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收受贿赂……”厂长周光毅急了。
但叫出声来后，立刻压低声音。
赶忙拉着秦川的胳膊到了一旁。
捉急的问：“你说的真的假的？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受贿，我清廉的很……”
这话是实话。
他确实为了纺织厂禅精竭虑，一心扑在事业上。
而他之所以相信秦川的话，便是因为他的‘靠山’，最近正在帮他走关系，想调去市里……
这还没谱呢，怎么就被举报收受贿赂了呢？
而且还是举报到那位头上，一把手可是雷厉风行的主，万一动怒……
周光毅冷汗都下来了。
但他也让自己保持冷静，问秦川：“小兄弟，你既然是那位的亲戚，你肯定有办法帮我的对吧，你说多少钱能解决这事……”
他这是在下套。
如果眼前的年轻人要钱，那这事有可能是‘讹诈’。
如果他不要钱，那有可能是真的被举报了……
秦川摇头：“我不要钱，我也帮不了你，但……”
话到一半。
另有所指。
周光毅急忙追问：“但什么，你尽管说。”
“我可以给你透露个消息。”
秦川卖关子的说道。
“什么消息？”周光毅瞳孔放大，急问。
“人家举报的是你老婆收人钱财，但目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你收受贿赂的证据，所以周厂长，目前你是安全的，但实话说，你有那么个老婆，早晚也会因为她害得你锒铛入狱，哦，这话是我大爷说的……”秦川拍了拍周光毅的胳膊。
这是一种很越界的行为。
因为两人的地位差别还是很大的。
用古代的话说这叫‘僭越’。
吴一帆等人立马不高兴的喊道：“你干嘛呢……”
“好大的胆子，敢碰我们厂长……”
周光毅的心情刚经历了一番过山车，捉急后又松了口气，瞧其他人竟然对市长家的亲戚不敬，立马对其他人吼道：“闪开，都别过来……”
一众人被喝退的莫名其妙。
我们是在维护你的威严啊……
周光毅心脏正在敲鼓，举报的不是我，而是我老婆……
市一把手还说我早晚因为老婆锒铛入狱？
这真是他老人家说的话？
哎！
这老娘们真是不省心。
给我做了多少祸害事。
但到底谁举报的我啊……
秦川瞧周光毅还在思考，也不打扰他，上辈子这位虽然是个不错的官，铺路架桥的做了不少好事，但也因为老婆横行霸道，收人钱财，当街打交警等等行为，连累的他下了大狱……
孙笑笑被欺负了，如果能和厂长周光毅搭上关系，让他和那个老婆离婚，他小舅子吴一帆也就不成气候，到时候周小丽也是不值一提……
可以说，一切都在计划中。
“那个，你是叫什么来着，秦，秦……”
“秦川。”
“哦，哦，你是哪里人啊？”
“李家村的。”
“哦，李家村的啊，那你认识李有财？”
“认识，我二大爷……”
“哦，好，好。”
秦川一一回答。
厂长周光毅的疑虑越来越少，暗道应该不会错了……
这人就是一把手的亲戚。
随即愁眉不展。
出了这档子事，我想调到市里的事不会出问题吧……
秦川记得周光毅好像是2000年才调到的市区，因为纺织厂效益不好，他临危受命，最终……
把纺织厂干倒闭了。
所以延缓了好几年才进的市里。
纺织厂的倒闭是因为各种原因，倒也不是周光毅的能力不够。
是彼时各地都在拉投资，香江那边的公司被当地官府花了大价钱请来设厂，和外国品牌合作，用各种低价和时髦设计杀的国营企业招架不住……
此时国内的各种厂子还充满了腐朽和僵硬，一旦对上外资，便溃不成军。
所以能从这个时期走出来的国内企业都是丛林法则的胜利者，在未来都有着一席之地……
“这位小兄弟，我仰慕你大爷已久，你看能不能引荐我请他老人家吃个饭……”周光毅询问秦川。
秦川犹豫都没有，立刻拒绝：“不行。”
“啊。”周光毅失望无比，至于拒绝的这么利索吗？
秦川小声道：“厂长，我家大爷和上头好几位都很看好你的，你背景和出身都不错，只要洁身自好，早晚会进入市里的，万不要走歪了路，咱们河州市的班子可都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你只要好好做事，我相信你会步步高升，节节高的……”
周光毅苦笑：“行，借你吉言。”
秦川又略带几分揶揄的道：“不过，周厂长攘外先安内，你得看好你的家里人啊，你老婆在当地有‘脾气’的都出名了，你小舅子也是厂里一霸，你若是看不住他们，怕是早晚也得在栽他们头上……哦，这话是一位在我大爷家聊天的长者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哦，是谁这么挂心我？”周光毅想到自己老婆和小舅子，也十分心烦，想问问看哪位官场上的人这么看好他。
秦川哪知道谁看好周光毅，想着上辈子周光毅的各种信息，道：“是个白头发的老者，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
“哦，明白，明白。”周光毅开始瞎想，难道是张老，我前年是拜访过他，还是王老，他可是我恩师……
此时，孙笑笑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但秦川和周光毅说话也不过十分钟，她看两人单独聊天，以为是秦川在求情，便跑过来，激动的道：“哥，别帮我求情，老娘不在这里干活，也能找到工作，这破厂子早该倒闭了……”
“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试试……”
“混账东西，你诅咒谁呢……”
一众小领导顿时骂道。
周小丽气道：“你个小泼妇，要不是你妈塞钱进来，你以为你能进俺们这厂子，你家都穷成啥样了，你还天天不成调，我看你这辈子和你那个寡妇娘一样，都是克夫的命，没人敢娶你……”
孙笑笑父亲为国捐躯后，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更是看她天天街上瞎混，便找人借了笔钱，托关系让她进了纺织厂，这才不到半年。
孙笑笑从小就因为没有爹被人欺负，才养成的‘泼辣’性子，最忌讳别人喊她妈寡妇，可以拼命的那种。
“你再说一个试试，我非剐了你不可……”孙笑笑愤怒的指着周小丽。
周小丽周围都是人，自然不怕她，继续嘲笑道：“来啊，你剐我一个试试，看看是你先进监狱还是我死你前头……”
秦川皱起眉，对周光毅道：“厂长，你这纺织厂的工人怎么像泼妇似的啊，咱们这还是国营厂吗？”
周光毅已经认准秦川是一把手的亲戚，还刚得了一条重要消息，见他动怒，自然冷汗都下来了，忙道：“不是这样的，我们工厂的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这时候，周小丽态度更嚣张的骂道：“你进了监狱，你妈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看得死你前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个试试……”孙笑笑眼睛都红了。
猛地扑向周小丽。
但周围大大小小的领导，男性居多，怎么可能任由她瞎胡闹，立马拦住：“滚开，别闹事……”
“再闹抓了你啊……”
李涛捉急的挤进人群，护在孙笑笑身边：“滚开，都给我滚开……”
“胡闹，真是胡闹……”周光毅气道。
秦川跟着附和道：“是胡闹，周厂长的能力也就这样了，下属蝇营狗苟，小舅子沆瀣一气，欺负我妹妹倒是厉害……”
“小兄弟这说的哪里话啊……”周光毅见他瞪着眼睛，很是生气的模样，立马觉得慌张起来。
这年轻人背后可是一座大山，他可不敢得罪。
态度放低许多：“我绝没有袒护的意思。”
秦川冷哼声，直视周光毅，压低着声音道：“周厂长，你也是明白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今天的事，你小舅子和那大胖娘们分明是联合起来针对我妹妹，不然那上下班用的记录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你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给我妹妹一个公平，我这便带着我妹妹走，自然有人能给我一个公平……”
周光毅骇然，明白这是在‘威胁’他，却不敢生气，只觉得要大祸临头。
虽然仍然对秦川的身份有所怀疑，但也不敢赌。
一咬牙，道：“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给你妹妹一个公平。”
他往前几步，怒吼声：“都别吵了，给我安静点。”
一厂之长，在这便是百兽之王。
怒吼声，瞬间震慑群‘兽’。
所有人都看向周光毅。
他们都以为周光毅是看不下去了，想报警，或者撵人……
然而，下一秒。
周光毅看向周小丽，言辞激烈的道：“周组长，你刚才在说什么？骂人家家人，骂人家父母，你是没有教养的泼妇吗？也太没有素质了，就你这种人怎么成为组长的，我们国营厂没有你这种欺行霸市的人，你停职检查，滚回家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