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死证
谭功寿看了一眼余佩璇，此时的余佩璇心中也在打鼓，薛晓冰和沈梅心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她一时也难以分辨了。但是，从谭功寿看她的眼神中，余佩璇似乎看出了谭功寿的心中所想。
余佩璇走到薛晓冰面前问道：“晓冰，那你告诉我我们派过去的鳄鱼为什么会暴露呢？还有，当初在沈梅心身上找到的微型相机里的胶卷为什么是空的呢？”
薛晓冰看看她回道：“佩璇，我和你一起来的上海，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回答我的问题？你想让我相信你，很简单，把事情说清楚我自会相信。”余佩璇说。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切我都不知情，而且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我做了这一切？”薛晓冰回道。
余佩璇听后摇摇头说：“晓冰，你应该非常了解我，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对你采取什么手段，一旦那样的话，可就坐实了你的身份，到那时你要是还不开口，可能这世上能救你的人就不存在了。”
薛晓冰脸上掠过一丝恐慌，她看看余佩璇说：“佩璇，我们姐妹这么长时间，你难道对我一点信任都不存在吗？难道你真的认为是我泄露了鳄鱼的情报，是我杀了顾梅？”
“晓冰，我只看事实，如果你没有，那么请你把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你明白吗？”余佩璇耐着性子说道。
薛晓冰看着余佩璇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她再看看王新成，王新成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一旁无声地抽着烟，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此时，薛晓冰脑海中突然显现出自己和王新成一起在红房子西餐厅的情景，薛晓冰努力回忆着当初王新成请她出去时说的话。突然间，薛晓冰有一种醍醐灌顶，大梦初醒的感觉，她看着王新成突然问道：“新成，你替我说句话吧，你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对不对？”
王新成淡淡一笑，把手中的半截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看着谭功寿和余佩璇说：“二位站长，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参与的好，你们问吧，我回办公室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知会我一声。”王新成说完便要走，薛晓冰听他这么说，心中不由得倍感突然，同时还有以种凄凉之感。
“王新成，是你要我陪你去红房子的，我要是不去红房子陪你吃饭，那晚上也不会出事，现在我想明白了，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或许说不定是你事先设计好的这一切呢？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吧？”薛晓冰突然冲着走到门前的王新成大声喊道。
王新成在门前停下来，扭回头看着薛晓冰说：“晓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拉一个垫背的吗？”
“站长，那天我跟你撒谎了，是王新成主动约的我，不是我主动去约的他，所以，我怀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而王新成的任务就是把我约出去，同时也可以让我证明他不在现场，然后嘛......”薛晓冰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梅心说：“这个女人便开始了窃取密电的行动，她把密电拍完后，交给了接应她的人，而就在这时，顾梅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于是沈梅心迫不得已，只得开枪杀掉顾梅，而顾梅在死之前开枪打伤了沈梅心。也就是说沈梅心和王新成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的人一起窃取了那份密电，从而导致鳄鱼的暴露。”薛晓冰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怀疑全都讲了出来，说完之后她眼巴巴地看着谭功寿。
“你说我把密电拍完之后交给了接应我的人，那你告诉我接应我的人是谁？”沈梅心笑着问道。
“接应你的人是......”薛晓冰突然停住，她看看沈梅心说：“接应你的人是.......是......”
“你这就是在信口胡言，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接应我，然后你还在这里咬牙死犟，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这一切，知道有一天事情一旦败露后果是什么，所以你想把我和王科长全牵扯进来，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得以逃脱了吗？你让人在苏州抓了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帮你做事，你也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拿到密电，你就可以放了我的家人。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我帮你拿到密电了，你又让我帮你来偷什么计划，你杀了顾梅，我帮你隐瞒实情，这次你居然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你如此言而无信，我还能再相信你吗？站长答应我了，只要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他就放了我，现在我已经全讲出来了，薛晓冰你不要再抵赖了，没有用的，你把王科长牵扯进来也没用，他帮不了你的，哈哈！”沈梅心说完哈哈大笑着看着薛晓冰。
薛晓冰气得两眼喷火，她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吼道：“好你个沈梅心，你居然血口喷人想要知我于死地呀，那我今天就先杀了你再说！”薛晓冰说着伸手去摸枪，余佩璇冷笑着看着她：“晓冰，你的枪在我这儿，怎么你还要杀人灭口吗？”
“佩璇，你不要信她的，更不能听她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这是栽赃陷害我，这是他们的借刀杀人之计，佩璇你可不能......”
“行了，你现在不把自己解释清楚，我如何再能信任你呢？”余佩璇打断了薛晓冰的话说。
薛晓冰再次看向谭功寿，谭功寿则瞪眼看着王新成。王新成笑了笑：“站长，你信他的话吗？”
王新成说完看了看薛晓冰说：“我原本是想替你向站长求求情，可是你却等不到我开口，你自己先开口了，可是你却不能也不应该把我牵扯进来吧？那晚上红房子之约，要不是你非要缠着我请你出去，我会得罪知音吗？你说你工作太累了，天天守在情报科里跟什么密码打交道，你想要换个环境，想要有人陪你说说话，我是看在你一再求我的份上实在不好意思也不忍心看你那副可怜样，所以才勉强答应你的。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会颠倒是非，还想把我也牵扯进来。那晚上在红房子，你一直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只要柜台上电话铃声一响，你就显得很紧张的样子，现在想想这一切就都明白了，也能解释清楚了。你一直在等一个电话，虽说我不知道你在等谁的电话，但是我敢断定，这个电话一定不是简单的一般电话，要么是你在向外面传递情报，要么就是有人在向你传递情报。”王新成说完看了看谭功寿说：“站长，我觉得我们今天抓捕码头的行动可能已经泄露了，很有可能将会无功而返。”
谭功寿异常镇静地看了看薛晓冰对王新成说：“即便是泄露了，也没有关系，我们就跟共党在上海展开一场抢人大战，看看谁能先把这个码头带走。新成，计划不变，按着事先说好的部署，今天我倒要看看上海的共党到底有多大本事？”
谭功寿说完又看看余佩璇说：“行了，我们今天什么都不问了，把她和沈梅心全都关到楼下牢里去，派专人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们二人。”
“是！我这就去安排！”余佩璇答应着刚要往外走，谭功寿突然问道：“搜查他们的住处了吗？”
“我让苏晓去了，这时候应该快回来了。”余佩璇答道。就在余佩璇话音刚落之际，外面传来苏晓的声音：“报告！”
“进来！”余佩璇喊道。
苏晓推门进来，余佩璇看看她问：“有什么收获吗？”
苏晓点点头：“副站长，搜出的东西都在隔壁呢，要不你和站长过去看一下？”
余佩璇看看谭功寿，谭功寿起身道：“那就去看看吧。”
谭功寿和余佩璇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王新成和薛晓冰以及沈梅心三人。薛晓冰冷眼看着王新成说：“想不到啊，你居然会是共党卧底？”
王新成笑了笑：“我是共党？你看我像吗？像共党卧底吗？薛晓冰你自己是也就算了，何苦非要把我拉上呢？你这么做真的很不地道，做人没有这样的。”
薛晓冰冷笑着回道：“王新成，我现在完全想明白了，你就是在利用我，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放过你！”
王新成撇撇嘴：“薛晓冰，恐怕你这口气很快就会断掉了，哈哈！”
薛晓冰哼了一声瞪着王新成咬牙道：“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让你们死个明白的，到那时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那好吧，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王新成回道。
当余佩璇和谭功寿再次返回来的时候，余佩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她走到薛晓冰面前伸手抓住薛晓冰的衣服领子吼道：“薛晓冰啊薛晓冰枉我对你如此信任，把你从南京带到上海，原本指望你呢帮我一把，可是我根本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共党卧底，你就是那个神秘的渔夫对吧？”
薛晓冰惊恐地看着余佩璇问：“佩璇你说什么呢？我是渔夫？你懵了吧？我怎么可能是渔夫呢。”
余佩璇摇着头说：“晓冰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是我挖空心思想要找的渔夫，你藏得太好了，藏得太深了。”
薛晓冰看着余佩璇喊道：“佩璇，你不要被他们把你给糊弄了，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会是渔夫呢？佩璇，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
“啪！”不等薛晓冰说完，余佩璇一个大嘴巴狠狠地打在了薛晓冰的脸上接着吼道：“把她还有那个女人一起待带下去关到楼下牢里去！”
“是！”苏晓答应着过来拉起薛晓冰，薛晓冰拼命挣开苏晓的束缚看着谭功寿和余佩璇说：“二位站长，你们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不可能是共党，更不可能是什么渔夫，你们上当了，真的上当了！”
谭功寿微笑着回道：“晓冰，给我点时间吧。”
看着苏晓把薛晓冰和沈梅心二人带出去，王新成苦笑了一下看着谭功寿问：“站长，是不是把我也带下去关起来呢？”
“你跟着添什么乱呀？”谭功寿说完转向余佩璇说：“今天抓捕码头的行动计划不变，我倒要看看情报到底泄露没有？共党又是如何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记住，行动的时候把她们两人都带上。”谭功寿说。
余佩璇点点头：“我明白，站长放心吧！”
谭功寿长叹一声说：“唉！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没想到等了一晚上居然会把沈梅心等来了，真令我......”
王新成看着他心中却在笑着，脸上则是一脸狐疑地问道：“站长想要等谁呢？是不是有些失望呢？”
谭功寿看看他点点头：“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失望，这个沈梅心呀我算是了解的，她不是共党，她只是为了救她的家人迫不得已，真正的想来偷去计划的人今晚没有露面，也许我们的行动被他察觉了，再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站长你就这么肯定吗？”王新成问。
“直觉，直觉你明白吗？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形成的职业习惯，直觉告诉我，今晚上该来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却来了。”谭功寿说着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继续道：“天亮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会来了。”
王新成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窗外，恰巧看到岳知音的车停下，岳知音从车里下来。
下车后的岳知音抬头扫了一眼楼上，谭功寿冷笑着问王新成说：“新成现在几点了？”
王新成抬头看了一下表：“七点半了！”
谭功寿转身对余佩璇说：“你先休息一会儿，今天上午接着审，但是你记住，用刑不能过度，能不用刑就不要用。”
余佩璇点点头：“我明白！”
谭功寿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静。”
待王新成和余佩璇出去后，谭功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薛晓冰的话在他耳边再次回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