，李凯知道这是底线，不能继续贪下去了。
“不着急。”白江波摆摆手。
“嘶，什么意思？”李凯以为白江波要反悔，反过来坐地起价。
“你手里只有20%的股份，但是我想要更多。这可能就需要你出马，好好和陈顾问聊聊。”白江波伸手拍了拍陈恩生的肚皮。
陈恩生浑身一颤，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
“嗯？哼！肿么了？”
这个模样，就像是刚睡醒一样。
“别装了，这里没外人。”白江波歪嘴笑着。
“啊？什么意思？我这是在哪儿？头怎么这么晕？”陈恩生捂着脑袋。
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演员的专业精神。
即使你演技再差，只要导演没喊卡，你就要坚持表演下去。
“好了，别装了，这里没外人。”李凯捂着脸直摇头。
什么破烂演技？
脸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的，还时不时咽咽口水。
只要脑子没坏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装睡！
不过陈恩生不是他的员工，他也不好意思出言训斥。
“陈先生是ldG的顾问，ldG手里也有20%的股份。如果你想要更多，可以和陈先生聊聊。”李凯直接把陈恩生推出来。
“哦，是吗？我和陈先生颇有渊源啊。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能不能行个方便？”白江波把胳膊搭在陈恩生肩膀上，像是在和多年的老友说话。
陈恩生露出职业假笑，上午在咖啡厅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想把屁股挪远一些，却发现脖子被白江波死死勾住。
“白先生，不，白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顾问，也是在给别人打工。股份能不能卖、能卖多少不是我说的算，需要大区负责人同意才行。”陈恩生立马解释道。
“唉，可惜了。”白江波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膝盖站起身。
“李总，之前我说的话您就当是玩笑，今天就当我没来过，我们后会有期。”白江波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有事好商量。”李凯立马拦住白江波，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回沙发上。
他转头瞪了陈恩生一眼。
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这个烦心事，顺便在公众面前刷一波好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白先生，陈先生不是在故意推脱，这事他确实做不了主，需要向领导请示。”他冲着陈恩生使了使眼色。
“噢，对对对。我现在就打电话请示。”陈恩生立马掏出手机，跑到窗边打给深城分区负责人。
ldG香江分部挂靠在深城分区，重要事务必须向深城分区的负责人报告，和李凯接触的任务也是深城分区那边下达的。
“白先生稍安勿躁，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李凯安抚道。
他心里门清，因为陈恩生来找他的目的就是打探企鹅股份如何处置。现在他选择清仓，ldG大概率会跟着卖出。
两分钟后，陈恩生回到李凯面前。
“李总。”他小声唤了一声。
“嗯，结果怎么样？刚刚我和白先生商量过，一视同仁，价格定在220万美元，100%的收益一定能让投资者满意。”李凯自信地回道。
“不是，我电话没打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