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偷偷扫了一眼枯灯。
她居然听到他说话了。
有一种见到偶像的迷妹感。
枯灯可是天极界最着名的天才，佛法高深，现在已经是天极界佛门的禅子了。
禅子，可以直接和佛祖对话的人。
相当于直接预定了天界西天庭的仙位。
山姥心下激动，一个没注意，没抓住手里的种子，让它跑出去了。
山姥还没发声，以提示两位大佬。
帮她抓一下。
一阵压迫感袭来，不过倏尔，那种压迫感消失，橄榄状的种子乖乖回到山姥手中。
不愧是大成之人。
仙力醇厚厚润，不带锋芒，却强大无比。
并不会给人一种如城墙坍塌般的排山倒海之势。
而是温润绵长。
“赶快些。”
枯灯已经催促开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见到新生的娇娇。
山姥不迭点头，猛的想起古书里的记载。
“将灵魂寄生在昼颜血藤上后，她的习性不会有太大变化。不过，她不能接触太强大的仙力。”
只是一个空架子，十分弱鸡，碰不得。
山姥补充说，
“若是接触到仙力，她可能会魂飞魄散，连带着昼颜血藤。之后随着昼颜血藤的强大，情况可能会好些。”
那就是说，要接触娇娇，就必须卸掉身旁的仙力保护罩。
“不过，如果你们还想用仙力滋补着她，所有的能量都只会被昼颜血藤吸收。”
相当于在养着昼颜血藤。
谁叫他们是一体的呢。
娇娇快醒时，枯灯快迈进院子时，山姥忽然说，
“即使卸掉仙力保护罩，禅子身上佛光太强，恐怕……”
恐怕什么呢？
后面总不是什么好话。
枯灯懂了。
恐怕会害娇娇魂飞魄散。
他的佛光太强，居然可能会害死娇娇。
枯灯觉得可笑又矛盾。
他一心想变强大的原因，都是为了救娇娇，保护娇娇。
到头来，到最后，他是那个不能接近娇娇的人。
他还以为从手中抢过娇娇时，她的不适是因为妖月花冷的话刺激。
扶君璃接过娇娇，把她搂在怀里。
娇娇才安分下来。
现在看来是他的佛光能量太强。
让娇娇感到不舒服。
既然如此吗。
罢罢罢。
反正他终究离娇娇遥远。
无论是实际的距离，还是他在两人心上画出的一道沟壑。
将两人阻挡在两边。
遥遥相望。
不过有一点是，他无论怎样，都不后悔，把娇娇留下来。
这一点，他同意扶君璃的说法。
“你觉得，按照她的性格不会逃跑吗？索性，折断她的翅膀。”
娇娇醒来，如果见到他们这几个男人同时在场，第一反应肯定是溜之大吉。
她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也没胆子坦然面对他们的感情。
只有躲。
一进一退。
这样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枯灯害怕娇娇某一刻忽然消失不见。
而她消失不见的消息，又是扶君璃告诉他的。
他连得到一句确切消息的资格都没有吗？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其他的，枯灯再说不出来了。
那感情太复杂太纠结。
太残酷。
哪怕娇娇会变成一个废人。
枯灯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在娇娇的生命中占取一个位置。
一个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位置。
谈不上守护，谈不上爱惜。
哪怕是恨了。
恨也是一种感情，一种足够使人铭记的情感呀！
枯灯眼神平静，视线落在娇娇的枯黄转绿的头发上。
又驻留了一会儿，看着昼颜血的藤条从娇娇体内挣扎冒出，又被山姥毫不留情的按回去。
“带她进去吧，扶君璃。”
灵魂寄生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娇娇再也无法离开天界，无法离开他们的视线。
时间还长的很呢，他有的是耐心等。
枯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说完，枯灯没等扶君璃抱娇娇进屋，径直消失，一点空气都没惊动。
空间壁完整的像崭新的玻璃，没有一丝裂缝。
足够见枯灯法力高强。
娇娇睡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扶君璃。
他手里什么也没拿，什么动作也没有。
安静的坐在那。
他应该是在修炼，或者灵魂出窍了。
娇娇却觉得扶君璃在特意等她。
守着她醒来。
扶君璃并不否认这种猜测，见娇娇醒了，他又倒上一杯茶，递给娇娇，轻笑道，
“休息的好吗？”
娇娇睡觉之前，明明脑子里有好多问题，要问扶君璃个明白，一觉醒来居然有些记不清了。
她不动声色的瞄了两眼茶水，任由扶君璃左手端着杯子，放在她嘴边。
娇娇摇头，
“我不渴，不想喝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娇娇使劲回想那些关键词，把它们串联在一起。
终于捋出一个问题。
扶君璃手里还是端着那杯茶。
因为离得近，娇娇都能看到茶水飘散出来的氤氲热气。
扶君璃就在娇娇面前。
不过咫尺。
娇娇又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脸上还裹着纱布。
轻佻的摸了摸扶君璃的手背，
“在我魂魄不完整的时候，我好像做过好多梦。遇到了很多人，就像我真的在那些世界待过一样。”
在梦中她是魔教圣姑，也是一个女尊世界的王爷，还是哑女丫鬟，还是花魁，还去了一个特别的世界。
遇到了好多让她动情的人。
还有一个长得像葫芦一样的怪物，很蠢很傻很不中用的陪着她。
从来都是拖后腿，没有帮上过什么忙。
想到那个模糊的影子，娇娇嘴边勾上一抹笑意。
她怎么不记得那个怪物的名字了。
娇娇不知道他们是前世今生，还是带着轮回的记忆。
属于那些人物的生活，感情经历，就像刻在她的脑中一样。
清楚的可怕。
他还记得那些男人。
太多太多了。
娇娇数不过来。
但她就是那么记得。
莫名其妙的，她自己一点儿也搞不懂了。
扶君璃放下茶杯，拉着娇娇的手，放在脸旁。
娇娇下意识的曲起手指，以防划到扶君璃的脸。
扶君璃抓住她的怪手，贴在脖子上。
应该是错觉吧。
娇娇感觉到了扶君璃的动脉在跳。
一突一突的。
“娇娇，别再想那些梦了，好吗？”
娇娇眼光微闪，扶君璃直接承认了，给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那些都是梦。
真的吗？
娇娇与扶君璃目光对视。
娇娇心口突然一凉，忍不住咳嗽。
这又让她想起另一个问题。
就着扶君璃的手，娇娇还是喝完了之前的茶。