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没装子弹的枪
“快停下，停下！”王新成喊道。
谭功寿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李成、范达，再看看王新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新成嬉笑着回道：“我让他们两个伺候伺候薛科长。”
余佩璇过来一把推开李成、范达，薛晓冰趁机向余佩璇哭喊着说：“佩璇，救我，救我！”
余佩璇扭头看看谭功寿，谭功寿微微点点头，余佩璇上前解开捆绑薛晓冰的绳索，将她从刑讯椅上放了下来。薛晓冰光着脚丫直接冲到王新成面前，抡起巴掌就要打，王新成眼睛一瞪身子闪向一边说：“你要跟我动手吗？”
薛晓冰气急败坏地厉声吼道：“姓王的，你这不是人，你竟然这样对我，你......”
王新成则摇着头说：“薛晓冰你别他妈好赖不知道，这也就是我，换成别人，你此刻早已经是浑身是血了，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叫嚣吗？我他妈是在帮你，你明白吗？”
王新成的话让薛晓冰突然间安静下来了，她看了看余佩璇，再看看谭功寿，这一刻，薛晓冰突然想起余佩璇审讯犯人的情景，再想想谭功寿的那些令人胆寒的审讯方式，的确王新成这已经是最为轻松的审讯方式了。自己既没有皮开肉绽，也没有被人撕扯的衣不遮体，只是脚心上被人用猪鬃刷刷了那么几下而已。
看着冷静下来的薛晓冰，王新成拿出一支烟点上刚刚吸了一口，薛晓冰突然一把抢过去塞进嘴里狠命地吸了两口后转身看着余佩璇和谭功寿说：“二位站长，我薛晓冰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要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就给我个痛快地，不要折磨我了，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份上，让我死的有点尊严可以吧？”
余佩璇听罢刚要说话，谭功寿抢先道：“晓冰，你想多了，没人要置你于死地，这只是例行审讯而已，你自己看看，你毫发无损不是吗？新成是个心慈手软而又怜香惜玉的人，他不会对你动粗的。”
薛晓冰看了看王新成，王新成冲着李成、范达喊道：“还不去给薛科长道歉？”
李成、范达相互看看，王新成冲他们使个眼色，二人急忙来到薛晓冰面前：“对不住了薛科长，我们......”
薛晓冰突然把嘴里的香烟吐出来，狠狠地戳在范达的脸颊上骂道：“我让你对老娘动手动脚！”
范达狂叫着一把推开薛晓冰便要掏枪，王新成上前拦住他：“你要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范达瞪着血红的眼睛捂着半张脸看着薛晓冰咬牙道：“你等着，我早晚......”李成上前一把拉住范达把他推了出去。
薛晓冰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光着的脚丫踩在尚未熄灭的烟蒂上冷笑着看着余佩璇说：“算我薛晓冰瞎了眼跟着你来上海。”
“来人，把薛科长送回牢房去。”谭功寿喊道。
薛晓冰笑着冲王新成说：“等我出去之后再报答你吧。”
王新成也笑着说：“我等着，我知道你是知恩图报的人。”
待人将薛晓冰带出去之后，王新成看看谭功寿和余佩璇说：“余副站长自己不动手，我便只能勉为其难了，其实我看薛晓冰并不像是......”
“共党会把共党这两个字写在自己脑门上吗？”谭功寿问了句，王新成看看他没再说话，转身便要往外走，谭功寿拦住他说：“你和佩璇都去我的办公室，我们商议一下今天下午抓捕码头的事情。”
王新成便同余佩璇一起跟着谭功寿来到他的办公室，当二人进来后发现岳知音居然坐在沙发上，见他们进来，岳知音起身道：“站长。”
谭功寿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坐下，然后对王新成和余佩璇说：“都坐吧，我们研究一下抓捕方案。”
“站长，您觉得我们还能抓到码头吗？情报已经泄露，恐怕码头不会来了，即便是来，我觉得他今天也未必会露面，我们的抓捕行动是不是取消呢？”余佩璇问。
谭功寿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支雪茄递给王新成，自己拿出一支在手上摆弄着说：“他会来的，而且会准时准点到达，现在就看我们能否抢得过深海的人了。我敢断定，深海也已经派出人等着接应码头了，所以，今天下午的抓捕行动将是一场与深海的短兵相接，就看我们能不能从他们手上把人抢回来了。”
王新成和岳知音二人不动声色地看着谭功寿，谭功寿继续说道：“我已经通知城防司令部了，请老胡派兵帮我们抓捕码头。现在，我命令，在座的各位任何人不得离开站里，一会儿回去后各自通知自己的属下，做好一切抓捕之前的准备工作，等候我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发。”
余佩璇看着谭功寿问：“站长，那薛晓冰和沈梅心这两个人怎么办？是否还要继续审讯呢？要不我再审一下沈梅心吧？”
谭功寿摇摇头说：“还审什么？没有必要了，今天下午的抓捕行动让她们两个也跟着去。”
“她们也去？站长，您没有搞错吧？他们可是共党嫌犯呀，让她们与我们同去，一旦她们......”
不等余佩璇说完，谭功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没听明白我的话么？我说让他们两个一起去，懂吗？”
“是！”余佩璇大声回道。
谭功寿看向岳知音和王新成说：“新成，让沈梅心跟在你身边，你给我把人看好了，不能让她跑了更不能让她死了。”谭功寿刚说完，王新成就站起来嚷道：“站长，开什么玩笑呢？你让她跟在我身边，我还怎么带人抓捕码头呢？我这边得看着她，那边还要行动抓人，这不是两头都耽误吗？一旦码头抓不到，再让沈梅心跑了，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谭功寿冷笑着说：“罪人倒不至于，但是起码会是共党嫌犯了，哈哈！”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站长，你还是让余副站长带着沈梅心吧。另外，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让她也参与行动呢？一旦她真是共党，你就不怕她临场搅局吗？”王新成问。
谭功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岳知音说：“知音，让薛晓冰跟着你，要求和新成一样，人既不能死了也不能跑了！”
岳知音听完起身道：“明白，请站长放心，我一定看死她！”
谭功寿笑着扫了一眼王新成说：“新成，你听见了吧，你听听人家知音是怎么说的，人家就没你这些理由和问题。”
王新成冷笑一声说：“是呀，她一个人看一个人，我呢，我还要带队呢，这能一样吗？”
谭功寿只是笑了笑说：“行了，都回去准备吧，等我命令出发。”
王新成和余佩璇、岳知音两人一齐走出谭功寿办公室，余佩璇便快速下楼去了。王新成拉住岳知音将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王新成就说：“谭功寿这是在......”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一是看我们两个是否会营救他们二人，再就是要通过这次行动确定这二人谁是真正的卧底。”岳知音说。
王新成点着头说：“我知道他的诡计，我是想要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别想着借这个机会除掉薛晓冰，那样你就暴露了你知道吗？”
岳知音一笑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倒是真想借机除掉她呢。”
“你开什么玩笑，谭功寿能想出这种办法来，足以证明他在怀疑我们两人，你要是出手干掉薛晓冰岂不正中了谭功寿的诡计吗？”王新成说。
岳知音想了想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见机行事的，我得回去了，时间长了谭功寿会起疑的。”
“总之你千万不能蛮干，这个时候决不能暴露自己，谭功寿手上没有证据他也只能是怀疑而已。不过他今天这一招的确是狠辣，也让让我们十分为难，到时你我见机行事吧。”王新成说完打开房门让岳知音出去了。
中午刚刚用过午餐之后，王新成回到办公室坐在桌前回想着上午谭功寿的这一番安排，王新成越想越觉得谭功寿的这一招的确是非常高明的一步，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应对谭功寿的这一招。
就在王新成陷入冥思苦想之际，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王新成一愣他听出这是行动的召集令，王新成急忙拉开抽屉拿出两支枪带好推门出来。
走廊上此时已经是脚步声凌乱，王新成看到行动队的人都在往楼下跑，余佩璇和苏晓也带着正在下楼。王新成跟着众人下楼来到院子里，他看到谭功寿站在车前，岳知音站在他的旁边。
几分钟后，队伍集合好，谭功寿看了看冲余佩璇点点头，余佩璇便和苏晓回身进到楼里去，时间不长，余佩璇和苏晓带着薛晓冰和沈梅心从里面走出来。
薛晓冰和沈梅心看着眼前集合好的队伍，再看看谭功寿，薛晓冰问道：“站长你这是要枪毙我吗？”
谭功寿转向余佩璇说：“打开她们二人的手铐。”苏晓上前打开了沈梅心和薛晓冰的手铐。谭功寿看着她们笑了笑回身冲着岳知音一伸手，岳知音便从身后抽出两支枪来递给谭功寿。
谭功寿接过枪在手上掂了掂说：“晓冰，梅心，你们都是我谭功寿曾经最信任的人。晓冰是从南京直接派过来的，自从你来到上海站至今，我对你的工作一直都是非常满意的。可是，想不到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让我的确是想不到也感到非常遗憾。”
薛晓冰听完后刚要张嘴解释，谭功寿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他又看向沈梅心说：“你是我从苏州组调过来的，我要是不信任你也不会把你从苏州组调来，可是你却让我非常失望。”
沈梅心看着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没说话。谭功寿把两支枪拿在手上走到薛晓冰和沈梅心二人面前将枪递上去说：“你们两人一人一支，枪里已经装满子弹，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两人到底是人是鬼？现在沈梅心跟在王科长身边参与抓捕共党码头的行动。晓冰跟着指引一齐与我们参与行动，我要看看你们二人的表现，然后我会做出判断，通过这次行动，你们自己也要想好了，该怎么做？如何做才能让我信任你们，这是你们两个的最后一次机会，明白吗？”
薛晓冰拿着枪掂了掂看着谭功寿说：“请站长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证明我的清白。”
沈梅心也说道：“梅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站长放心吧。”
谭功寿看了看余佩璇，余佩璇微微点点头，谭功寿喊道：“上车，出发！”
王新成打开车门看着沈梅心，沈梅心冲他一笑：“今日就要多仰仗王科长了。”
王新成笑了笑：“上车吧，我们车上说。”
岳知音则看着薛晓冰说：“晓冰我们也出发吧？”
薛晓冰点点头自己打开车门进去，岳知音上了车发动车子跟在王新成的车后缓缓驶出大院去。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余佩璇的车在前，谭功寿在最后，王新成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岳知音的车跟在自己后面便道：“谭站长真是会安排呀。”
沈梅心只顾着摆弄手里的枪，并没有接茬王新成的话，王新成看着她一笑问道：“能否让我看看这支枪？”
沈梅心看看他便把枪递了过去，王新成接过去掂了一下便用一只手熟练地卸下弹夹然后笑着说：“沈小姐，你自己看看。”
沈梅心略微一愣拿过枪看了一眼惊呼道：“这，这弹夹里的子弹没有弹头啊？”
王新成笑着回道：“多亏看了一眼，否则一会要是真打起来，你还不得被人打成筛子呀？”王新成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支枪递给沈梅心说：“用我的吧，但是记住用完之后你得还给我。”
沈梅心看看他微微点点头：“谢谢！”
王新成也笑着说：“一会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该怎么做呢？”沈梅心问道。
“跟着我！你只要好好的不跑不伤不死我就算完成任务了。”王新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