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万珍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来到戚月面前，深深地拜了下去！
那之前还趾高气昂的神气一下子矮了下去，几乎要矮到尘埃里。
戚月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戚神医，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沈家。沈家愿意和神医合作，利润五五分成，不，四六，沈家四，神医六！神医觉得如何？”
“四六分？沈老爷确定吗？”戚月唇角勾起一丝笑。
沈万珍不亏是老狐狸，知道只要她继续合作，沈家就不用赔偿或者就赔偿做出商议和退让。
而这个四六分的利润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只要沈万珍铁了心的玩花活，即使给她六成利润，也是没有什么钱的！
狡猾啊！
“确定啊。”沈万珍以为戚月动心，于是卖力的游说起来，“只要神医同意继续合作，我沈家可以再让出一成利润，神医七，沈家三。”
这沈万珍还真把她当傻子戏耍啊！
“哈...”
戚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万珍的脸上闪过欣喜之色。
“神医这是同意了？”
“沈老爷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戚月的脸色渐渐冷淡下来，“我拒绝继续合作，并要求沈老爷立刻履行协议中的赔偿重任。”
“...你...”
沈万珍顿时张口结舌，瞪圆了眼睛，像是要对戚月做点什么。
戚月立刻退开一步，对着何子越施了一礼。
“商长大人，看样子，沈老爷需要强制执行，还望大人下令....”
她话还没有说完，沈万珍立刻打断了。
“我认!这赔偿我认了！不过神医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吧，毕竟六百多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戚月冷哼一声。
“沈老爷这是低估谁的智商呢？你仓库里有多少银子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说着，她冲沈自况招了招手。
“沈公子，你在沈家干了十多年，想来应该记得抬了多少银两进来吧。”
“我当然记得，而且还很清楚。这些年，我将东江的药材贩卖至整个北渊，就连西楚南岳也有沈家的药材，获利达....”
“闭嘴！”沈万珍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讲叙，恶狠狠地瞪着沈自况，“你敢再多说一句，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亲生爹娘的下落！”
沈自况眼神一紧，脸色愠怒不已。
“你那天明明说我爹娘已经死了！”
沈万珍冷笑一声。
“死了那不是便宜他们了吗？看着自己的儿子做人上人，自己却惨如猪狗那才是最痛苦的吧！”
“你，你竟如此恶毒！”沈自况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扑倒在地。
这突然的意外让厅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原本的谈话主题也走偏了。
戚月皱了皱眉，冲曲唯使了个眼色。
曲唯立刻会意，把沈自况扶到轮椅上离开了。
没了杂事打扰，戚月再度将话题扯到赔偿上来。
“沈老爷，我只要银子和金子，银票不要，请在一炷香之内准备好，拖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沈万珍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何子越，提了一个要求。
“大人，这赔偿我可以认，但不能给银子，只能用沈家现有的东西顶替。”
何子越淡淡地看了一眼戚月。
“本官只是监督你们执行协议，你的提议可行，要戚神医愿意，自然是可以的。”
他顿了一下，又道，“只是沈家除了各地的药馆，也就药厂还凑合，可惜没什么用了。”
听他谈到各地的药馆，沈万珍眉心一跳，急急道，“药厂合适，沈自况这小子，背着我花进去近八百万两银子....”
“八百万....”戚月冷哼一声，“沈老板怎么不说是一千万呢？沈自况说只花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沈万珍一听就跳了起来。
“那小子在说谎，我让人查过账了，他足足花了沈家五百多万两...”
意识到自己说了真话，沈万珍立刻收住了话头，不做声了。
何之敬摆了摆手。
“戚神医，用药厂赔偿违约金，你看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不过如今的药厂近乎废弃了，我要折价。”戚月悠悠道，“除了药厂，沈家另外再给我300万两银子。”
“你，你这是抢钱啊！”沈自放冲过来咆哮了一句。
戚月似笑非笑。
“那你可以不用药厂顶替啊，我更愿意要六百六十万两真金白银。”
“你......”
沈自放正要大放厥词，却被沈万珍拉到了一旁。
父子俩耳朵对着嘴，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还价到两百万两银子。
戚月没同意，两父子又嘀咕了半天，最后同意了，不过提了一个要求，让沈自傲能说话。
这都是小事，再说戚月也没有打算让沈自傲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因此就同意了。
有何子越这个商部一把手在，过户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一盏茶后，沈家药厂已经正式更名为戚氏药业，实际所有人是戚月。
沈家两父子也让人抬来了几箱子金银。
一开始沈万珍还想看戚月的笑话，打算等她数不清数量的时候，再好好找回面子。
没想到张婆子只开箱看了一眼，就准确地报出了银两总数。
“大小姐，沈家原应赔偿三百万两白银，这里只有两百九十九万....”
沈万珍的脸上挂不住了，立刻呵斥下人。
“你们这些眼瞎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不赶紧再拿一万两银子过来。”
戚月却哼了一声。
“算了吧，沈老爷，我看您今天气的不轻，只怕该请大夫吃药了，这一万两就当是我提前给您的礼...”
这话什么意思啊？
咒他死是吗？
沈万珍半张脸都快气偏瘫了，但当着横眉冷对的何之敬，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这事他算是看清楚了。
何之敬根本就是向着戚月。
但凡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戚月一个外来户，还能怎么着，区区一个协议废了就废了！
他就想不通了，这何之敬和戚月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为何会维护她？
正琢磨着，又听何之敬语气和善地对戚月道，“戚大小姐，这些银两颇重，我让人给你送到临江阁吧！”
听听，多么和善的语气，一点为官者的架子都没有了。
沈万珍心里像是被扎了针，不得劲但也不得不腆着脸上前应付。
“大人，这事儿哪能让您费心呢，我让人送吧。”
何之敬却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
“本官有点担心沈家家的下人，万一送过去又少个一万两万，只怕是不太好。”
这什么话？
明摆着就是说他沈家办事不地道！
盯着他履行协议，还负责把银两送回家？
沈万珍恨得牙痒痒，但又不敢说什么。
沈家的生意还要继续做，商部的小喽喽他都不敢得罪，别说何之敬这个商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