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越发觉得不对。
这何之敬对她的好意太明显了。
特别是刚刚怼完沈万珍，怎么好像还冲她讨好地笑了呢？
几人先后离开沈家，戚月本想找何之敬说说话，却见他的马车一溜烟走了。
“怪，实在是怪！”
“大小姐是在说何大人吗？”
“嗯。”戚月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婆子，“张妈妈不觉得吗？”
“是殷勤了点，但也正常啊。”张婆子一脸的理所当然，“大小姐这样的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要上赶着巴结才对。”
戚月顿时有些害羞。
她就喜欢这种骄傲劲！
舒适！
这张妈妈确实是厉害啊，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都在点子上！
正想夸赞一句，却听张婆子又道，“不过老婢觉得这何之敬似乎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
戚月首先想到的是何之敬会不会是她便宜爹过去的兄弟？
但感觉又不太像，正琢磨着，车已经到了临江阁。
刚下了车，冯掌柜就上前汇报。
“戚大小姐，商部的何商长在三楼的天字号包间，想要何大小姐一叙。”
到了包间，一进门就对上何子越热切的笑脸，还让她坐上位。
“戚大小姐，快请！”
戚月越发狐疑。
当然她可不会那么没有眼力见，就真的去坐上位了。
谦让了几句，戚月自在下首坐了，方才开口说话。
“商长大人，协议的事多谢大人了。”
何之敬却摆了摆手，面带愧色的道，“戚大小姐早有准备，我也没有帮上忙，有负侯爷所托。”
侯爷？
赵奚言？怎么会！
戚月感觉脑门上被人敲了两下。
“商长大人，您说的侯爷可是赵奚言？”
“正是小侯爷。”
这次换何之敬一脸狐疑了。
“怎么侯爷没有告诉戚大小姐吗？”
“没有，我来东江的时候，正好碰上他外公去世，没有说上话。”
何之敬点了点头。
“也怪不得，老爷子过世正是三个月前，我是两月前接到侯爷传讯，那会子大小姐也是刚刚到东江。今晚的事，就算沈家不请，我也要去的。”
原来如此。
赵奚言定是发现了她和曲唯留下的礼物，知道他们来东江了。
按东江驿站的传信速度，他应该是在第二天就给何之敬发了信。
所以她和信几乎是前后脚到达了东江。
他这是做什么？
因为知道他不能亲自陪同，托付别人以表示歉意吗？
看来还真的是，他人一见了心里的白芍姑娘就走不动道了。
戚月脑子里更是闪过如烟那一身素裹的样子，心里的怨怒轰地就升上来。
一时间她就想发火，想抓个人好好地凑一顿！
但何之敬是个局外人，而且他的身份对日后戚氏药业的发展至关重要，对这样的人，她只能殷勤面对。
好不容易应付了何之敬，戚月回了后院就钻进了自己房中。
她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这段日子，虽然她一直在自我告诫，不要再去想赵奚言这个人。
但这个人他就像是幽灵，又像空气，无处不在还特别会钻空子。
一不小心就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几乎不敢让思绪有一点空闲。
为此她决定成立戚氏药业，将成药生意做到四国去。
果然忙起来后，她感觉好受很多。
岂料何之敬出现了，跟她大谈特谈了一番赵奚言。
那言语说词，好像她是赵奚言心中最重要的人。
戚月无法理解赵奚言到底要干什么？
在她的认知里，赵奚言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个叫如烟的姑娘，就应该好好地跟人家过日子。
对她表示歉意什么的，大可不必！
这边戚月刚收拾好了心情，曲唯又来敲她的门，砰砰砰的声音惹得她心烦。
“你又是什么事！”
戚月一拉开门，就给了曲唯一张臭脸。
曲唯倒是不介意，依旧笑嘻嘻的。
“妹妹这是怎么了，是谁又惹你不开心了！我刚听张妈妈说药厂到手了？”
想到一下子收到三百万两白银和价值五百多万的药厂，戚月又高兴起来，面色和气了一点。
“嗯，到手了。”
“太好了，妹妹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发现印章是沈万珍的？”
“你要是有脑子，也能发现。”
曲唯顿时张口结舌，转身就走。
不过刚走了两步又掉转头回来了。
戚月刚要关门睡觉，见他又折回来，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曲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听说赵奚言托何之敬照顾你了，他怎么不来啊？他外公都死了三个月了，还没有埋完吗？”
“你...”戚月唇角抽动，真想抽出双刀砍他丫的。
“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完，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曲唯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额头。
“我这是多管闲事吗？对了，我本来是想告诉她沈自况的事儿，怎么就忘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这次戚月被气的不轻。
曲唯问的事儿正是她想知道的。
都三个月了，就算赵奚言要给他外公过头七，也该来东江了。
没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和她比，那个叫如烟的白芍姑娘更加重要。
这样也好，省得她有所放不下。
戚月当即做出了计划。
尽快结束在东江的行程，回龙南郡府。
前几天，黄在安给他寄了信过来，另外还有楚云天的信也一同抵达了。
黄在安这边没有什么事，主要让她放心，说药馆一切都好。
楚云天说宋根生被他安置在东郜边境，负责修长城的事儿。
他还说，这孩子看着小，但力气大，又赤胆忠心，是从军的好料子，还跟她要人呢。
信里还提到了南岭采珠场有异动，一些事情大约跟胡成宣有关，让她完事后尽快回去一趟。
有事儿说，但又不说，分明是有难言之隐，戚月隐隐觉得跟戚云长有关。
戚月觉得有必要尽快回去。
第二天一早，借着吃早饭的机会，她把打算尽快回龙南的事儿跟曲唯和张婆子说了。
曲唯当时就愣住了。
“不用这么突然吧？再怎么着，也要药厂步入正轨才行。”
戚月又何尝不知如今的情形，按目前的局面，成药再度打开市场有很大的难度，另外，她隐隐感觉沈家父子和马家似乎在做什么事。
如果她不在这里，只怕沈自况会吃亏。
她想了想，又道，“那就定在半个月后，剩下的这些日子我们要忙起来了。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们两个想一想。”
“什么想法？”曲唯和张婆子异口同声的问。
“之后我走的时候，你们两个中间，需要有一个人留下来替我协助沈自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