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走进摩衡所在的石室，而后又从中走出。
前后不超过十息！
通道两旁的鬼族强者们，此刻都安静地盯着这道身影。
他们不确定，摩衡是死了，还是成功夺舍了这个人族。
许久。
这个人族青年走到了一座石室前。
“你是谁？”石室中，一个声音响起。
方寒嘴角有笑意升起，“你觉得呢？”
还不等对方回应，方寒一步踏入其中。
“难道，成功了？”有声音响起。
这些声音，都有些激动。
这么多年下来，被拘禁来的这一批鬼族强者，逝去了一大半！
他们这些人，最多再熬个千百年，便也会陆续步了那些族人的后尘。
还好，在他们逝去之前，终于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族。
方寒踏足第二间石室，结果里边的鬼族强者，实力比摩衡都要弱。
这一次，他走出来的速度更快。
前后不过五息时间！
第二个之后，方寒又马不停蹄地走向第三个石室。
“不对，太不对了！”有鬼族强者在嘶吼。
“这个人族就算实力强大，也不可能装得下两个以上的我族强者魂体！”
“他们，出事了！”有人怒吼。
方寒进出石室的速度，越来越快！
“你是什么人？”有鬼族强者惊声尖叫。
一个两个还好，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他已经进出了近十个石室。
虽不是每一个石室都有鬼族强者存在，但是加起来却也有了五尊鬼族生死难测。
他们若非主动现身，方寒在石室外也没办法确认，哪些石室有人，哪些没有。
因此他只能一个个去试。
到了石室之中，没有了石室作为壁障，他们在方寒的感知里，无所遁形！
五名鬼族，气息都在七八转之间。
他的杀戮剑魂之力，已经提升到了四成五！
后方的石室还有不少。
说不定靠着这些鬼族，就能将他的杀戮剑魂提升到五成以上！
“你不要过来啊！”每当方寒走到一个有鬼族存在的石室，便会有这样的惊恐之声响起。
“人族，你才是魔鬼，你是人魔......啊~”
越往后走，方寒的心情就越糟糕。
原来他们并不是按照实力强弱排序的。
看来当年那位前辈拘禁他们时，根本就没管过这些鬼族的实力如何。
“说说看，刚刚摩衡的话，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方寒低语。
通道即将走完，在他面前已经只剩下十几间石室。
接下来的通道只有数丈宽，黑幽幽的通道，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他的杀戮剑魂之力，已经提升到四成八。
剩下的这些个石室，须得每一个都有鬼族活着，且实力不能比摩衡弱多少。
想一口气提升到五成以上，基本没了可能。
“不说是吧？”方寒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进了下一个石室。
待他走出之后，又问了一遍。
可惜，直到当他将整个通道内的石室清理了一遍，也没人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被那位前辈在外界拘禁而来。
如果是在外面对他们出手的，那位前辈斩他们如屠狗。
这些家伙，多半是鬼族当年退走时留下的后手。
也唯有这个原因，他们才能活得了这么多年。
真当他方寒是傻子啊！
清理完所有石室，方寒的杀戮剑魂之力，来到了四成九往上。
距离真正的五成之境，只差一步之遥。
“前辈，您将他们拘禁在此，是在等我方某人？”方寒看着黑幽幽的通道低语。
以那位的手段，将他们全部灭杀，应该没什么难度。
只是，真的有人能在数万年前，就算到他的出现？
跟这位前辈有关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极其的不可思议。
站在通道口，默默地将这次所得尽皆消化后。
方寒再次迈步。
通道很是幽深且寂静。
他走了不知道有多久，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就只剩下脚步声。
若是心智不坚定者，长时间这般行走，多半会被逼疯。
方寒走走停停，甚至还在其中补充了一顿血食。
虽然很难分辨具体是多久，但是他在通道中行走的时间，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已经有一个月以上。
而这条通道，依旧探不到尽头！
“破！”方寒随手打出一道剑气。
剑气破空，却只是发出两声脆响，便就此消失不见。
果然有古怪么？
他将自己的领域展开，他面前的场景则是瞬间发生变化，他走了这么久竟然在一个石室之中。
这个石室，跟他之前进过的完全不一样。
石室足足百丈方圆，在石室的深处，更是有一道身影端坐在一张石椅上。
见到了那么多鬼族，突然看到一个有形体的存在。
方寒也是有些意外。
是一个人族？
此人须发灰白，神材干瘦但是看面前应该是个精神矍铄的长者。
只是他一直都闭着眼。
哪怕方寒在慢慢靠近，他也不曾有一丁点儿反应。
能出现在此处的人族，除了陵寝主人。
应该就只有当年救下那些异兽的人族前辈。
“人族晚辈方寒，见过前辈？”方寒走到此人面前十丈左右，躬身一礼。
没有出声回应，此人依旧闭眼端坐。
“人族晚辈方寒，拜见前辈。”第二次，他没有继续试探，而是变得更加客气。
此人虽然没有睁眼，但是随着他的开口，其周身有莫名气息在翻涌。
他这一次，更加恭敬。
可惜对方身上，除了那翻涌的气息，依旧没有其他回应。
“前辈，人族乃至整个人界，如今都已如累卵，顷刻间便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晚辈此来，是为了探清万古前的一桩大事的真相。”
“如果前辈您能给晚辈指点迷津，乃人族亿万万子民之福。”
面前的这位，可能是一尊七八万年前的古人。
方寒心中，自然是有些激动。
“小辈，老朽已经坐化五万年。”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方寒的心中响起。
“什么？”
方寒倒退了数步。
您老要是已经坐化了五万年，那说话的是谁？
“前辈，您老没有跟晚辈开玩笑吧？”方寒一咬牙，还是上前两步，“您老若是已经坐化，现在跟晚辈说话的又是谁？”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吾虽坐化，但是却也有一缕执念未消。”
“今日被你唤醒，便为你解惑。吾等这一日等了太久，也是时候烟消云散了。”
方寒闻言，面上多了一丝悲戚。
这是一尊人族前辈，坐化在此超过五万年，却因一缕执念，一直苦苦等候。
“前辈您是这陵寝的主人么？”心有所感，方寒拜倒在地。
“正是。”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知晚辈是否有幸知晓您的名讳，日后待晚辈出了此地，也好告知我人族后辈。”方寒长叹一声，“曾经有一位人族前辈，为了我族安危，独自一人命殒他乡。”
“老夫这一缕执念，记不得那么多东西。”老者并没有道出自己的名字。
“你问些别的事情吧，老夫时间不多。”
方寒一愣。
“那晚辈想要知道，帝皇境强者，真的可以活超过五万载么？”
“晚辈听闻这陵寝的主人，十几万年前就已经纵横诸天。”
“前辈您既然是这陵寝的主人，更是在五万年前方才坐化，那肯定活得不止五万年吧？”
“小子斗胆，也欲以帝皇境至强之位为目标。”
“欲护佑我人族五万载，十万载！”
方寒一席话下来，铿锵有力。
其中虽有一些不太合适的问题，却也霸气十足。
如果他真的是陵寝的主人......定不会责怪自己！
“小子，你很有野心，吾辈老心甚慰！”老者赞叹。
“老夫纵横天下十万载，经历神族大劫，鬼族之祸。”
“最终坐化于此。”
方寒闻言，低下头。
眼底却有寒芒闪烁。
“可是我人族强者，寿最长者，也不过五万载。”方寒低声道，“前辈您，真的是我人族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袖子里的手中，已经扣了一把玉牌。
撼天王、千山剑王、碧灵王乃至月王，他已经打定主意，把他们全部唤来。
“人族崛起的这十几二十余万年间，诞生了多少强者，小家伙你可不能只看表面。”老者的声音慈祥，似在安慰他。
“可是前辈，我人族经历最黑暗动荡的那些年，正是前辈您春秋鼎盛的年代。”方寒起身，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老者，“那个时候，您又在哪？”
“老夫在哪？”苍老的声音像是在重复方寒的问话。
又像在自问。
“在哪呢?”老者一遍遍地发问。
“老夫，死了啊！”
老者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癫狂。
“老夫在十几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方寒：“......”
你在十几万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五万年前，是怎么死第二回的？
“看来前辈，或许并不是我人族英灵。”方寒的手中，多出一柄赤色战剑，“那么这陵寝，就是前辈从我人族前辈手中夺来的！”
“小子无礼又无知。”老者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老夫自不会怪你。”
“此陵寝，当年是老夫亲自挑选。”
“神族三大神帝欲阻止老夫建此陵寝，联手亦败在老夫手中！”
“这便是老夫的陵寝，又何来从旁人手中夺取一说！”
方寒：“......”
这位没有发怒？
而且，还跟师尊说的对上了。
陵寝的由来，师尊昊明曾说过。
人族想要在神族地盘上修建这么大工程的陵寝，神族神帝们，岂会坐视不理。
有三四尊神帝出手阻拦，一场大战在那个年代开启。
结果如何，即便是它黑金石龟一族的老祖，也算不出来。
但是，这个陵寝却就此建在了神界五方大陆的东大陆上！
在昊明看来，当时就算没有分出胜负，那也是这位人族前辈占据了上风。
“前辈，那这陵寝是修建于什么年代？”方寒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貌似，快要接近一个真相！
“不记得了。”老者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沧桑。
“或许是十五万年前，又或许是十六万年前......”
方寒：“！！！”
“圣皇前辈，是您老吗？”方寒的声音，有些颤抖。
方寒修武以来，一直都有一个走上举世之巅的野心。
他一路走来，也是奔着无敌二字去的。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成就至强帝皇境。
古来多少帝皇境强者，虽然号称至强。
却没有几人敢称无敌。
人族崛起的历史中，出现过的至强者，已经不下双掌之数。
过往的这些至强者之中，包括如今这位垂垂老矣，便可震慑诸天的老人皇在内，也难称无敌。
古往今来，所有人族武者之中，唯有一人可在诸天称尊。
那就是人族有史以来，唯一的那位圣皇！
那位，就是陨落在十五六万年之前！
圣皇他老人家极尽强大，被人排在诸天所有强者中前三之列。
是一尊真正可称无敌的存在。
只可惜，那个时代的人族，没有哪怕第二个人能稍微给他老人家分担压力。
这便导致圣皇他老人家，只活了三万年！
他老人家活着的那三万年，便是血战的三万年。
死在他手中的诸天帝皇境强者，都有数尊！
有人说是三尊，有人说五尊。
具体的，无从考察。
过去的很多事情，在方寒看来是不怎么合理的。
圣皇在世时，人族接连遭逢各种大战。
战到圣皇这种级数的存在，都因为一身暗伤，提前陨落。
但是在圣皇陨落后的许多年内，那些对人界虎视眈眈的族群，却并没有趁火打劫。
当然也有人给出解释。
在那个年代，圣皇陨落时，带走了诸天太多帝皇境强者。
导致诸天各族的帝皇境强者出现断层，诸天各族都不敢有所异动。
直到各族休养生息，慢慢有更多帝皇境强者崛起。
这个理由，虽然勉强说得过去。
可有一点他能肯定，神族觊觎人界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其他各族没有余力，神族绝对有！
当年的神族，竟然没有趁这个机会下手。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当年有着难以想象的存在，在震慑他们！
方寒了解到的各时代古史，都告诉了方寒一个事实。
唯有圣皇他老人家未曾真正陨落，而是蛰伏在暗中，守护人界。
人族也因此，慢慢崛起。
成为诸天百界中真正的强族！
“什么圣皇？”就在方寒一脸期盼地神游天外时，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满是疑惑地开口，“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圣皇，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