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东西……”
一阵黑雾出现再散去不过眨眼瞬间，头上顶着两只黑色猫耳神情哀怨的……
婆婆。
喻清河的匕首还架在她的脖子上。说是脖子，之吟都觉得委屈了那段裸露的骨头。她琢磨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道：“您这说话漏风不？”
如果不是匕首上传来的刺骨冷意以及之吟神态恳切的真诚表情，鬼婆婆可能要把她大切八块。
猫耳不知为何缺了一角不自觉地抖了抖，“咳，我是超市老板，你们两个学生来买些什么？”
鬼婆婆大度地原谅了眼前二人的无礼，变出了个带垫子的躺椅坐下，姿态悠闲。
之吟掏出了小册子翻看，想看看这是第几条规则。
前面她印象深刻，就倒着翻，“找到了。”
她把册子摊开一点方便让喻清河看的真切。
“第一百四十七条，去学校超市如遇黑色招财猫请迅速购买一件价值不低于五十元物品随后离开。”
念完之吟沉默了几秒，“我看见的是很正常的。”
“我的错。”喻清河认错认得非常快，连头都垂得更低，整个人十分诚恳。
两人直播间一时都很热闹。
【关键点又来了吗？】
【这个主播可以啊，一晚上过的算是相当精彩了。隔壁那个一直缩在小屋子里都不肯动，多没意思。】
【这一波可以叫做是队友助攻作死吗？】
【也不知道主播后不后悔和队友一起走。】
【应该吧，我记得这个婆婆挺不好对付的，一不小心这个直播间就得关闭了。】
【我也觉得会后悔。】
【+1】
……
被后悔的主播之吟此时正仔仔细细查看超市里的物品价格牌。无一例外的全是一片模糊，连货架上的商品都有了很大变化。
没有嘴巴的尖叫娃娃两行血泪在脸颊不停滴落在货架上，指骨形状的墨笔整齐的插在笔筒里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角落里一本精致的封皮染血的书似乎正常一点，之吟刚要拿下来看看就被喻清河抓住了蠢蠢欲动的爪子。
“人皮的。”
喻清河说完就直起身走向另一边，还不忘嘱咐一句，“尽量不要触碰，万一被碰瓷就不好办了。”
之吟抖了一下，觉得真是世道险恶。
外面隐隐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之吟走到超市门前顶着鬼婆婆如炬的目光探了下脑袋。
其余几个玩家不知为何汇到了一起正朝着这里走过来。
察觉到身侧鬼婆婆有异样之吟侧头面向她，冷不丁被她贴脸的举动吓得一哆嗦。
一句国粹下意识蹦了出来，“草……”
粘腻森冷的触感还残留在脸侧，之吟把脸搓红了才觉得膈应感减少了一丁点。
她语气不太好，质问道，“凑那么近是没礼貌的！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鬼婆婆咧开嘴笑了笑，丝毫不介意之吟的态度，有些遗憾地看了眼之吟脚下。
她下意识低头顺着鬼婆婆视线看去，猛地发现自己刚被吓了一下，不自觉地挪了步子已经有半个脚掌踏在门外了。
冷汗顺着脊椎骨滑下，之吟面无表情地看着鬼婆婆慢动作收回了脚。
鬼婆婆依旧是那副笑呵呵地样子，堆叠的皱纹露出几分慈祥的假象，对之吟堪称幼稚的挑衅视若无睹。
之吟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们别过来”。鬼婆婆嘴唇弧度丝毫未变，喻清河倒是探过脑袋往这里瞅了一眼，门外的脚步声丝毫不停顿，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之吟皱着眉离门口又远了几步，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身形，这样起码白泽看见深夜里灯光大开的超市也会心存警惕，不至于一下子窜上来掉到鬼婆婆的坑里。
喻清河已经快步走过来，两人站在超市拐角的地方，“怎么了？”
“看见白泽和其他玩家了。”之吟半仰着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这鬼婆婆刚刚差点把我坑到门外面。”
喻清河皱起眉，目光沉沉地盯着之吟，语气警告，“别皮。”
差点中招，之吟老实了很多，“你看中什么了？”
喻清河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给出了一个更加直击灵魂的打击，“你有钱？”
之吟顿了一下，有些懊恼，“忘了这茬了。”
喻清河看着她提醒道，“不知道你为什么选这个副本，但是别放松警惕，如果你总是吊儿郎当的，我会考虑换一个合作伙伴。”
之吟顿时正色，彻底端正了态度，“喻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就差没给他敬个礼。
喻清河眼中流光划过，“说吧，有什么想法。”
特别像班主任问学生：说吧，这个题你想怎么解。
之吟思索着，一回身正好对上一个人骨杯子，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猜测。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拿走什么就得从自己身上付出同样材质的东西。”
“有可能。”喻清河亳不意外这样的猜测，显然两人思路又对到了一起。
之吟视线一侧看见了一盒曲别针，乍一看倒是判别不出这是用什么部位做出来的。
喻清河又走了回来，之吟见过他认真地严肃表情，到还没见过他眼中如波涛汹涌翻腾的样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怎么了？”
“他们进来了。”喻清河手中匕首转了一圈，“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我们说的话。”
之吟恍然，“难过我之前喊了一嗓子那婆婆看我的眼神像个智障。”
喻清河：……
“注意用词。”思路打了个结，他面露无奈地提醒之吟，“还在人家地盘上呢。”说话别太不顾及。
之吟茫然：“她看我的眼神难道不是那种掌握一切的嘲讽吗？”
“哦，”她又反应了一下，“我没说她是智障，我说的是她当时看我的表情很……嗯。”
越描越黑。
喻清河带着之吟又走到了超市门口看见了表情很嗯的鬼婆婆。
“失礼了。”他当着鬼婆婆面拍了拍之吟的脑瓜，“孩子说话不太着调，您别和小孩子计较。”
之吟觉得鬼婆婆的眼神像见了鬼，毕竟她也没想到喻清河可以一本正经地说自己那么大人是孩子。
“我果然还不够了解你。”她看着喻清河的眼中带着一丝遗憾和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