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没下班。”
眼看易山拉着她的手，走到厂门口，鸭儿弱弱的开口低声道。
“放心吧，不缺你一个班儿上。”
易山强势打断她的话。
还不赶紧走，说不定走不了了！
要是晚了，被厂长之类的高层堵住，要是玩起大义灭亲，那就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机会。
到厂门口，和保卫科打个招呼，把自行车车架收起来。
拍拍后座。
“上来。”
“哦。”
鸭儿听话的坐上去。
虽然。
她也是第一次见易山。
但是……
哪个女生还不希望受委屈的时候，有人会站起来维护自己，给自己出气呢。
但凡有这么一个人，那就不是人了，是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鸭儿自然对这个突然出现自己世界的男生，信任有加。
一路上。
一言不发。
很快，易山停下车子，两人已经停在纺织二厂的门口。
熟门熟路的带她进去。
接下来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易山就把王国英的工作安排到位。
关系过几天调动。
付出的，无非是把原本五厂的物资、工作任务交给纺织二厂，顺便还有下个月帮忙冲掉采购科的硬性指标。
都是小事儿。
最后。
带着王国英回自己的单身宿舍，把东西收拾收拾。
又去新宿舍打扫、安置一番。
在鸭儿还懵懵的状态下，留一下一句：“我叫易山，和你家一个院儿的，以后有事儿找周科长，解决不了，去红星轧钢厂找我。”之后，易山便离开。
接下来，他要好好谋划一下纺织五厂。
易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不仅仅是推进和鸭儿关系的突破口。
还能秀秀肌肉！
一鱼两吃……美滋滋！
总是付出，别人会当你是冤大头。
为什么总是会说恩威并施？
只有恩，没有威，自然那会养成斗米恩仇。
人性，就是这么卑劣。
纺织五厂是一只来之不易的鸡。
杀鸡儆猴的鸡。
至于说怎么做……
方法太多了。
别说他现在有资格对别人计划外的物资围追堵截。
就算是计划内的……
别人都是按扇算的肥猪肉。
轮到五厂，安排点杂肉，瘦肉、边角料……你就说量够不够吧！
还可以知会一下纺织厂上下游产业链。
上面可以卡一卡材料。
下面卡一卡回款。
别说什么额度，什么应该多少……借口太多了，‘来晚了’、‘咱们厂里也不趁手’。
为什么总说没有完美的制度？
再牛逼的制度，只要有人参与，其中的聪明人，必然会找到其中的缺陷，玩弄一些手段。
告状？
团结还要不要了？
关键，领导也不好说什么。
人家合理合法的整你，你破不了局，只能说明你无能，你无能狂吠，更是让人厌烦，关键是丢领导的脸！
这就是游戏规则！
还可以调查一下他们产出来的纺织品流向，找人直接告状质量差就完事儿了！
要想成事儿很难。
想要坏事儿……
易山慢悠悠的骑车回家的路上。
已经想到了很多的计划。
从添堵到伤害，最后直接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最终结果嘛。
倒闭不至于。
但是，来场大换血，给某些个幸运儿一人分几个大过，肯定没什么难度。
还有。
打蛇不死必被反咬。
要处理，就要一刀致命、斩草除根。
简单思索一下，有了——
易山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容。
通过利诱、威胁等等手段给这位副厂长安排一下，成为站里的外围成员。
这是个好主意。
不仅仅把事后危险消弭掉。
自己还能上下其手，再赚点刀勒！
之后把对方爆掉，说不准还能搞点抚恤金花花。
这波赢麻了！
至于说是不是有点狠……毁灭你，与你有何相干！
还不提，要是没有易山，或者换一个家庭，换一个女生，说不准已经被迫跳入了火坑。
无论多少人孜孜不倦的渲染、宣扬所谓的文明，世界的底色，其实依旧是弱肉强食。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残酷的大逃杀游戏。
强者高高在上，享受着数不尽的精神、物质生活，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通过种种手段掠夺他人创造的价值，还能看一眼脚下的人，鄙夷一句：一群不努力、只想不劳而获的废物。
弱者艰难生存，他们能体会到种种黑暗、不公，但是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承受一生的苦难，弥留之际回忆一下自己的一生……肯定是自己这辈子不够努力，才过不上富足的生活，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更加努力一点！
“易山，下班了？”
“下了，三大爷，您今儿有收获？”
院门口。
刚好碰到三大爷，对方右手提着竹竿，左手草绳勾着两条巴掌大的小鱼儿。
脸上笑容满满。
这收获……确实不少了。
“哎，下午没什么课，闲的没事儿就去钓个鱼，你也知道，咱就爱这个，今儿运气还算不错，稍微有点收获，一会儿让你三大妈收拾一下，晚上到我家，咱喝点？”三大爷笑着开口邀请。
“算了，今儿忙一天有点累，没什么胃口。”易山摇头拒绝。
“哎，你得相信你三大妈的手艺，再说，累了正好，喝点酒，晚上睡得更香，行了，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不来，你可就是不给三大爷面子。”三大爷生怕易山拒绝，说完就匆匆回屋。
要是一般人看到这一幕。
怕是会以为三大爷病了。
这位可是粪车门前过，都得尝尝咸淡的主儿。
不占便宜，浑身难受。
还能让别人占便宜？
实际上嘛……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段时间，易山看到三大爷就头疼。
对方太舔了。
从语言到行动。
闲的没事就尬聊。
还总是大清晨，拎着扫把，慢慢悠悠的帮易山打扫院子，那真是……反正，要是不和院里人打遍招呼，要是易山没起床，没亲自谢一声，人就不走，就算是易山起的晚，人没课那就晚点去，有课就让家人接力。
主打一个做好事要留名，还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名。
当然。
对方那点小算盘，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到打的啪啪作响，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易山动动手，帮阎解成换个工作……
特别是现在阎解成结婚了。
于莉没正经工作。
多了一口人，可工资没多！
稍微一算……
亏大了！
于是，三大爷对阎解成换工作，多挣钱的想法，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